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若妍。」詹致軍興奮的從地板上一躍而起,喜形於色的朝她說道:「來,我幫你把戒指戴上。」
「嗯……」關若妍伸出右手讓他套上戒指,內心卻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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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回到她和文琪共同承租的公寓樓下,一路上詹致軍就只顧著計劃結婚的各項事宜。舉凡拍照、婚期、酒席……甚至連度蜜月的地方都想好了。
不過,關若妍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這一路上都在努力地思索著,該如何以最婉轉、最不讓他受傷害的方式來告訴他……她並不想嫁給他。
「明天你就先跟我回台北見見我的家人,然後再叫我爸媽選個日子到你家裡提親……結婚後,我們再一起到英國進修去,你說這樣的安排好不好?」詹致軍停好車子,側過頭一臉笑意的盯著她道。
好不容易終於聽他把話講完,關若妍這才鼓起了勇氣,絞著手指頭緩緩的說道:「對不起,致軍,我不能嫁給你。」
這句話,讓詹致軍原本春風得意的笑臉戲劇性的轉為駭然。
「為……為什麼?」他驚愕的問道:「你……明明答應我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對不起……剛才的情況我不得不答應。」她囁嚅的告訴他。
難道要繼續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嗎?她在內心大叫著。
她這「不得不」三個字,就猶如空投了一顆原子彈,炸得他偏體鱗傷。
只見詹致軍張口結舌的沉默了好半晌,終於再次開口說道:「如果你壓根兒沒想過要嫁給我,那麼你方才就不該答應我。」
此時的他,就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般,一臉頹喪。
聽出了他語調中的苦楚,關若妍趕忙將頭一抬,試著安慰道:「致軍,其實我對你並非全無感情,只不過那份感情並不是男女之間那種至死不渝的情愫,而是兄妹般的情誼,你明白嗎?」
「可是,感情這玩意兒可以慢慢培養的啊!」抬手緊緊握住了她的雙臂,他激動的說道:「像我爸媽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們倆在結婚之前根本沒有見過面,還不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幾年,而且夫妻間的感情還越來越好!」
他強勁的力道,令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致軍……你冷靜一點行不行?你弄疼我了!」
她的痛呼,提醒了他的失控。只見他馬上將雙手一縮,像觸到熱鐵似的放開了她。
「對不起,若妍,我不是有意的,請你原諒我。」他一臉懊悔的道歉。
她就像一尊瓷娃娃般的美麗、脆弱,而他居然差點傷了她。
「沒關係的,致軍。」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掌想拍拍他。
「下車吧!」他突然說道。
「啥?」她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我說下車。」他開始發動引擎。
他生氣了嗎?「致軍,我……」
「別再說了!這一切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他打斷她的話,自嘲的一笑,「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竟見會使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逼迫你答應我的求婚,真是愚蠢到家。」
見他這個樣子,似乎也不好再繼續談下去,所以關若妍只好識趣的打開車門,走出車外。
「那……我先上去了。」她取下戒指遞還給他,「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嗯!」伸手接過戒指,詹致軍神情恍惚的應了她一聲,「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說完,他帶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駕車離去。
緊盯著詹致軍寶藍色的跑車漸漸駛離,關若妍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她的拒絕,並不是因為他不夠好、不夠優秀,而是……她的芳心早在一年前就許給了別人——一個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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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詹氏集團辦公大樓
「什麼?割腕自殺!?」
當詹致罡由舅舅口中得知詹致軍在美國出事時,他忍不住咆哮出聲,音量之大,嚇得一名正巧推門而入、打扮入時的惹火女子,就這麼當場愣在原地。心跳差點沒停擺。
「他沒事吧?嚴不嚴重?」
深吸了口氣,他緩下激動的語氣問道。
「幸好發現得早,及時送到醫院,才挽回了一條小命。」林阿樹在電話的另一端,憂心仲仲的說。
「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他心切的追問,一顆心猶如萬蟻任啃咬一般,隱隱作痛。
「我也不是很清楚。」對方則是一味的哀聲歎氣,「不過……這孩子在昏迷的時候,口中直喚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還說什麼她欺騙他之類的話,聽得我是一頭霧水。」
為了女人!?詹致罡一愣。會是「她」嗎?抑或是另有他人?
