說不定他住的地方比他們神氏莊園還寬、還大……
睜大了眼,她還蠻期待一窺他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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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左轉。」
車往前行駛不到十分鐘,坐在駕駛座旁的敬焱日突然出聲。
往左一看,是一座四周圍著紅磚矮牆的閩式平房,她猜,可能是他尿急要向這戶人家借廁所。
他說,這裡住了兩戶人家,那他的別墅應該在上面。
「少總裁,我要在這裡等,還是陪你一起進去?」在他下車之前,她恭敬的問。
已經將一隻修長的腿跨出車外的敬焱門,回過頭,面無表情。
「如果你要在車裡守上一夜,我也不反對。」
說罷,他先行下車。
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向還呆坐在車裡的她,指著屋旁的車庫,示意她把車開進車庫裡。
至此,神村月確定,她已經到他家了,並且依他的指示,把車開進車庫裡。
為什麼會這樣!?那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桃花源到哪裡去了?她想像中的那個比他們神氏莊園還大的別墅,怎麼會變成一棟舊式平房?
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要不,一個擁有五億資金的金主,怎麼會住在這種偏僻山裡的小平房?
還是說,他的五億資金是騙人的,目的只是拿五億資金當幌子,要拐騙合夥人的錢?
她前腳才跨進客廳內,他馬上就給了她她想知道的答案。
「你一定很納悶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吧?」他坐在有點破舊的籐椅上,視線投射到甫進門的她身上。「這是我外婆家,雖然我外婆早就不在了,但是我媽生前捨不下這地方,所以,一直請住在上面的秦叔和秦嬸來幫忙打掃。」
「是這樣喔。」神村月點點頭。「難怪,蠻乾淨的。」
她找了一張看起來最堅固的椅子坐下。
「這些椅子看起來很……很舊了。」她真擔心等會兒會不會摔個四腳朝天。
「是很舊了,沒錯。明天你把這些椅子修一修吧!」
「我?你叫我修這些椅子?」有沒有搞錯啊!
她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美眸閃著怒光,模樣頗為迷人。
欣賞完畢她「朝氣蓬勃」的美之後,他歎了一聲,道:「你總得做一些事,讓我感覺到,你是真心誠意來向我道歉的吧!」
「可是,我不是已經真心誠意當你的司機了嗎?」細眉微蹙,她放低音量,又開始扮演嬌甜的神村月。
「如果你認為當司機就可以證明一個人的真心誠意,那你對『真心誠意』這句話的瞭解就太狹隘了。」
說得他好像是至聖先師的傳人一樣,她就不相信他懂的成語比她多。這擺明就是在刁難她嘛!
「0K,我明天叫人換一組新的沙發椅來。」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我可不准你換掉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濃眉緊皺起,他低沉的聲音夾帶著警告意味。
「包括這些舊椅子?」
「我說了,任何東西。」
OK,她懂!
說到底,他就是要她修理椅子——可是,看起來有點難耶!
「院子裡好像有種菜,幫忙打掃這間屋子的人,還真是勤勞。」她隨便找了個話題聊。
「屋前屋後都有種菜。」
「真是勤勞。」她也只能這麼說了。
「幫忙打掃這間屋子的秦叔和秦嬸,這幾天我讓他們出國去旅遊……」
「是喔,敬大哥,你真是一個好心的老闆耶!」神村月兩手交握,雙眸閃著感動的光芒,以無比讚揚的口吻說道。
瞇起黑眸,把她無比可愛的表情收進眼底,他不卑不亢地續道:「好說。秦叔和秦嬸不在國內的這段期間,屋前屋後的菜,就麻煩你囉!」
呆愣了一秒鐘,神村月兩道眉尾,各牽出一縷熱騰騰的白煙。
「你要我去種菜!?」
需要她再向他自我介紹嗎?
叫她堂堂神氏集團的大小姐去種菜?他果然是病了,而且還病得很嚴重!
「難不成要我去?」濃眉狂挑,他反問。
他這一句話真的是堵得她啞口無言。算他厲害,誰叫她沒有一筆五億資金和他相抗衡。
「敬大哥,可是人家沒有種過菜,萬一種死了……」
「那就代表你沒有誠心!」
神村月低下頭去,吸氣、吐氣……吐氣又吸氣,畫了一個天大的笑容掛在臉上。她懂,在他還沒和她二哥簽下合約之前,在他面前,她必須乖乖做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敬大哥……」
「這個拿去。」他在桌上拿了一小包東西,丟給她。
「這是什麼?」她拿著他丟過來的東西,端詳著。
一個透明的夾鏈袋裡,裝了三分之一包的……種子?小小、黑黑又圓圓,看起來像是她同學肚子痛時常吃的正露丸,只不過小了一些。
「你問我!?」他下達指令。「明天把它拿去種,記得做栽培報告,還有,查出它是什麼植物。」
夠了沒?他到底要刁難她多久?
