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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朱萸

  「說吧,你想要我怎麼迫你?」

  說完話,赫司瑤才剛放鬆的吸了口氣而已,就差點被棠毅的這句話給打敗了。

  這男人是聽不懂普通話嗎?為什麼他從不把她說話的重點聽進去,就是要扭曲她的原意?

  「你說你想怎麼追我?」她可不信他這個工作狂能想出什麼新花樣。

  「走。」又是命令句。

  「去哪?」她意興闌珊的道。

  「你想要什麼,我都賽給你。」

  導火線燒起,赫司瑤不悅的躍起身,用力拍上了桌面。「棠毅,你以為出手大方就能讓一個女人死心場地嗎?」

  「不是嗎?」棠毅沒有一絲蹙眉,惟一有意見的是她的嗓音太大了,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目禮,連他的老同學赫司陽也看得津津有味。

  「有此秉西是花再多錢都買不到的。就像我們之間沒一點感情基礎,你偏偏捉著我不放,不覺得很幼稚嗎?」一串話辟里啪啦一口氣的說完,赫司瑤累了,也發覺棠毅已經變臉了。

  愛情?棠毅嗤笑。「天真。」然後自座位站起,步到大門。

  她不想去的話,他也不想浪費時間跟她吵架,先到分公司隨機探查才是正事,晚一點再跟她好好清算。

  她崇尚愛情真的天真嗎?她羨慕堂哥與堂嫂之間堅定的愛情,有什麼不對嗎?

  赫司瑤越想越覺得是他心理有問題,急急地追了出去,朝著棠毅離去的背影大喊道:「你就是這麼市儈才會那麼惹人厭!」

  棠毅頓住,沒想到她會追出來。他緩緩地轉身,看著前方指責他的小女人,走回,逼近她。「你說什麼?」她是第一個敢說他市儈、惹人厭的女人。

  她自始至終也不曾把他放在眼底過,他不該放住她囂張的。

  「也對,只要有錢,就會有女人把你當成金龜婿,也對你死心塌地,但說來說去,人家看上的還是你的錢而已,你什麼都不值!」但說完,赫司瑤就後悔了。她不該把話說的那麼刻薄的,誰都不希望被說成不值,一定很傷他吧……可棠毅沒有臉色大變,也沒什麼異樣,只是用著再平淡不過的口吻,陳述著某個事實。「我什麼都不值?我是棠氏內定的繼承人,有多少決策等著我同意,有多少員工得依賴我餬口,你知道嗎?」

  嘖,原來她是替他白操心了,他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赫司瑤同樣輸人不輸陣的反駁:「我也是赫家的堂小姐,但身份又代表什麼?我從來沒想過家也能為自己帶來什麼,只想為自己而活罷了。」

  棠毅望著她,定住她好久好久,看清了她眸底的倔強和純真。他們果然是不同世界的男女。「無論你信不信,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自己奪來的。」

  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她的視線。也無須讓她知道,在棠家,他只是個養子,除了已逝的養父關愛他之外,沒有人打從心底接受過他……赫司瑤愣住,想起了棠氏本身的內鬥,在眼見著他偉岸的背影透露著落寞時,她的心劃過了莫名的心疼,幾乎沒多想的喚住他。「站住!」

  她搶了他的台詞。棠毅莞爾的停住腳步,任她奔來他面前,等著她說下去。

  「你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嗎?你想娶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我從沒有看過你真正開懷的笑過,是不想笑,還是笑不出來……」怪了,明明不關她的事,為什麼她還要自討苦吃的對他這麼說……「住口,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生活。」棠毅銜起諷笑,修長的指在她白皙的頰上撩撥著,直到她失神了,任他宰割。

  他也能很吊兒郎當的應付女人,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遊戲人間上。

  「從沒看過像你這樣的豪門千金,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風範談吐,還粗魯的什麼都不會,簡直只有這張臉可以看。」

  等等,什麼叫做只有臉蛋可以看?

  「你才住口!」赫司瑤自他製造的迷離夢境回神,氣都氣暈了。剛剛她怎麼又恍惚了,像是被他難得輕佻的一面,給下了蠱……看著她氣不過的表情,棠毅鬆了一口氣,像是某些壓抑的情緒經由她發洩了。「我晚點會再來找你,不准逃,懂嗎?」他命令道,不想再花時間與她吵架。

  怎麼他的情緒那麼快就恢復成一板一眼?

  還沒消化完這句問號,赫司瑤就見他當著她的面轉身,欲穿越馬路,她也跟著他轉身,想回到店門口,豈料背後倏地傳來轟的一響,驚擾的她泛起雞皮疙瘩。

  是車禍嗎?

