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家慢慢談 朱蕾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大家見面,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還記得朱蕾?希望你們的答案是肯定的(否則我哭給你們看喔)。
這陣子朱蕾不是去玩,也不是不務正業,而是很努力的在工作,只是……成立不到半年的公司,竟然追趕流行,成為倒閉風潮下的另一個犧牲品,而我,成為非自願性失業一族,哇!想來真是可怕,曾幾何時滿街的工作機會,變成了滿街的失業人口,想來真教人不寒而慄。也許你們會問既然能爬格子,為什麼還要去上班?我也曾想以寫稿為生,但可悲的是,朱蕾對於生活有種不安全感,至少工作能帶給我些許的心安,以及基本的生活所需。再者,我不夠勇敢,更缺乏耐心,無法忍受家人、朋友對我好意的嘮叨,所以……因此……結果……我還是將寫稿當成興趣,無法傚法其他專注在寫稿上的作者。哎哎哎!朱蕾對這些能夠勇往直前的作者們,真的是由衷的佩服和羨慕。
咳咳!久久才見一次面,我說這些有些灰暗的話題,似乎太對不起正想沉浸書中世界的讀者,所以改個話題吧。在寫序前,朱蕾赫然發現連著幾本部是古代故事,不禁想著我的現代故事跑哪兒去了?為什麼古代的故事會一本接一本呢?想了想,才明白原因在於古代的題材更能天馬行空,不受時空背景的限制;江湖中人的愛恨情仇,往往在刀光劍影中解決,快意恩仇、自由奔放,跳脫現實的生活,心情隨著書中情節起伏。因此,我寫古代,而且多寫江湖。只是太多的江湖,又讓人忍不住想回過頭來卸下一身的沉重,也許,下一本書會是現代故事……只是也許。
現在,就不打擾各位看書了,請與我一同進入朱蕾的世界吧!
第一章
州省交界的大道上,在接近素有「魂折腸斷」之稱的山邊,一間小茶棚的夥計正因今天異常的高朋滿座而忙碌。
先前進來三、四名手執刀劍的江湖人,佔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幾雙眼不時朝茶棚外瞄去。不久,又有一對祖孫進了茶棚,坐在靠門的桌子,祖父的一張臉像是風乾的橘皮,但一雙眼卻又炯亮的讓人忘了他的年紀,孫女則綁著兩條辮子,紅撲撲的圓臉煞是可愛。
這兩組人就已經把不太大的茶棚擠得有些擁擠,但有錢賺絕沒有人會嫌麻煩,老經驗的掌櫃料定今天客人不只如此,連忙喚來夥計將備用的桌子擺上,以備不時之需。
年輕夥計立刻勤快的從後頭扛來桌子,才剛放好,就見一名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偕同一名留著落腮鬍的大漢走了進來。
「兩位客倌,請坐。喝些什麼?」夥計此刻真的佩服掌櫃的神機妙算,立刻熱情的迎上去,然而當他瞧仔細青衣男子的容貌時,不禁嚇得脫門叫出聲:「啊——」
眾人聽見夥計的叫聲,忍不住朝他們的方向看來,雖然沒有夥計的驚駭,卻也在看到年輕男子左頰扭曲猙獰的傷疤時倒抽口氣,兩隻眼死瞪著他。
「瞧什麼!沒瞧過疤痕嗎?老子身上多得是傷疤,要瞧嗎?」大漢怒目斥道。
大漢一吼,眾人這才急忙移開視線,不敢開口。
夥計白著臉,強笑道:「兩位客倌,不知要用點什麼?」
青衫男子溫和的拉著大漢坐下,笑道:「給我們來壺凍頂,再來些吃的。」
「是,是,馬上來。」夥計點頭如搗蒜的應著,偷覷一眼大漢,見他眼又一瞪,連忙扯著笑轉身離開。
「柯兄,莫怒,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年輕男子搖頭笑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麼能容忍別人當你是妖魔鬼怪的尖叫。」柯大同仍是氣憤不平。
「他人要怎麼想影響不了我的心情,況且世上人這麼多,難不成你要和全天下的人動氣?」青衫男子的語氣淡然,仿若當事人不是自己。
「我說穆兄弟,不是我說你,你自己是個大夫,怎麼這傷不治治呢。」柯大同向來直來直往,即使這名叫穆容的年輕男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是忍不住要說。
穆容笑了笑,「傷疤只是表相,我又不是女人,沒什麼好在乎的。」
「可你也是個年輕的男人啊,頂著這道疤,有哪個女人敢嫁你。再說,如果你臉上沒這傷疤,也是個俊俏的小伙子,准迷死一牛車的女人,就像我們大當家和二當家,投懷送抱的女人可不少呢。」柯大同盯著穆容的右頰,猜測他完好時的容貌應該是俊美無儔的少年。
