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樣不輕易信任別人。」她苦笑回道。
「我是不輕易信任人,但一旦得到我的信任,永生不變。」他輕觸她的唇辦,低吟道。
他太溫柔、太危險,而自己太脆弱、太無助,再這樣下去,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無柔用手蓋住他的唇,阻止他再親吻她。
封飛霧瞇著眼笑了笑,伸舌輕舔她的手心,駭得她臉紅的急急收回手。
「你……你看過秘笈嗎?」必須要打破這種親暱曖昧的氣氛,無柔立刻改變話題。
「你說呢?」對她的努力他心知肚明,笑了笑,算是配合的反問。
「除非你早知道孫恨古就是孫玉,否則你不可能知道——」
「沒錯,我早知道孫恨古就是玉面閻羅,他還以為改個名字,換張臉就能騙得了我們呢。」他嘲弄地笑著孫恨古的努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知道這對兄弟絕不僅是白水寨的當家。
「想知道嗎?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你想用什麼來交換我的秘密?」他深望著她,詭笑道。
「不……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我沒聽過雙刀客是個膽小的人啊!」
「沒聽過不表示不是。」膽小就膽小,她不在乎世人對她的評價。
「無妨,我想我會喜歡一見到我就臉紅結巴的女人。」他露出白牙笑道。
「我沒有一見你就臉紅結巴!」無柔不服的抗議。
「我有指名道姓嗎?」他挑起好看的眉,故作無辜地笑。
「你壓著我說這種話,誰都會認為你在說我。」她瞪著他為自己辯解。
「軟玉溫香在懷,的確是個享受。」封飛霧從一進門就未曾散去的慾望,此時更加濃烈。
「放……放開我!」無柔腦中警鐘大作,聲音卻細軟的彷彿在低歎。怔然的看著他靠近,男子的氣息竄入鼻間,柔軟的唇辦再度被佔據,她不自覺的閉上眼,放棄抵抗了。
他的舌熱力溫潤的舔著她的唇,在她迷惑恍惚時,侵入她的嘴,逗弄她退卻的舌尖,受引誘的丁香舌像有線牽引,生澀地碰觸他的舌。
封飛霧由喉中發出一聲低吼,火熱的舌纏上她的,無柔嚶嚀地學著他的動作,她的主動像油注入已經起火的火堆中,轟然一聲,火焰更加猛烈地燃燒。
「你敢火上加油,就要有被火焚的心理準備。」他沙啞地在她耳邊低哺。
紅暈由她的臉上泛至全身,她想反駁,卻只能迷濛著眼喘息著。
理智要她自他的誘惑中清醒,但今天的她好累,只想有人憐惜她、擁抱她,就讓她放縱一次,明天,等她身體好了,她會清醒的,她發誓。
他等著她推開自己,但她只是幽幽的望著他發呆,然後,她伸出手,不是推開他,而是攬上他的頸項,將她的唇印上他。
封飛霧的胸腔狠狠地一撞,兩手抱住她纖細的身子,狂熾的情火一旦因風撩起,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停手。
X X X
為了那一夜的軟弱,無柔托病在房中躲了三天,也想了三天,但得到的結論是——她真的愛上封飛霧。
若非愛他,她不會在他接近時顫抖、不會在他放恣的眼神下心裡小鹿亂撞,更不會將自己交給他。
有了答案,不但沒能讓她開朗,反讓她更加沉鬱,心上像是有巨石壓著,沉甸甸的笑不出來。
門上輕敲聲拉回她遠揚的思緒,瞪著門,她沒有起身的念頭。
「穆大夫,你在嗎?」容平的聲音飄進門內,無柔輕蹙眉,起身開門。
「平姑娘,你怎麼來了?」她看著臉色蒼白的容平問道。
容平淺淺一笑,「我知道你病了,所以來看看你。」
無柔側身讓她進門,「我已經好了,倒是你,身子還好吧?」
「嗯,我沒事。」容平垂著眼笑。
「你來這裡不會只是想來探病,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你幫個忙,帶我離開這裡。」容平抬頭看她,語氣平靜地說。
無柔怔了怔,隨即皺起眉,「平姑娘,你說帶你離開是什麼意思?」
「我想離開白水寨,請你帶我走。」
「你想離開可以向大當家、二當家說,他們一定會帶你出去散心的。」
「不!不能讓他知道!」容平咬著唇緊張的說。
他?無柔歎了口氣,「你不想讓二當家知道的理由我不過問,但是你怎麼會找上我呢?我只是個小小的大夫,沒有能力幫你的。」
「你一定有辦法,我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你,你瞞不過我的。」容平堅定的說。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那個黑衣人。」無柔微挑眉,笑了笑,不再否認。「但我曾經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找我豈不是危險?我不是個好人哪。」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才會來找你幫忙。」容平甜甜地笑,對她的猜測正確感到高興。