  赫司瑤僵硬的回頭,清楚的看到前方不遠處倒了個男人,那個男人——正是棠毅。

  第四章

  棠毅出車禍了。

  赫司瑤自認這件事與她無關,但在車禍前,她和棠毅剛吵了一架,很難說他在心情上沒有受到影響,才會在過馬路時心不在焉的被車撞上。

  所以在他陷入昏迷,被救護車接走之際,她以朋友的身份,與他一起上了救護車,途中還不停地呼喚著地,怕他真的一昏就醒不來了。

  很奇怪的心態,她明明是很討厭他的,可當他歷經生命安危時,她仍是為他提心吊膽了好久好久,直到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她才鬆了口氣。

  大概是她無法放任她所認識的人,就這麼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吧,加上棠毅在她面前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他突然說倒就倒,實在教她受了點驚嚇。

  對,只是驚嚇而已,對他,她絕對沒有其他感覺。赫司瑤極力說服自己,為自個兒過於緊張的情緒加以解釋。

  不過,瞧現在是什麼狀況?

  棠毅只受到了皮肉傷,照理說並無大礙,但由於頭部受到強烈重擊,有點腦震盪的昏迷現象,所以必須住院觀察。

  但她不知道連醫院的院長都認識他,除了親自來看他外,對他這個友人之子可是「關愛」有加,給予一般病人所沒有的特別病房。

  可當棠毅醒來,她向他解釋病況後,只見他對她大眼剩小眼的,這種「深情」對看的畫面真詭異咧。

  「醫生說你必須好好休息。」她清了清喉嚨,有些彆扭的道。

  棠毅僅有的反應只是撇開臉,探了下窗外,像是在沉思什麼。

  怎麼他出車禍了還是不痛不癢?醫生還說他夠幸運,受的一大片挫傷沒有傷到臉部,要不他就得敷上一陣子的白紗見人了,依他的自尊來看,一定很難接受吧。

  赫司瑤吸了口氣,繼續把該說的話說完。「也必須躺個兩個星期。」

  聞言,案毅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微蹙眉的道:「什麼?」

  赫司瑤還是難得看到他錯愕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原來他一個大男人的也怕住院。「醫生說,這是院長下達的命令。」

  說完了,她也盡到陪他上醫院的義務了,該走了。

  「不成。」棠毅握緊拳頭,極慎重的道:「下個星期我必須回日本一趟,有一項很重要的會議等著我開。」院長要他好好休息的用意他明白,但除了頭部,他的傷勢明明沒有那麼嚴重,無須花太多時間在住院上。

  赫司瑤聽了差點掉了下巴。雖然他怎麼決定都不關她的事,但是她就是聽不順耳。

  「你瘋了不成,醫生說你要住院,你想怎麼飛到日本去?」

  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回事啊!

  棠毅沒有解釋,只是沒多情緒的道:「我自有方法。」

  那個會議攸關著棠氏未來的大建設,想盡辦法他也要回去主持會議,免得被有心人取代他的位子,搞些他不清楚的花樣。

  例如,他的車之前煞車失靈,還有他現在出的這場車禍。

  目前為止,雖然只是他的猜測,不過當時的他是綠燈穿越馬路的,肇事的車輛似乎是看到他時,加快車速來撞他的,很明顯的想置地於死地。

  幸好當時的他夠敏捷,翻身閃過它的追撞,卻因過大的跳躍,摔到馬路上,嚴重撞擊到頭部,也摔的一身傷。既然他還活著,就非得查出這是怎麼回事。

  「你打算不聽醫生的話,自行回日本去嗎?」認著,赫司瑤可以感覺到左額多了三條黑線,忍不住又嗦了幾句。「回日本會比你的傷還重要嗎?像你這種不知輕重,連住院了都不重視身體的人,我想也不會懂得什麼生活樂趣。」

  棠毅挑眉,銳利的瞟了她一眼。

  赫司瑤顯然還不知死活,要損就損個夠。「我真搞不懂你耶,結婚是為了一條項鏈結的,連現在出車禍了還對公事念念不忘,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你在諷刺我?」淡淡的三個字飽含著怒火。

  「諷刺又如何,不服氣的話就下床來回罵我啊!」赫司瑤可洋洋得意了。

  棠毅僅是撇開臉,若無其事的道:「拿份財經報紙給我。」

  「財……」赫司瑤愣個幾秒,嘟著小小的嘴兒不滿道:「財你的頭,為什麼我要因為你的一句話,就跑去買一份報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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