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悄悄的離開。知道任性如她,說什麼也不會肯回她自己房間去。
月牙兒突然坐苴身,下床走到窗前,喃喃道:「笑傲山……在哪一方?」
「叩!叩!」兩聲門響。
「誰?」月牙兒佯裝低沉的聲音。
「店小二,給冷莊主您送茶來的。」隔著門傳來的男子聲。
月牙兒快速套上冷傲的黑衫,站在窗口背向著門。
「端進來!」
店小二長畏縮縮的端茶進來,似乎膽怯不已。
他顫抖道:「冷……冷莊主,小……小的就將茶擱在桌上,不打……打擾您了?」
「站住!」月牙兒低沉一吼。
店小二驚跳一下,驚悚道:「冷莊主有何吩咐?」
「把茶喝下去!」
店小二更是驚慌失措,「小……小的不敢。」
「不敢?難不成裡頭下了毒?」
「絕……絕對沒有的事!」他嚇得臉色蒼白。
月牙兒狂笑道:「我說說罷了,你何必嚇成那樣,下去吧!」
店小二慌張的走出去並關上門。
不久,屋頂上的瓦片發出「喀喀」的聲響。
月牙兒垂頭笑笑,心想,屋頂上的人恐怕輕功還未到家,竟將瓦片踩出聲,這種笨蛋要殺冷傲還差的遠,那麼就讓她月牙兒來對付那些人,綽綽有餘。
她假裝喝了店小二端來的茶。良久,故意打個呵欠,往床上倒頭睡去。
三更之時,屋頂上的人悄聲道:「他已喝了茶,咱們放的迷藥也起了作用,就算他醒過來,也無力對付咱們。」
「刻不容緩,立刻下去殺了他!」
一句話說完後,一些人凌空翻身從窗口掠進房裡,個個揚起銳利的短刀,欲向「冷傲」刺去時,幾名黑衣人突然被踢出窗外。「冷傲」反應之快,也飛身追去。
一逃一追的到數十丈外,停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上。
那些黑衣人靜靜仔細看著「冷傲」。其中一人道:「你是誰,你不是冷傲!」
她仰天狂笑數聲才開口,「橫看豎看你們都不像白癡,連真假冷傲都分不出來,想獨霸江湖做武林盟主,你們還早呢!」
那些黑衣人惡狠狠的瞪著她,早已亮出自個兒背後的長劍,緊握在手,似乎不甘受一個姑娘拐騙,恨不得立刻將她殺了。
她背負著手,揚揚得意道:「我叫月牙兒,你們這群笨蛋不要忘記喔!」
月牙兒尚未說完,他們便群起持劍向她攻擊。
月牙兒縱身一躍到他們身後,如蛇般繞過每人一圈,身形快如飛箭一般。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手中的長劍早已落在月牙兒手中。
「你們的兵器已落在我手中,還想打下去嗎?」月牙兒隨即將幾柄劍向後一拋。
幾人識時務的消失在月牙兒面前。
登時,有人在月牙兒身後拍手、贊贊不絕,「好身手,若我猜的沒錯,傳授你武功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月牙兒從容轉身一瞧,同樣是兩名黑衣人,也蒙著面,但肯定和適才的那群笨蛋不是同一夥的,而且看的出功夫不在她之下。
月牙兒提醒自己謹慎小心,尤其其中一個瘦骨如柴的身形,月牙兒並不陌生。
「不過是盟主的位子罷了,爭的你死我活,何必呢!」月牙兒灑脫的兩手一攤。
另一個身形較高大的人冷道:「坐上盟主之位就可稱霸武林,控制武林,所謂大權全操之在手,如此誘人的位子,有誰不要?」
「冷傲就不要!」月牙兒斷然道。
「你一個姑娘家未免太多事了。」
語畢,兩個身形向她橫掠逼近,比月牙兒適才空手奪白刃之速度還要快上幾倍。他倆持著劍橫著向她刺來,月牙兒及時一個翻身,驚險躲過兩柄冷劍。
但那二人反應快的無法形容,一人攻月牙兒上半身,一人攻下半身,讓月牙兒無可反擊,只有防守。而對方來勢太快,月牙兒眼見將招架不住……
只見那二人擊出一掌正朝月牙兒胸口打去──
月牙兒只能閉起眼,接受那兩掌。卻聽到擊掌聲,接著那兩人發出痛苦的慘叫。
月牙兒立即睜開眼,眼前竟站著一個如鷹般冷的俊男子。她驚呼一聲,「冷傲!幸好你及時趕來。」
原來冷傲替她擋住那兩掌,而且還將掌力加倍還給那二人。
跌倒在地的二人嘴角漸漸溢出血絲,不穩的起身。
冷傲直直的擋在月牙兒面前,彷彿極力的護著她,「走!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二人瞬間掠過屋笛下的樹林,逃之夭夭。
「為何放他們走?這樣就讓他們多一個機會殺你了!」月牙兒氣呼呼喊著。
冷傲卻不吭聲。
月牙兒輕鬆的坐在屋簷上,歎了口氣。
冷傲也隨她生了下來,「為什麼歎氣?」冷傲問。
「好久沒如此舒服了。」
「呃?」
