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呢?」小黑喃喃自問。
可是她對金髮男子的熟悉感和對紀老師的又不盡相同;只覺得親近、溫柔,卻沒有壓迫感,更缺少初見紀老師時的震撼。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受傷?更令她好奇的是為何他會倒在她家門口?
一連串的疑問在小黑腦中盤桓,突然,一陣風吹進房內小黑抬頭望著不知何時開的窗戶,轉頭四下環視一遍,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物。
她搖頭暗笑自己神經過敏,這幢房子雖沒有守衛,卻有一流的安全措施,沒有人可以擅自闖入而不被發覺,一定是她被這個突來的陌生人搞得精神太緊張。
她走上前將窗戶關上,拉好窗簾後,看了看手錶,是另一個麻煩到的時候,小黑撇嘴想著,腳步卻不自覺地變得輕快起來。
她一走出客房,果然聽到陳嫂正在招呼佛拉斯。
只聞佛拉斯淡淡地問道:「剛才出去的那輛車子是誰的?有客人來嗎?」
「不是客人啦!是黑家的家庭醫生,小姐請他來……」
「陳嫂!」小黑打斷陳嫂的話,投給她一記眼神後,陳嫂立刻借口要清理廚房而退了下去。
佛拉斯雙眼緊盯著她問:「你為什麼不讓陳嫂說下去?」
小黑隨意的聳個肩,「沒有必要讓外人知道我們黑家的事吧。」
「外人?我可不認為自己是外人。」佛拉斯蹙起眉不悅地道。
「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小黑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笑容。「我對『內人』也沒有興趣。」
「不要轉移話題,請家庭醫生來是為什麼?你生病了嗎?還是受傷了?」佛拉斯緊張地拉住她上下打量著。
「沒有,我很好,沒病沒痛更沒受傷。」赤對他的窮緊張有些感動。
佛拉斯仔細地看了看也,確定沒事後才鬆了口氣,隨即敏銳地問:「受傷或生病的是誰?」
「你怎麼如此肯定醫生來是為了治病?他是我們家的老朋友,自然會時常來走動,不一琿是為了看病來的。」
佛拉斯不接受她的信推托之辭。「你不是岔開話題,剛才陳嫂說是你請他來的,要是沒事你會請他來嗎?」
小黑再一次發覺佛拉斯異於常人的敏銳判斷力,對他又多了一些好奇心。
「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撿了一個昏迷的病人。」小黑知道他沒得到答案絕不會罷休,索性說實話。
「撿?你是指陌生人?」佛拉斯瞇起眼。
「現在是不認識,等他醒了就認識了,人不都是這樣的由陌生到熟識。」
「你為什麼不把人送到醫院?在家中萬一有個危險怎麼辦?」
「危險?你是指我還是他?」小黑有些壞心地笑。
佛拉斯一雙眼毫不隱藏自己的感情,直率而坦白地說:「當然是你,我何需為一個陌生人擔心。」
小黑望了他半晌,突然搖頭道:「你對不相干的人的確很無情,如果我不認識你,也許你一樣視我如草芥。」
佛拉斯心一撞,對她的說法沒有否認。他的個性的確像小黑所說的,愛恨分明,而且極保護自己的人,與他無關的人,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當初,他只是將小黑視為安的靈魂寄居體,一個對他沒有任何意義的人類,誰知時間一久,他不知不覺的將她納入保護網下,看不得任何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的事情發生,也因此,他為自己的目的開始憎恨起自己。
「那種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佛拉斯簡單地避掉她若有深意的感歎。「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有關係嗎?」
「當然有,要是女人就算了,如果是男人,有兩條路讓你選,一是送醫院,一是送到我那裡。」佛拉斯強硬地說。
真是個霸道的男人,小黑忍不住搖頭。
「這兩條路我都不選,我要留下他,直到他清醒。」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男的,而你準備讓他和你待在同一間屋子內?」佛拉斯握著她的乎不自覺地用力。
「是。」她的語氣平穩。
佛拉斯低吼道:「你瘋了?你又不清楚那個男人的底細,如果他是一個變態或殺人魔怎麼辦?這幢房子現在就只有你和陳嫂、陳伯,萬一發生什麼事,你們這些老弱婦孺要怎麼保護自己?」
小黑輕佻眉毛,冷冷地說:「老弱婦孺?誰是老弱婦孺?我自小受過武術訓練,根本不需要保姆。再說,你以為陳伯只是個單純的司機嗎?他可是我老爸的保鏢,甚至連陳嫂都受過訓練,咱們這群『老弱婦孺』足以自保,不勞你操心。」
佛拉斯的固執是出了名的,他只要瞪個眼,沒有人敢反抗他,只是現在他就算吼破喉嚨,小黑卻是眉都不皺,深深地打擊他身為冥界帝王的尊嚴。
