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年前父親慘遭奸人陷害,落了個抄家賜死之罪,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剩小順子公公了。
「小姐啊!」金大娘則是頭大的哀嚎了一句,「這事兒你大可以叫沈總管幫忙呀!」
她真搞不懂小姐為何老是捨近求遠的跑到這兒來找她幫忙送信。
「拜託啦!」她只好雙手合掌,迭聲的央求道。
她當然知道可以找沈總管幫忙,但重點是,府中的信件每一經過他的手中,一定會被一一拆開來審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唉……好吧!」每回小姐一撒嬌,金大娘就沒轍,「不過,這回可是最後一次了,要是讓人知道奴才私下替小姐送信出府,奴才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呢?」夏侯霽月再偷偷的塞一支銀簪給她,算是給她的一點獎賞,「一定得盡快幫我送達,我先走了。」
說完,她雙手撩起裙擺,迅速往旁邊的花叢裡一鑽,眨眼之間,小小的身子就失去了蹤影。
「這鬼丫頭。」金大娘笑著搖搖頭,正打算返回膳房時,沒想到一轉身,卻嚇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只見夏侯曜陽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後,一張冷峻的面孔此刻正泛著森凜的冷光,猶如索命閻羅般駭人至極。
金大娘一見,立刻嚇得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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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夏侯王府叨擾了數日之後,終於在今天啟程離開洛陽,返回長安。臨行前,他還特別叮囑夏侯曜陽務必好好對待霽月這丫頭,否則絕不饒他。
然而……一場山雨欲來的風暴卻早在幾天前就已在王府中悄悄醞釀著,只不過夏侯曜陽隱藏得很好,就連皇上也絲毫未覺他有任何的異樣。
而今天,即是爆發之日。
在護送皇上出了洛陽城之後,夏侯曜陽一回到王府,就立刻命人傳喚夏侯霽月來到大廳。
他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冷凝肅然,一旁的人看了都不禁替夏侯霽月捏一把冷汗。
小姐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惹王爺生氣?不然王爺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下人們皆在心中猜測著。
夏侯霽月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早就被夏侯曜陽給揭穿,還傻呼呼的盼望著月圓之日,小順子公公的到來。
不一會,當夏侯霽月由楊柳攙扶著進到了大廳時,心思細膩的她馬上就發覺廳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王……爺……」她抬眼偷偷的瞄了面無表情的地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禮貌的朝他福了福身。
他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瞧得她渾身發顫。
「知道本王為什麼把你給喚來嗎?」他凜聲問道,語調中隱含著極大的怒氣。
「月兒……不知道,還請王爺您明示。」她畏怯的回答他。
這幾天她很乖呀!整天躲在霽月閣裡彈琴作詩,哪兒也沒去啊!她著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站起身來,他拾級而下,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面前站定。沒有前兆、毫無預警,夏侯曜陽揚起手來,下個耳光就對著她稚嫩的臉頰揮了過去。
即使他已刻意將力道削減到了最低,卻仍是將她給打飛了出去。
「王爺?」一旁的人皆忍不住驚呼出聲,尤其楊柳更是看傻了眼。
這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曉,王爺向來最疼愛的就是霽月小姐,他平常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更遑論是出手打她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霽月則是被他這一巴掌給打得頭暈目眩。抬手輕撫著火辣辣的左臉頰,不爭氣的淚水開始溢出了她的眼眶,沿著面頰滑落。
「為什麼?王爺……」仰起頭來盯著他,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一掌,完完全全打掉了她心中對他僅有的一絲好感。
「這是什麼!」強抑下心中的不捨,他將一隻信箋丟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問道。
該死的!任何背叛他的人通常只有死路一條,唯獨她讓他下不了手。
「我……」她—見,登時瞠大了眼。這不是她親手交給金大娘的信函嗎?怎麼會在他手上?
