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交代你把它關起來了嗎?」真的是痛死他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怎麼會養這麼凶暴可怕的東西?」
「我有關了啊。」白井一臉無辜。
「那它怎會跑出來?」
「我……我……那個……它自己會開門。」這是彌紗小姐的貼身侍女櫻子偷偷告訴他的,聽到他要接收照顧「可愛」,負責照顧它的櫻子還用著感激又同情的眼神看了他好久。
現在想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你是不是常忘記給它吃飯,所以這傢伙才每次都餓到發昏的來啃我的腳。」這是京本蒼唯一想的到會被攻擊的原因了。
「小少爺,您覺得白井像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嗎?」白井恭敬的站直了身子,一臉不容污蔑的問。
「我……沒、我沒這個意思,剛剛是我說錯了,現在麻煩你幫我把這傢伙給關進籠子裡好嗎?」即使身為少爺,他也不敢得罪在京本家已經任職超過四十年的白井,尤其是在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好的。」白井看了小少爺一眼,領命的彎下身去抓可愛。
說也奇怪,他發現可愛似乎對小少爺特別的看不順眼。
「記得在它門上多加個鎖。」京本蒼在白井欲轉身離去前,又補了句。
「嗶!」兇惡的動物叫聲再次響起。
白井不禁的想,或許他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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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屁蟲轉世是不是?」前兩天才想著要好好的教訓某人,沒想到今天那個人就自動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騎著五十CC小綿羊的映月,一臉兇惡的雙腳蹬地,氣勢十足的轉頭瞪著停在她旁邊的銀色保時捷駕駛。
這個傢伙要是再敢跟著她,她保證會當街抓狂給他好看。
媽的!沒瞧過壞人是不是?
「誰跟著你了?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都沒說是你跟著我了,你反倒先說我跟著你。」太陽眼鏡遮住了京本蒼帶著笑意的眼神。
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一早就讓他碰著了這可愛的小芳鄰,上次那個小小的惡作劇讓她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卻也更加深了他對她的興趣。
老實說,她比他印象中的台灣女生可愛N萬倍,不只是因為她像極了洋娃娃的可愛外表,更因為她在他面前總是毫無做作的率真,看她氣得吹鬍子瞪眼、臉頰紅鼓鼓的樣子,他就覺得很開心,但那張臉如果是羞紅著面對情人時,不知道會是怎番的風情?
他已經開始忍不住期待了。
「我跟著你?!」聽到他的話,映月氣得只差沒當場吐血。「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著你了?」
「哪只眼睛?我有兩隻眼睛,如果要看當然是兩隻一起都看到了才對,除非那個人瞎了一隻眼,不然不會只有一隻眼睛看到,你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我的眼睛很正常,兩隻眼睛都看得到的……」她真想一棒子敲昏他,「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大吼。
「不然你是哪個意思?」京本蒼一臉無辜,他有說錯什麼嗎?明明就是她問他哪只眼睛看到的嘛。
「我的意思是……唉!你這傢伙連這麼簡單的中文都不懂,到底是不是中國人啊?」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唉!氣死人了。
「我是日本人。」京本蒼立刻發表嚴正聲名,反駁她剛剛的話。
啊!對喔,前兩天他在自我介紹時好像有說一個日本名字,加上他說中文時聽起來有些怪怪的,的確是外國人的口音。
「那你去問你的中文老師好了,我可沒義務和你解釋這麼多。」映月硬是把答案掰過,試圖推卸責任。
「你……」
「拜拜,我趕著上課,別再跟著我了。」小綿羊絕塵而去,後車輪帶動柏油路面的細塵與機車排放的廢氣形成灰色煙霧,模糊了遠去的車影。
「找我的中文老師是嗎?」自口袋中拿出一張課程時間表,他精銳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
☆☆☆
「喔,謝天謝地,江大小姐你終於來了。」站在語言中心辦公室門口的蔣昭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明顯鬆了一口氣。「來,你的學生資料和上課教室,從沒見過第一次當中文老師這麼散漫的,到上課前五分鐘才知道學生姓名和教室。」
「沒差啦!人家這兩天感冒不舒服,所以才拜託你幫我拿學姊排的課表嘛,反正學姊在電話裡有跟我說過,她這次幫我排的是一個零起點的日本學生,換而言之,我不用備課也無妨,反正第一天都是教ㄅㄆㄇ嘛。」而且兩個小時也不可能把三十六個注音符號全教完,光是教發音她就可以教兩個星期了。
「原來你都事先探聽好了,難怪你一點都不急,零起點的學生的確用不著備課,好羨慕你喔,我的學生是高級班的,學姊說他希望我可以替他講解《易經》,真是要命!我自己都看不太懂了,居然還要教人,害我這兩個星期為了備課跑去中文系旁聽。」蔣昭樺苦著臉十分哀怨的說。
真的是滿慘的,別說是好友不懂了,恐怕抓一把中文系的出來,也沒有幾個是真正懂《易經》的吧?
