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映月思索了下,對著大廳裡的其他人說。
除了籐木雅理,其他三個人聽到她這麼說,臉上都浮現出抱歉與如釋重負交雜的表情,畢竟對於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肯主動離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姊姊,那我等一下再找你去玩。」彌紗朝她咧出可愛的笑容。
「好啊,當然沒問題。」映月點點頭,滿意的看著籐木雅理一臉氣憤的表情。
哼!氣死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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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個小時了,那個該死的傢伙居然還沒出現。
映月不發一語的盯著自己的手機,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因為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忙嘛!」看到她鐵青的臉色,彌紗試圖幫哥哥說情。
「他有什麼好忙的?」忙忙忙,有忙到連一通電話都沒時間打嗎?,「哥哥走的時候有說過,姊姊要是有事可以打電話給他。」彌紗小聲的說著哥哥交代她的話。
打電話給他!聽到這句話,映月更火了,為什麼非要她打電話給他不可?
「我不要。」即使心裡的思念已經開始發酵,可她就是不想打電話,難道他不在乎她嗎?都已經兩天了,他為什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只留了張字條叫她想他就打電話。
哼哼!她才不要打哩。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努努嘴,不知該怎麼和彌紗解釋這種微妙的心情,「啊……討厭死了!」見鬼的!為什麼她整個心思全都繞著那個消失的男人打轉,她來日本可是來觀光,不是來想他的。
「好!我決定了。」她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突然站起身。
「姊姊,你怎麼了?」彌紗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我決定了,我才不要在這邊等他呢!我、要、回、台、灣。」
☆☆☆
一個人到了關西國際機場,在上飛機的前一刻,映月按下一組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彼端傳來京木蒼低沉好聽的嗓音,「小月亮,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嗎?還是……你終於想念我了?」
可惡,他的聲音怎麼還是那麼要命的好聽,「誰會想念你了!」她輕哼了一聲,打死她也不承認自己想念他。
她敢打賭,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京本家,還連一通電話也不打給她。
「還是不願意承認嗎?」聽到她這麼說,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打通電話說你想我,真有那麼難嗎?」想他這幾天幫她教訓了之前欺負她的警察和色老頭,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果然是故意的!
聽到京本蒼這麼說,映月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這傢伙居然用這麼迂迴的方式要來確認她的心,他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我們又沒什麼關係,我才不會想念你。」她紅著臉咬牙切齒的否認,幸好現在是在講電話而不是面對面的和他說話,不然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其實是口是心非了。
他消失了那麼久,也讓她想了很多,不過不管如何,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她已經喜歡上他了,「我喜歡的是強壯型的猛男,跟你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她仍舊口是心非的強調。「我打電話只是要告訴你,我、要、回、台、灣、了!拜拜!」語畢,不管京本蒼著急的想繼續和她說話的聲音,她狠心的掛斷電話。
因為蔣昭樺要再多陪在日本認識的「朋友」幾天,所以她只好自己先回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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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這樣回來了?」蔣昭樺陪著映月一起靠著窗戶,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隔壁磚紅色的豪宅。
映月回台灣後的第二天,蔣昭樺也回來了,兩個死黨在經過一番溝通後,映月也原諒了好友重色輕友丟下她的事,因為她對於垃圾筒兼咨商者的需求遠遠勝過於對她的怒氣。
「對啊。」映月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隔壁二樓窗台的方向飄去,京本蒼房間的燈是亮著的,他從日本回來了嗎?
