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
當車子行經斗南交流道的時候,詹致罡下意識的往鄰座一瞥,才發現原本哭哭啼啼的她,居然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這樣也好,他倒落個耳根清靜;可是……他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
她的眼睫毛好長好濃密,應該是假的吧!他想。
SHIT!這干他何事啊!
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他加重踩油門的力道,疾速奔馳在寬廣的高速公路上。
第二章
睡得正舒服的關若妍,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晃動給搖醒。她睜開朦朧睡眼往車窗外一望,才發現整個天色已呈一片漆黑,而她則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裡?她揉了揉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只見車子停在一棟古典的歐式別墅前。
好漂亮啊!撇開房子本身的獨特建築不談,光是周圍所種植的花草樹木,就足以令她眼花撩亂、為之驚艷;再看看庭園中央那座雕飾著維納斯女神的人工噴水池,美得幾乎讓她誤以為自己還身處夢裡。
一下車,詹致罡立刻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將意識還迷迷糊糊的她給拉出車,外,粗魯的捉著她的手肘往前走去。
走近大廳,裡頭華麗的裝潢與擺設,更是讓她杏眼圓睜。
好…好豪華,這……簡直就是在電視劇裡才可以看到的場景嘛?nbsp; ?br />
然而,她這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看在詹至罡的眼裡則成了名副其實的——見錢眼開。
裡頭的眾人在見到了關若妍之後,也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尤其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一男一女,臉上的肌肉還同時抽搐了好幾下。
「喲……二叔啊!你是從哪個夜總會找來這個小像樣的女人呀?」
霍地——一陣尖銳譏誚的女聲,清晰的傳入了關若妍的耳朵裡,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就是這女人害致軍自殺的。」詹致罡轉頭對她說道。
那名短髮俏麗、有著一張蘋果臉的女人,即是詹致罡的大嫂——汪心蘭。
「看起來不怎麼樣嘛!」另一名長相敦厚,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也開口道。
這人即是詹致罡的大哥——詹致傑。
「搞不好人家床上功夫了得呢!」汪心蘭從沙發上站起來,帶著不屑的目光掃了關若妍幾眼,冷冷的嘲弄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妝化得實在是糟透了,改天有機會的話讓我來教教你,省得給自己製造笑話。」
那對男女一搭一唱的揶揄,令關若妍恨不得此刻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
「你們別胡說!」關若妍氣急敗壞的替自己辯解,「我才不是什麼夜總會的……」
不過,似乎沒人有興趣聽。
「平嫂,把她帶上去,好好看著她。」詹致罡截斷她的話,朝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中年婦人說道。
「是的,二少爺。」
「不……我才不要上去,致軍呢?我要在這裡跟他說清楚。」她搖搖頭,掙開了詹致罡的箝制,慌亂的說道。
這個鬼地方她一秒鐘也不想待下去。
「哼!說清楚。」詹至罡冷哼一聲,瞬間瞇起了眼,「你知不知道致軍在美國自殺……為了你。」
「自……殺……」這兩個字,教關若妍驚駭的呆愣住。
想不到致軍竟然會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來抗議她的拒婚,這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
「那……他沒事吧!?」她抖著聲音問道。萬一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肯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死不了。」對於她的惺惺作態,詹致罡不由得佩服起她精湛的演技,「你只要給我安分一點,乖乖的待在這裡等致軍回來便成,千萬別想耍任何花樣,否則我會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這女人如果想進詹家大門,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至於到時候要如何處置她,他自會想出對策來。
「待在這裡?我才不要。」
這裡的人看起來都對她充滿著敵意,她可以確定不出三天,她肯定會被這些人給生吞入肚的。
「我知道致軍的事我該負一些責任,可是你這樣目無法紀的把我強押到這個地方來,我可以告你妨礙自由的。」她惶恐的對著詹致罡說道。
「那也得看你出不出得了這個大門。」他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馬上挖個坑將她給埋了,省得弄污了大家的眼。
「平嫂,帶她下去。」他吼道。
「不!我不要……」
在平嫂蠻橫的拉扯下,關若妍被「請」上二樓,來到了走道最盡頭的一個潔淨房間內。
「你就暫時住在這裡等小少爺回來,浴室裡有一套新的盥洗用具,衣櫥裡也有一些換洗衣服,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再按床頭的電話告訴我。」平嫂簡單的對她說明。