他瞇著眼,咬牙怒道:「就算你會飛天遁地,我也不許你和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
「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著。」小黑也倔強地說。
「誰說我管不著?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有任何變心的機會。」佛拉斯偏激地認為小黑會執意留下那個男人是因為迷上他,而不單是為了那個男人受傷。
小黑聽見他的怒吼,又生氣又覺得好笑。「你胡說什麼?誰變心了?我從來就不曾承認自己是你的女友,你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你根本不用承認,我認定你不行了,從前世你就屬於我,現在更是我的女人。」佛拉斯眼神熾熱地說。
小黑撇過頭躲開他灼烈如火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噬般,讓她又慌又懼。
「不和你扯了,反正我已經決定了。」
「是嗎?」佛拉斯臉色一沉,迅速將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門口。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小黑握緊拳頭叫道。
她的叫聲將陳伯和陳嫂全引了出來,當他們見到小黑被佛拉斯像扛米袋般地扛在肩上,莫不張口結舌,訝異地愣在當場。
佛拉斯望著他們丟下話,「在那個男人沒走前,我不會讓她回來。」
陳嫂和陳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見鬼了!陳伯、陳嫂,你們呆在那裡做什麼?我不要跟他走,快攔下他啊!」小黑憤怒的吼著。
陳嫂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小姐,紀先生的顧慮有道理,我們又不知道那個人的底細,在他未清醒前,小姐還是跟紀先生到他家比較安全。」
「陳嫂--」小黑不敢相信地瞪著陳嫂。
佛拉斯輕笑道:「明智的選擇,我們走吧!」
陳伯眼睜睜地看著小姐被扛出大門,聽著她的怒吼,不安地看著陳嫂問:「這樣妥當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先生老早看中紀先生,希望紀先生和小姐能成為一對。我看紀先生對小姐是有那種意思,只是小姐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所以我才想這是個機會。」陳嫂笑著解釋。
「機會?老太婆,你可不要賣弄小聰明,如果小姐沒有意思,就算把他們關在同一個房間也沒有用。」陳伯蹙著眉頭,擔心妻子弄巧成拙。
「放心,小姐如果真的不喜歡紀先生,就不會乖乖的讓他扛走,別忘了小姐的身手,她一認真起來,我想紀先生不可能那麼輕鬆就能帶走她。」陳嫂自信滿滿地說。
陳伯經她這麼一說才想通,難怪他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不見小姐反擊呢?原來小姐心底喜歡紀先生啊!看來日久生情還真是一步好棋呢。
也許這一次,先生和太太的計謀終於能夠成功。
*****
見到佛拉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將小黑和熾天使隔離開來,安培和賀貝裡不同得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們才能在不受擾的情況下,將熾天使帶回冥界。
他們站在床邊,安培正想伸手將熾天使抱起時,昏迷的尤利安突然睜開眼,迅速躍飛離床。
安培和賀貝裡不禁懊惱又人一個好機會,因為一旦尤利安醒了,想要他乖乖地跟他們走是不可能的事,想必又得經歷一場反抗。
但是尤利安才站了一下,便雙腿一軟倒在地毯上。
原來賀貝裡先安培一步地將尤利安罩在他的魔力下,尤利安憤然的看著他們。「你們難道不怕再一次引起天界與冥界的戰爭?」
安培冷淡地笑,「只要你們放手不管,陛下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然會回冥界,根本不會去招惹你們。」
「你錯了,佛拉斯王想喚醒安,必定會犧牲無辜,而天使一向是人類的守護者,不可能讓你們為所欲為;更何況十世之約未到,佛拉斯王此刻的作為根本是違反約定,你 們身為佛拉斯王的近臣,卻不知進諫君王,這只能算是愚忠。」尤利安憤怒地說。
賀貝裡冷哼道:「愚忠又如何?你並沒有親眼見過陛下的痛苦,根本沒有資格教訓我們。」
「沒錯!如果不是你們將安關起來,甚至殺了安,事情也不會演變至此,如果真愛是錯,我們也義無反顧地要完成陛下的愛情。」安培冷硬地盯著尤利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