「我的天啊!」聽到她的回答,蔣昭樺感到不可思議,「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她實在不懂,只是為了一通電話,她大小姐居然可以和人家鬧成這樣。
「我只是不想說。」映月一張小臉氣得鼓鼓的,關於這件事她也很煩啊!她也不想這麼想他,更不想承認她想他的事實。
「喜歡上你這種人,我還真同情那位京本先生呢!」看到她的樣子,蔣昭樺忍不住搖了搖頭,「算了,隨便你吧!反正痛苦是你在痛苦,焦躁也是你在焦躁。」
「我哪裡焦躁又痛苦了?」
「哪裡?噢!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蔣昭樺語調誇張的念著十分耳熟能詳的詩句,目光充滿暗示性的看向她消瘦煩躁的小臉,「好吧,那我們先別說你現在看起來怎樣好了,我問你,你有多久沒看你心愛的寫真集了?」她一針見血的問。
聞言,映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經好友這麼一提,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那些猛男了。
「我……反正……反正我是絕對不會主動去理他的!」
「是嗎?」
「我說是就是啦!」
只是……事情真的可以如她所預料的發展嗎?
☆☆☆
該怎麼辦?
為什麼她還是會想他?
要怎麼樣才能不想他哩?
苦著一張小臉,映月心不在焉的轉動著手上的筆,雖是在教室裡乖乖上著八寶齋的日本文學史,不過心思卻飄到她家隔壁的京本蒼身上。
根據早上老媽所提供的最新消息,京本蒼已經回來了,他還特地帶了一些高級食材及清酒當禮物,再次擄獲了爸媽的好感。
可是,那堆禮物裡竟然沒有包括要給她的。
雖然她也才剛從日本回來,可對於他沒給她禮物這件事,她還是很介意,他幫爸媽準備了一大堆禮物,給她的卻只是一張小小小小的卡片。
將手伸進外套的口袋,她取出一個粉藍色的小信封,打開信封取出裡面一張畫著微笑小月亮的卡片和一張字條。
字條是上次他把丟她在京本家時,留給她的字條,離開時,她將字條留在房間裡,沒想到他會拿回來給她,至於小卡片,是這次他送禮物時順便托媽媽拿給她的。
她打開卡片,開始第十次的複習。
粉藍色卡片上面,只有龍飛鳳舞的短短幾個字:
小月亮:
想我了嗎?
蒼
見鬼的!映月的小嘴微微嘟起。
每看一次她就想罵一次,那個傢伙擺明的吃定了她,對她的耐心似乎是越來越不足,一直在逼著她承認他們的關係。
想他嗎?
哼!她才不……才不……
呃……好吧、好吧,她承認她是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的想念而已,不過那又如何?不管怎麼樣,她就是不想主動去找他。
而且說真的,就算想找,她也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女孩子家的臉皮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厚,她實在不知道怎麼主動過去找他,要是真的過去了,不就等於承認了她想念他、對他有感覺了?
好討厭喔!那個死日本鬼子為什麼那麼精明,非要她主動過去哩?
映月皺著眉頭,再次陷入無止境的掙扎中……
「江映月!」
「江——映——月!」老教授咬牙切齒的聲音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了,只有被點名的她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思,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映月!」坐在她旁邊的蔣昭樺看不過去了,連忙用手拍拍她的肩。
「啊?」她回過神,往四周張望了下,猛然發現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好友還一直對她擠眉弄眼的,暗示她往講台的方向看去。
她依循著好友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老教授一臉怒不可抑的瞪著她。
「終於回過神了?」
「嗯,對……對啊。」映月很勉強的朝老教授擠出一個微笑,腦海中浮現出斗大的「完蛋了」三個字。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准再蹺我的課了,沒想到你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來上我的課,今天好不容易你來了,心卻沒有在課堂上,我叫你半天都沒回應,怎麼,你就這麼不喜歡我的課嗎?如果不喜歡,你就不要來上。」是不喜歡啊,不過誰叫你的課是必修,我就算是不喜歡也還是得修,映月在心中小聲的回答,不過這種話她當然是只敢想想不敢說出口。
「教授,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心裡想歸想,她表面上還是裝乖的道了歉,免得八寶齋抓狂,硬是要刁難她。
只可惜她懺悔的太晚了。
老教授瞇起了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你上我的日本文學史不是蹺課就是發呆,想必你是對日本文學史都很瞭解了,是吧?」
「呃……還好。」
「你知不知道依你這種惡劣的上課態度,我期末可以死當你?」老教授繼續威脅,感覺得出來他對她已經火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