「致軍能說話嗎?我想跟他談談。」
「你等等。」
不一會,話筒裡傳來詹致軍那有氣無力的聲音。
「二哥……」
「怎麼回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想不開?」他著急的問道,「如果這件事讓爸媽知道的話,他們不心疼死才怪。」
「千……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哇!二哥,求求你……」詹致軍顫抖著聲音,連忙要求。
「爸媽那邊我自會替你隱瞞,不過你得告訴我原因。」這點,才是詹致罡迫切想瞭解的。
停頓了好一會兒,詹致軍這才哽著聲音繼續說道:「她欺騙了我……拒絕了我的求婚……我好傷心……我真的很愛很愛她……失去了她,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聽完了詹致軍斷斷續續的話語後,詹致罡不禁感到訝然。他萬萬沒想到生性樂觀開朗、一向對生命充滿了熱情的小弟,居然會一頭栽進感情的泥沼裡,無法自拔。
「傻瓜,就為了這一點點小事情鬧自殺,你還算是男子漢嗎?」忍不住的,詹致罡大聲斥責。
「我……」經他一吼,詹致軍也無言以對。長這麼大,這還是詹致罡頭一次責罵他。
「好了!別再說了,二哥馬上搭飛機到洛杉磯去看你,至於那個把你害慘的女人,二哥改天自會去找她算帳。」說完,他正欲掛上電話。
「不……二哥,不用了……我不想讓你見到我這個樣子。」詹致軍連忙制止他,「我只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二哥……」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們三兄弟之中就屬你的口才最好,所以我想……我想……」
「有什麼話就直接跟二哥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想請你到高雄找她談談,或許她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詹致罡聽了又是一愣。那女人,到底是給致軍下了什麼迷藥?居然能讓他這般死心塌地。
「可以嗎?二哥……」他熱切的問道。
看來,這件事情若不趕緊替他辦妥,致軍可能也沒心情好好的養傷。
「好!給我那女人的姓名、地址,二哥馬上去找她。」
詹致罡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憤怒至極」來形容。他倒想見識見識那女人是否長了三頭六臂,竟能將他這寶貝弟弟給迷得暈頭轉向。
「謝謝你,二哥。」詹致軍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興奮無比,「她叫關若妍,地址是高雄市……」
「嗯!」簡單抄下了兩行字,詹致罡強力抑下滿腔的怒氣,語氣平靜的告訴他:「這件事包在二哥身上,你只要乖乖的待在舅舅那裡把傷養好,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那麼這件事情就拜託二哥你了……等傷一好,我會立刻回台灣;不過,你一定得幫我說服她、看緊她,絕不能讓別人趁虛而入,好嗎?」
「沒問題。」
掛上電話,詹致罡緊接著又按下內線,「李秘書,替我取消今天所有的會議,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是的,總裁。」
該死的關若妍。他低咒一聲,用力撕下便條紙,迅速起身至一旁的衣盤取下外套。
而原本呆杵在門口,身材高佻的美艷女子,一見詹致罡打算要外出,立刻快步奔向他,撒嬌似的抱住他的手臂。
「致罡,你要上哪兒去?今天下午我就要到美國登台了,你不多陪陪我嗎?」她噘起塗著暗紅色唇膏的小嘴,不悅的問道。
「我有事要辦,沒辦法陪你。」冷冷的推開她,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便快步走出辦公室。
哼!別的男人當我是寶,你居然當我是草。馬海倫氣得直跺腳,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行動電話,撥給了她的候補情人。
「喂!ANDY,我要你馬上來接我,我人在中山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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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熱。」
當關若妍僅穿著一件無袖上衣、一條牛仔短褲,蹲在客廳滿頭大汗的忙著打包行李時,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誰啊?站起身來,她一手槌著酸疼的肩膀,一邊住陽台走去。
一打開大門,住在對面的房客——呂伶,馬上很自動的就跳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隻化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