「是不是很奇怪這封信為什麼會落在本王手裡?」彎下身子,他一把將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給拉了起來,順道揩去了她那令人煩躁的淚水。
其實那天晚上他也是待在書房裡徹夜未眠,所以隔天一大早,他便下意識的往霽月閣走去,想瞧瞧她是否睡得安好,沒想到卻見她由裡頭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他當下便好奇的跟了過去。
但是,夏侯霽月此刻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金大娘目前的處境。
「那……金大娘呢?你……把她怎麼了?」她抖著聲音問道,心頭突然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本王早在幾天前就下令將那大膽奴才給處死了。」他殘忍且無情的告訴她。
「什麼?!」夏侯霽月一聽,先是愣了好半晌,接著,她便像是瘋了一般,掄起拳頭就拚命的往他身上打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為什麼要讓我恨你……你乾脆連我也殺了算了……」她大聲對地嘶喊著,完全不顧是否會惹惱他。
反正就是一死嘛!有什麼好怕的。
夏侯曜陽只是直挺挺的站著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垂下了雙手,他才再次開口說道:「那奴才違反了王府裡的規定,替你將信件送出府中,本來就罪該萬死。而你最好給本王乖乖的待在霽月閣等到成親之日,千萬別再做出任何令本王不悅的事情來,否則本王一定會先從你身邊最親近的丫環開刀,聽清楚了嗎?」
丟下了這幾句令夏侯霽月膽顫心驚的話語後,他即拂袖人內,徒留一室驚愕的大夥兒瞠目對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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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的,夏侯霽月終於捱到了今天成親大喜之日。
經過一之整天的折騰,夏侯霽月早巳累得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唯一支持她別倒下去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今晚她一定要替天行道,親手宰了那個大惡魔,替家人還有因她而死的金大娘報仇。
隱藏在寬大袖口裡的顫抖小手,此刻正緊緊的握著一把銳利的匕首,她已經盤算好等夏侯曜陽一靠近,她就卯足了勁對著他的胸口狠狠刺過去,讓他死得痛快一點。
夏侯霽月心底已打定主意豁出去了!
強迫自己振作起精神來,她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門裡門外來來去去的腳步聲,直到周圍陷入一片寂靜無聲,她整個人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因為這代表著夏侯曜陽即將要踏進這間喜房。
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正襟危坐的又等待了好半晌,夏侯霽月一見絲毫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忍不住好奇的偷偷掀起了蓋頭,一窺究竟。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當這一陣低沉的熟悉嗓音霍地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時,夏侯霽月差點嚇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天啊!他是什麼時候站在她前面的,怎麼她一點也沒察覺到?
她就這樣呆愣愣的仰著頭,張大了嘴,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一時之間也忘了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他。
她終於是他的了!夏侯曜陽站在床頭深情的凝望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垂首打量著著眼前這張迷煞了他的粉嫩臉蛋,夏侯曜陽不禁露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
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了好半晌,直到夏侯曜陽再也按捺不住的伸手摘下了她頭頂上的鳳冠,她才猛地驚覺到她已錯過了刺殺他的大好機會。
怎麼會這樣?他幹嘛無聲無息的跑進來嚇她。待一回神,她趕緊趁著他轉身將鳳冠放置在喜案上的空檔,將手中的匕首塞進了繡花枕頭底下,等待下一個時機的到來。
「怎麼?是不是迫不及待了?」旋過身,夏侯曜陽坐上了喜床,抬手勾起她細緻的下巴,再一次問道。
「嗯!」她只好佯裝害羞般的點點頭,以掩飾自個兒的心虛。
沒錯,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宰了眼前這個大惡魔。
即使只是在應付他、敷衍他,但聽在夏侯曜陽的耳朵裡,卻遠比任何天籟弦音都還來得令他動容。
她居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夏侯曜陽不免一愣。他本以為在這洞房花燭夜裡,將會見到哭哭啼啼的她,這也就是之所以他為何早就進了新房,卻遲遲不掀去她紅頭巾的原因。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也同樣在期待著他的到來。
欣喜若狂的抱起她坐上了他的大腿,他抬手揮掉了她頭上盤起的髮絲,讓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誘人的披散在她的肩胛。
然後,如同四年前一樣,他低下頭在她迷人的小嘴上印下了佔有性的一吻,似在提醒她,她已是他的人、他的妻。
就只是輕輕的一吻,夏侯曜陽並沒有再做進一步的探索,因為他深怕又像上回一樣差點要了她,把她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