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湛宇倒一派悠哉,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替唐水寧遞上冷飲,風度依舊翩翩。
「謝謝……」唐水寧連忙喝了口冷飲,順利的讓喉間的食物滑入食道,對於俊秀男人調侃的話,感到羞赧極了,清麗的臉蛋一時抬不起來,只能專心的用著餐。
「唐小姐,有那麼好吃嗎?能讓你用餐用的這麼專心。」湛宇微哂,莞爾道。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著她紅通通、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就想逗弄她。
怎麼連湛宇也開起她玩笑了,難道他聽不出來,他朋友的話中話嗎?
「對啊……真的很好吃啊。」唐水寧微抬起臉蛋,心虛的乾笑。
「美食應當配美酒,唐小姐不介意喝點小酒吧。」俊秀男人泛起迷人的笑弧,帶點惡作劇的成分,擅自替唐水寧倒起白酒,就當做嚇壞她的賠罪吧。
「不,我不能……」唐水寧一看到白澄澄似發亮的白酒,直覺的推著。
「唐小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俊秀男人出其不意的突來一句。
「嘎?」唐水寧愣了。他看出來啦?
「不然你怎麼老瞪著我瞧?」俊秀男人若有用意的瞥了一眼湛宇,才望向她。
「有嗎?」唐水寧又心虛的低下臉蛋乾笑著,故做內斂的吃了塊牛肉。
「是嗎?我一直以為,你為了宇吃醋呢。」俊秀男人又天外飛來一筆,存心嚇壞她。
這個男人是故意要捉弄她的吧!
聞言,唐水寧像是受到強烈嚇刺激,不小心又被嘴內的食物給哽到了。
這次,她沒有等湛宇為她遞來冷飲,不,或者該說,她根本不敢去看,湛宇現在是什麼表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舉起離自己最近的酒杯猛喝。
然而,一入喉,喉間的灼熱感,讓她恐慌的意識到一件事情。
她不能喝酒啊!
「宇,你的小美人,還真猛啊,一口乾盡耶。」俊秀男人噴噴稱奇。
「睿,夠了,別欺負她。」湛宇難得繃著俊顏,正色道。
瞧唐水寧臉上有些微醺,再喝就醉了。
俊秀男人,也就是邢睿人——邢天集團的副總裁,外表看似溫儒無害、俊美斯文,但此時此刻他咧開的笑,卻毫不隱藏他骨子裡的惡質。
「怎麼了,心疼啦?」邢睿人探試的拋下一句足以惹惱湛宇的話。
「她只是我底下的實習記者。」湛宇僅是挑眉,輕描淡寫,而無視於對方的挑釁。他是無所謂,但是唐水寧太嫩了,可禁不起邢睿人的言語摧殘。
「是嗎?但是人家可不這麼想!」邢睿人暗示意味濃厚的輕笑道。她可是把他當成情敵,凶狠的瞪視耶。
湛宇僅是微笑,專心的用著餐點,直到他突然想到,自唐水寧喝了那杯酒後,她似乎不再有其他反應。
湛宇感到些微的不對勁,直覺的抬起頭,看了眼唐水寧……卻震攝住!
湛宇震攝的停住笑,沒有想到唐水寧竟然……
「宇,你的小美人好像睡著了。」邢睿人也發現了,並暖昧的追加道:「太好了,你的機會來了。」
機會?!
他真想掐死眼前這個笑得邪惡的男人!