「我對娶親沒興趣。食物來了,我們早點吃完,早點上路吧。」他溫言的轉移話題。
「是他嗎?」坐在裡側的一名大漢壓低聲問著同伴。
「不可能,他身上有傷,不可能是他。」
「有沒有可能是他易容改裝呢?」
「憑他的身手還需要改裝易容嗎?再說那個年輕人看來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絕不會是他。」
「這……」被同伴一反駁,四名大漢又瞪向青衫男子,每雙眼中仍懷著深深的疑問。
「爺爺,這位公子是『玉面閻羅』嗎?」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一揚起,四名大漢倏地轉頭看向隔桌的祖孫,驚訝的表情洩漏了他們的緊張。
「不是。」老人平靜的喝著茶回道。
「爺爺怎麼知道他不是?」
「玉面閻羅成名已有三十年,就算他再怎麼駐顏有術,也不可能像十幾、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而且玉面閻羅喜著白衣,一輩子沒穿過別的顏色的衣服。」老人笑著回答孫女的話。
「哦。」
老人的話不但回答了小女孩的問題,更解了四名大漢的疑惑,知道青衫男子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四人當下收回目光,不再有心思注意他。
「爺爺,為什麼玉面閻羅要殺了柳葉莊那麼多人啊?」
老人長歎一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不懂。」
「柳葉莊本不會落得莊毀人亡的下場,全是因為幾個月前得了一本武功秘笈,引來殺身之禍啊。」
「武功秘笈到處都有,為什麼那一本特別珍貴?」
「娃兒,聽好,凡是什麼秘笈、寶典之類的,全是些引誘人貪念的東西,尤其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就是垃圾都可能變黃金。」
「爺爺的意思是說那本秘笈是假的?」
幾聲訝異的叫聲同時傳出,老人矍鑠的眼橫看隔桌的四人,淡淡的笑道:「誰知道呢,至少爺爺沒聽說過古老人有什麼秘笈傳世。」
「古老人?是姓古的老人嗎?」
老人笑著拍拍孫女的頭,「錯了,古老人是姓古名老人的人。」
「好奇怪的名字。那麼在他小時候,不就叫老人了,好吃虧啊。」
「是啊,所以古老人在老了以後改名古小子,為的就是要彌補過去不曾被人叫過小子的遺憾。」
老人家說書般的提及十年前才以一百二十歲高齡過世的奇人軼事,聽得小女孩和四名大漢全恍神了,只除了穆容聽若末聞的吃著夥計送上來的饅頭小菜。
「真好笑,老了被人叫小子,這人真是怪。」
「是啊,這個古老人個性古怪透了,卻偏偏聰明絕頂,據說他的輕功獨步天下,內力造詣更是天下人望塵莫及,所學雜家,不論琴、棋、書、畫,甚至占卜、醫術皆精,卻不曾著書立傳,流傳下來。」
「為什麼?」
「古老人說天下再無如他聰明者,所以就算他將自己所學記錄下來,也只是讓後學者捶胸頓足,嘔心瀝血,認清自己才能之不足罷了。」
「好狂妄的人。」大漢中有人聽得瞪眼。
「不過,他卻收過一個徒弟,也因而讓他發誓再也不收徒。」
「為什麼?他徒弟很笨嗎?」小女孩不解的問道。
「不笨,至少對多數人而言,他的徒弟狡猾聰明,而且武功很高。」
「古老人的徒弟是誰啊?」
小女孩問出在場眾人心中的問題,四名大漢連同聽書的掌櫃、夥計全看著他。
「玉面閻羅孫玉就是古老人唯一的徒弟。」
「啊!玉面閻羅是古老人的徒弟?」大漢中有人驚叫出聲。
「這樣我們怎麼為柳葉莊的人報仇?」
原來這四名大漢正是柳葉莊的人,本來他們也該死在那一次的慘禍之中,卻因在慘案發生前夕,柳葉莊莊主派他們至福山送信而逃過一劫。
垂眸啜茶的穆容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輕輕的抬起頭,狀若無意的掃視過隔桌的客人。
老人看向四名臉色慘白的大漢,語帶同情的說:「想報仇難了,不過我聽說落鷹殿的人也在找他,也許鬼羅剎能幫你們完成心願。」
「鬼羅剎?!」四名大漢同時抽口氣低叫。這個名字在他們心裡是陰暗、鬼魅的代名詞。
「他們為什麼要找玉面閻羅?難道也是為了什麼武功秘笈?」四名大漢自然的和老人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