「你別這麼喪氣嘛,還沒見到面之前,事情都很難講的,搞不好我的學生沒有想像中的容易,你的學生也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啊,不一定的啦!」映月只能如此安慰著好友。
當——上課的鐘聲在此時響起。
「希望如此。」蔣昭樺聳了聳肩。「OK,我們得趕快去上課才可以了,對了映月,你今天的日本文學史又被點名了,最近八寶齋已經點了你兩次,放話叫你小心點了,我想你最好還是別再蹺課比較好喔。」舉凡對漫畫或卡通有點研究的人都知道,八寶齋是亂馬1/2里的偷內褲怪老頭,而他們日本文學史的教授長得簡直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八寶齋,個子像、臉蛋更像,也因此被學生們偷偷取了這個外號。
「啊……居然被他注意到了喔?倒楣!」映月懊惱的皺了皺眉頭,「謝啦,我知道了,下課後我們辦公室門口見,一起吃個午餐吧,拜拜。」手上拿著中文初級課本,映月急急忙忙的便往指定的教室跑去。
她的學生名字叫京本蒼,怎麼她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早安……」映月拉開教室的門,打了聲招呼,接著臉上的表情則當場僵住。
她想起來她是在哪邊聽到這個名字了!
眼前坐在位子上的,是一個她再眼熟不過的男子,而且今天早上才剛見過面,要她忘記也很難,那張俊美的臉蛋還有那雙精銳的眼眸,很明顯的正是住在她家隔壁的某人。
「你你你你……」她指著京本蒼的鼻子,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我怎麼樣?」他的笑容既無辜又可恨,甚至還得寸進尺的拋給她一個飛吻。
今天如果換作是其他少女看到他這麼做,或許會興奮得臉紅尖叫,但是她不會,畢竟她並不偏好這型的男人,而且他們之間還有過節。
「你在這裡幹麼?」努力深呼吸平穩自己的情緒後,她這才得以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我來這裡,當然是來上課的。」他眼中滿是笑意。
他笑得好耀眼、好開心、也好……欠扁,映月真恨不得一巴掌揮掉他臉上那礙眼的笑容。
「你是我的學生?!」天啊!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是。」京本蒼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前兩天我在拿到課表時就知道老師是你了,怎麼,你不會到今天才知道我是你的學生吧?」她就是到今天才知道的,翻了個白眼,映月從沒像現在這麼後悔自己的偷懶。
「是又怎麼樣!」她嘟起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該死的!她最近的運氣怎麼這麼差,不管怎麼樣,老是會和這個傢伙碰在一起。
「依你的中文程度,我覺得你根本可以不用來上課才是,要是我會猜到我的學生是你才有鬼……啊!你說謊,你謊報自己的程度,你居然敢跟學姊說你是零起點的日本人!」零起點就是連基本發音都不會的程度。
「因為學中文是拿台灣長期居留證最簡便的方式。」他一臉不是我的錯的聳聳肩。「只要接觸時跟他們說英文,沒有人會發現我會說中文的。」要當京本家的繼承人,自然要會耍些小手段。
「那你幹麼謊報程度?」沒這種必要吧?
「因為學這個最輕鬆。」京本蒼懶懶的趴在桌上,「我可沒興趣跑去高級班跟你們上國際新聞還是什麼詩、詞、曲的。」要命,她跟學姊千求萬求,居然會求到這個傢伙!
映月覺得自己沒辦法再跟這個倭寇談下去了,基本上,她是很崇日、很喜歡日本的東西,對日本的男人也很有興趣沒錯,可是她喜歡武士型的酷酷男人,不是這種漂亮到像女人而且還會欺負她的日本人。
「你等我五分鐘,我去辦公室一下。」丟下這句話後,她像一陣風似的直奔出去,往辦公室的方向沖,她可不想整整一個學期都和他一對一的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