湛字狠狠瞪向罪魁禍首一眼,再望了眼趴在餐桌上,熟睡的唐水寧,表情陷入僵硬,不發一言。
因為,最要命的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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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水寧不是睡著了,而是醉了。
湛宇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僅喝了杯白酒,就能醉到任他再怎麼努力的叫喚,依舊睡得香沉沉的女人。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唐水寧先前會那麼推拒邢睿人的勸酒了。
因為,她的酒量根本差到一杯即醉。
而他,也只能別無選擇,把醉酒的她帶回家照顧。
只因唐水寧是楊艷千拜託萬拜託,要他照顧的女兒,要不他也犯不著攬了個麻煩,還將她帶回他從不輕易讓外人進入的住所。
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唐水寧丟人他的房間後,湛宇走到客廳,俊顏難得正色凜然的,他撥了通熟悉的電話,接著沒有情緒起伏的字詞,自弧型優美的薄唇進出。
「楊前輩,我已經遵照你的話,把你的寶貝女兒納為我親自訓練的對象,你滿意了吧。」
「水寧不知道是我拜託你的吧。」楊艷的聲音,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我沒提。」湛宇簡扼道。打一開始,他替唐水寧解圍時,也熟不知她竟是楊艷的女兒。
「幸好,那孩子凡事總是喜歡自己來,不喜歡我去干涉。」
「她不適合當記者。」湛宇蹙眉道。當一名記者,無論在慶功會或記者會上,都必須能喝點小酒才行。
「我這個當母親的,當然最清楚自己的女兒適不適合當記者了。怎麼,你湛大主播也是這麼認為啊?」楊艷的口吻有些玩味。
如果說,唐水寧是個清純迷糊的小白兔,她母親楊艷就是只千年狐狸。
儘管她們的眼神極像,總是坦率透澈,不帶心機,但隨著年齡的增加,經歷的事多了,再怎麼單純的人也會變得世故,擅於偽裝。艷就是屬於後者。
「別想在我身上套話。」湛宇冷笑道,那總是習慣性帶著的迷人微笑,此時在他的俊臉上,根本不復在。
那種笑,只是個能輕易得到他人信任的手段罷了,但在楊艷這個自小就把他看透的女人面前,他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生氣啦?」楊艷輕笑。
「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交易吧?」湛宇滿是疑慮的口吻。
「交易?什麼交易?」楊艷又輕笑,含糊過去。
「如果你有選擇性失憶,那我會更確定你對我有企圖。」湛宇哼笑,諷喻的暗示道。
「企圖?你在說什麼,我只是看水寧那孩子執意繼承我的工作,想拉她一把罷了,再說,讓她待在你這個名主播身旁,不是可以自你身上,學到更多有用的東西嗎?」楊艷滿是無辜又義正詞嚴的道。
「你的意思是我想太多了,是吧?」湛宇又哼笑,不以為然。
如果楊艷知道,此時她的寶貝女兒,正在他的房間裡呼呼大睡著,恐怕會開心的普天同慶,放鞭炮大肆慶祝吧。
楊艷想促合他和她女兒,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豈會不知她的「企圖」。
「呵,小宇,其實聽你叫我一聲媽,感覺應該很過癮才對。」楊艷忍不住逗逗他,不諱言對他的「企圖」。
「楊前輩,我只會把她當成下屬照顧……」湛字沉下臉色,正色道。
「小宇,別那麼老成,像以前一樣叫我阿姨就好了。」
「楊前……阿姨。」簡單的兩個字,湛宇叫得極為困難。畢竟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把楊艷當成一位極為尊敬的主播前輩看待。
「我是認真的。」湛宇又追加,表明他把唐水寧當成下屬的決心。
「我也是認真的。你可別忘了,你跟水寧從小就指腹為……」
「楊前……阿姨!」湛宇咬牙說道,不讓她把最後一個字說出。
因為太荒謬了。
他和唐水寧,居然是他們自大學就是班對兼死黨的父母們,在雙雙結婚後,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
這個事實,簡直荒謬的令人發笑,但同樣也是他自成年懂事以來,揮散不去的陰影。
別說他不想被大人們玩笑式的訂下終生,想想,他一個湛大主播,要是被傳出去,他居然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豈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當然他也非常清楚,他父母親都已經在幾年前去世了,他也無須去實現當時的承諾,只是,他厭惡那層既定的名分,總在不知不覺中將他束縛住。
所以,他和楊艷之間才會訂下交易。
他幫楊艷照顧唐水寧,而楊艷則不准再對他動歪腦筋,逼他娶她的女兒。
但是,他顯然被楊艷耍了。
「小宇,阿姨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不希望你一直封閉著自己的心靈,不去愛人……」楊艷也不願把過去的約定,束縛在湛宇身上,她只是單純的希望善良無瑕的女兒,能讓性格過於壓抑的湛宇,得到真正的輕鬆開懷。
「愛人真的很重要嗎?」湛宇鄙夷的問道。此時他那雙漂亮黝黑的星眸是空洞的,不帶任何情感。
只因在兒時,他那對互相憎恨、外遇的雙親,剝奪了他對愛情的所有信任。
楊艷就算有多瀟灑,也一時說不出話,歎了口氣,決定先放棄對他洗腦。「算了,跟你說這麼多,你也沒心情聽……對了,差點忘了叮嚀你,你千萬不能讓水寧那孩子沾一滴酒,因為那孩子要是醉了,不是只有睡著那麼簡單。她的皮膚會慢慢的長滿奇癢無比酒疹,通常那孩子會耐不住癢,總在半醉半醒中,迷迷糊的把衣服脫光抓癢,而且抓的皮膚都破皮通紅……」
沒有第二個反應,湛宇震驚的掛上電話,往臥室邁去。
開什麼玩笑,他怎能任由一個醉酒的女人在他的房間裡脫光光,太亂來了!
然而來不及了。
一打開房門,湛宇就見唐水寧已褪去她自己的上衣,露出白皙清瘦、卻也佈滿紅斑,只著粉色胸衣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