「沒想到坐在屋簷上的感覺竟是如此的好,涼涼的春風,沒有阻礙的朝你拂面而來,那種完全的涼意,很舒服不是嗎?」沒有人能相信,適才正大難臨頭的人,此刻竟說出一番詩情畫意的話來,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這的確很難教人相信,但月牙兒卻是這一類的人。
「這和你歎氣有什麼關係?」
月牙兒正色道:「我歎的是世態炎涼,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看透誰。為了盟主之位,任何事都做的出來,難怪我爺爺從前常歎道:「江湖上,已沒有正義二字了」。」
「正義……為了盟主之位殺害了結拜兄弟,正義的確不存在了。」冷傲憶起該死的花無痕殺害他爹的事,不禁恨意叢生、不可遏止。
月牙兒並未將他含恨的話聽進去,因為她正為天空的月兒著迷。
她仰首癡望著天,嘴角泛起絲絲迷人的甜笑,「冷傲你瞧!」月牙兒指著朦朧的月。
「瞧什麼?」冷傲仰首看去。
「我在天上,旁邊好多星子伴著我,你瞧我是不是挺耀人。」
冷傲望著天空上的新月,又對月牙兒冷道:「你知不知道你適才很危險?!」
月牙兒白他一眼,所有的詩情書意全讓他一句冷語打散。
「當然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月牙兒咧嘴笑道。
「不知道是誰說要保護我的?如此大言不慚的話,是你月牙兒說的吧?」
月牙兒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道:「我當然有保護你!若不是我跟你換房間,你早就喝了放迷藥的茶,讓他們殺死了。」
冷傲挑高眉,事實上他早已知道那些黑衣人要暗算他,若不是她插手管事,他就不會為她提心吊膽,深怕她有生命危險……
提心吊膽?月牙兒倒是第一個令他提心吊膽的人,但理由也說不出來,總之當時見她不在房裡時,他的心竟彷彿死了一半。想不到這月牙見對他還有極大的影響力!
「冷面的,我說的話你倒是聽進去了沒?」
冷傲緩緩站起身,用手輕彈她小而挺的鼻子,「你何時開始喜歡叫我『冷面的』?」
月牙兒被他盯的臉都泛紅了,努努嘴,「從第一眼見你時,誰叫你都是冷面冷面的,打從開始到現在也沒見你笑過。」
冷傲別過臉,「回客棧去吧!」他對月牙兒的戒心似乎漸漸消散,大概是因她無邪的笑容,使自己無法相信她是個會算計別人的人。
但月牙兒連動也不動一下,直挺的站著發愣。
「月牙兒?」冷傲喚她。
「啥?你叫我?」月牙兒恍然地眨眨眼。
「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
月牙兒詫異的轉轉眼珠子,笑道:「沒有。」
「說!」他又板起臉。
月牙兒也對他皺皺鼻,吐吐舌,「我現在不想告訴你!」
「但我命令你現在就說!」
月牙兒更是笑得邪氣,「是你要我說的哦!到時可別青著臉找我算帳!」她特別囑咐著。
「是我要你說的。」
「不過我說不出來,我做給你看可以嗎?」
「可以。」
「那先閉上眼。」月牙兒笑瞇了眼。
「為何要閉上眼?」
冷傲很懊惱,閉上眼不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月牙兒嘟嘴氣道:「笨呆子!總之閉上眼後,你就知道我想的是何事了!」
冷傲見她氣得快發昏的模樣,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月牙兒惦起腳,立即在冷傲迷人的臉猛親了一下。她不等冷傲張開眼就趕緊溜之大吉,跳到屋簷下躲了起來。
月牙兒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臉頰,且不停的道:「好燙!好燙!我的臉怎麼熱了起來!」
此刻因為沒有銅鏡,不然她會知道,自己現在的臉就像鐵被燒紅般,羞紅的不能見人。
而冷傲……卻呆住了
第三章
翌日,冷傲仔細的回想昨夜之事。一個姑娘家突然做出如此大膽舉動,到底是何居心?大概只是好奇,想知道吻人的感覺是如何吧?
這丫頭!冷傲不禁為她無奈的笑笑,終於想清了真正的理由。這下可以放心了。
「莊主……你在笑耶?」洪倚岳瞪大眼,從剛才就瞧見冷傲思索出神,而且不停的在笑。
難以置信!
冷傲立刻收回笑臉,肅著容,道:「上樓告訴月牙兒說我們該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