怎麼她就看不出來,道歉和栽培植物有什麼狗屁關連!?
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地,他道:「誠心是由耐心發展出來的,如果你能夠讓一顆種子生根發芽,栽培到它開花,至少證明你這個人是有耐心的。」
「嗯,我一定會好好栽培它,讓它開花的。」對,他敬少總裁說得都是對的。
「去燒開水,我要洗澡。」他站起身。
「燒開水!?」神村月瞪大了眼,直覺頭皮發麻。
這裡該不會偏僻的連熱水器都沒有吧?
喔,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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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的猜測百分百正確。
這裡沒有一開就有的熱水,恐怖的是,水龍頭流出來的還是地下水,雖然他稱之為「甘泉」、雖然他說那有用「麥飯石」過濾過,雖然水一點都不髒,但是……
她怎麼會答應留在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
最痛苦的是,她怎麼連生個火都生不起來?
坐在老舊的灶口前,她把可以燃燒的紙都燒光了,灶裡的柴,還是沒有絲毫燃燒的跡象。
「還沒好嗎?」
那個說要去休息的人,突然又出現,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沒……沒,呃,快……快好了。」她尷尬摸摸臉的同時,手指上沾到的火柴棒黑墨,順勢的在她臉上畫了兩三道墨痕。
看到她小臉上的塗鴉畫作,他在心底竊笑著,但表面上仍是一臉的怒意。
「你顯然還沒點著柴火。」瞅著她一臉狼狽的表情,想必她剛才奮鬥了好一番了。「如果你很不情願,你可以不用做這些事。」
神村月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她不情願,早滾下山去了,何必在這裡練習如何使用火柴棒!
「敬大哥,這好難喔!你看嘛,人家的手都弄得黑糊糊的了。」她把手攤給他看。
「我不管你的手有沒有髒,我只想要知道,我什麼時候有熱水可以洗澡。」漠視她手上沾黑牽動他心中的憐惜之意,他凜著一張俊臉說。
她,垂首。心,刺痛了一下。
她神村月從來不向家人以外的男人撒嬌的,雖然她是因為要向他道歉,才會裝甜美柔順的模樣,但是,他就不能小小憐惜她一下嗎?
難道她神村月的一雙玉手,比不上一鍋讓他洗澡的熱水?
奇怪!她幹嘛在意啊?
等她目的達成,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千年腐臭的爛傢伙,哼!
轉身,她坐回灶口。
「我不能保證你什麼時候有熱水可以洗澡,不過,我真的很盡力了,可是它一直不燒起來,我也沒辦法……」
她看看四周,卻找不到一張燃火的紙,頗為懊惱。
當她把頭轉正對著灶口,想用念力點燃灶裡的柴,他突然坐到她身邊,還拿了一堆日曆紙過來。
擠在窄小的灶口前,他們兩人的身體不時碰觸到,神村月覺得自己的臉發燙,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緣故,還是因為灶裡的火開始旺燃……
「你看起來很聰明……」把柴火點著後,他側頭看著她,火光映紅了她的臉,雖然她臉上多了兩三道黑痕,但美貌光彩仍絲毫不減。「難道會不知道你把所有的紙放在柴上燒,紙燒光了,木柴一樣還是點不著?」
她看到他把木柴重新架疊,把紙放在木柴堆下的空隙,當真就輕易的點燃了木柴。
不過是點著一堆火,有需要那麼得意嗎?
「敬大哥,你好厲害!你好棒喔!你是全天下最聰明、最英俊、最會點火的男人。」這樣他爽了吧!
若不是知道她的目的,他可能會被她一臉崇拜的甜美模樣給迷得團團轉。
明知道她的表情是裝的,但他仍是忍不住凝視著她,汲取著那鋪著一層蜜的甜美表情。
他的凝視,讓她的心跳猶如灶裡焰焰燃燒的木柴一樣,劈啪劈啪的狂響著。
美人熒熒兮——
他見到她水眸底流轉的羞意,心中陡地興起作弄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