不過,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之際,卻又突然轉過身來,一臉嫌惡的說:「還有,把二少爺的外套脫下來。」
「喔!好。」關若妍趕緊脫下詹致罡的外套遞給她。
這裡的人怎麼都這麼可怕?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伸手搶過關若妍手中的衣服,平嫂立刻退了出去,同時,還將房間的門給上了鎖。
聽到房門外傳進來的鐵鏈聲,關若妍先是一愣,接著,她便如箭矢般的衝到門前,猛力的拍打著門板。
「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她驚慌的叫著,「喂!有沒有人啊!喂!」
喊了將近一個小時,連喉嚨都喊啞了,仍然沒有人回應她;最後,她放棄了。
致軍,早知道你二哥這麼可怕,說什麼我也不敢打他的主意。關若妍絕望的跌坐在地板上,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她——真是欲哭無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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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坐在地板上足足發了半個鐘頭的呆,關若妍終於發出了一聲輕歎。
原以為是老天爺可憐她的單相思,才會將她的夢中情人給引到面前,誰知道他竟是來興師問罪的。
也難怪他會生這麼大的氣。認識詹致軍這一年多來,她多多少少也由致軍口中得知詹致罡有多麼疼愛他這個弟弟。這下好了!致軍居然為了她而鬧自殺,照這樣看來,他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緩緩的撐起身子,關若妍恍恍惚惚的往浴室走去。她現在整個心思好紊亂、好惶恐,就連腦子裡也是亂烘烘一團。
也許洗個澡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說不定等會兒就可以想出辦法來了。
進到裡頭,當她抬眼瞧見鏡子面的自己時,差點沒嚇得暈厥過去。
天!這……這真的是她嗎?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臉愕然。
只見她臉上的妝早已糊成一片,呈現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眼眶周圍那暈開來的眼線,活像被人賞了兩記鐵拳似的。
她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回過神,關若妍急忙扭開水龍頭,讓這道清涼的水柱,洗去她臉上那嚇人的化妝品以及一身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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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的洗了個冷水澡,關若妍在衣櫥裡找了件T恤及短褲穿上。
之後,她抱著雙膝,無助的縮坐在床中央思索了好幾個鐘頭,終於想出了一個爛法子來。
逃走吧!她想。
可是……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整個下午折騰下來,她快累壞了!
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她身子不聽使喚的往後一躺,垂下沉重的眼皮。
致罡……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呀!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解釋呢?她心中低聲的嗚咽,淚水再次不聽使喚的濡濕了她的眼眶。
哭著哭著,她很快的睡著了。不過,就在她進入夢鄉之際,房門外卻響起了鐵鏈聲。
不一會,當來者推開房門,走近床沿時,原本一張極度鄙視的臉孔立即換成了震驚。
帶著驚訝的眼神審視著床上熟睡的人兒良久,來者這才小心翼翼的替她蓋上被子,關掉大燈,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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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嫂一步下樓梯,正巧碰見詹致罡正走進大廳。
剛才他一回到公司準備處理重要文件時,他的好友——展士鵬,就一直纏著他問東問西的,逼不得已,他只好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他。
展士鵬在聽完他的敘述之後,同樣也對致軍自殺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他本想跟著詹致罡回來見見那個叫關若妍的狐狸精,後來由於時間太晚而作罷。
「二少爺,你回來了!」正打算就寢的平嫂一見他回來,馬上迎上前去,禮貌的問候。
「那女人還在那兒吵吵鬧鬧的嗎?」他疲累的癱在沙發上,扯鬆了領帶,慵懶的問。
「二少爺,她……」平嫂欲言又止。
「她怎麼了?該不會是逃走了吧!?」詹致罡內心不由得一驚。
「不是的。」平嫂面露微笑的告訴他,「她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對於平嫂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的人轉變,詹致罡不禁深感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