無柔看著地,斂眉垂目沉思一會兒,才抬頭說:「要我幫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幫我引開孫恨古。」
「引開孫爺?」容平眨眨眼,隨即恍然大悟。「你那次是想偷孫爺的東西?」
「對,我要他的東西,但是他顧得緊,我很難下手。」既然要講條件,無柔索性將事情說明白。
容平咬了咬唇,考慮半晌後用力點頭,「好,明天下午,我會找借口讓他離開房間,你就乘機去拿你要的東西。」
「好!明天下午東西一得手,我立刻帶你離開,隨你要去哪裡,都不會有人阻止。」無柔撇唇笑道,狠下心漠視心中漸劇的抽痛,快刀斬亂麻,是對她和封飛霧最好的辦法。
容平眼中閃過一抹慼然,有了無柔的承諾,她這才起身離開。
無柔站在門邊目送容平纖細的身影離去,沒有費心去猜測容平的心思,畢竟她連自己的事都顧不了,旁人的事她更是無暇,也無力去顧及了。
明天如果一切順利,她就要離開這裡和……那個人了。
在突來的衝動下,她走出房間,也不知自己想到哪裡去,只是不停地在園子裡走著,走倦了才停步。
當她察覺有人接近時,尚未反應一雙手臂便已纏上她的細腰,將她向後拉,靠在一具堅硬的身子上。
「你終於決定出門見人了?」輕啞帶笑的聲音親暱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身子還記得他的觸摸,紅潮忍不住泛上頸項,朝四肢漫去。
察覺到她的反應,封飛霧俊美的臉上交雜著興味與喜悅。
「你快放手,大庭廣眾之下,這個舉動有失莊重。」她瞥見四周好奇而瞠目的好事者,忍不住低聲道。
「大庭廣眾?」封飛霧朝閒雜人等瞥了一眼,接收到他訊息的眾人,連忙做鳥獸散。
「現在只剩下你和我,沒有眾人了。」他的唇刷過她的頸項。
陣陣戰僳自他的唇下散開,無柔倒抽口氣道:「你是故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這是給你避不見面的小小懲罰。」他輕吻她的耳垂,惹得她縮著身子,想躲開他的攻擊。
「我沒有避不見面,我是病了。」
「是嗎?我記得風寒只要流流汗就會好,而那一夜,你我流的汗應該不少吧?」他輕笑地暗示,惹得無柔兩頰如火。
「不要提起那一夜的事,那時我病了,才會糊里糊塗和你……」
封飛霧聞言眼一瞇,用手扳過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眸,笑得過分溫柔的說:「你再說一次,你是為什麼和我上床?」
無柔吞吞口水,在他的逼視下,只好改口,「我記錯了,我沒有昏頭,我清醒得很。」
「很好,你記得就好。」他撇唇道,然後抱起她走向一旁的亭子,將她放在石桌上,圈在自己的雙臂中。
「你……讓我下來,要說話我們坐下來說。」她用手抵著他的胸,阻止他進一步的舉動。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只是瞅著她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去適應,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吧。」
「答、答案?」
「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還是我用武力強留你?」他輕笑著凝視她問。
無柔望著眼前笑容可掬,卻帶著強烈壓迫感的男人,心中一緊。
「不論是哪一個選擇,只有留下來這個答案嗎?」她苦笑道。
「對。」
「你不認為你對我的感覺只是散天仙作祟的結果?」
「情毒能禁錮我的身子,卻控制不了我的心,你該瞭解的。」
「我瞭解。」所以我害怕啊,我不像其他人那麼勇敢能夠為愛背叛,我太膽小了。無柔在心底低喃著。
「這個答案,等我為你解下毒,再告訴你好嗎?」
「這個借口你用了不少次,這次我要一個具體的時間。」
無柔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輕聲歎息,「三天後,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得到想要的回答,封飛霧滿意的笑了。「好,我等你三天,到時,無論你對我有情無情,你都走不了。」
說得好像她有選擇權似的,不過,她想要的是第三個答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