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獨孤傲群卻只是平淡地應道:「是嗎?」
雲晴晴盯著他專注看書的側臉,猛力地點頭。
一旁的袁傑失笑道:「報到了名,就算是那麼值得恭賀的事嗎?」
袁傑以為他說了這句話,雲晴晴會對他怒氣相向,然而她卻笑得燦爛,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道曰:「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心裡,就算只是報名而已,卻更堅定了我對獨孤死灰復燃的心意,也表示著,我更接近他了。」
死灰復燃的心意?原來,雲晴晴她還是對獨孤不死心,真是像極了韌性堅強的雜草。袁傑心理想著。他搖頭歎了口氣,對獨孤傲群道:「獨孤,看來她對你又有了希望嘍!」
始終專注於書本中的獨孤傲群,這才側過頭,以乎抵著額頭,目光穿過指縫間凝視向她,面無表情地問:「你來東館,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雲晴晴回視他從指縫裡探射出來的深邃而懾人的眸光,點頭應了聲:「嗯!」
「那,我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
「難道,就這樣?」他居然連聲鼓勵的話,都捨不得施予她。想到這,她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他注視著她那若有所失的表情,緊抿的唇角微揚起意味深遠的冷笑。「否則……你想要什麼?」
她想要什麼?昨夜的吻還記憶猶新,竟不經意地鑽進她小小的腦袋瓜裡,頓時讓她的心跳得飛快,雙腮也泛起了兩抹暈紅,教一旁的袁傑看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懂她為何滿臉通紅。
她試圖掩去她腦袋裡的想法,連忙搖頭,苦笑道:「沒……沒事了、沒事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東館學堂的大門倒退了出去。
就當她退到了門口,一轉頭就想溜時,竟沒看路地就撞上了前方的廊柱。「哎呀——」她哀叫了一聲,撫住額頭上的紅印。
獨孤傲群見狀,立即從座位上霍然起身,快步走向她。直到看見她沒有什麼大礙,才蹙著濃眉,低問:「傻瓜,你沒事吧!」
她仰著疼痛,自嘲地苦笑道:「呵!這會兒真的有事了。」
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獨孤傲群這才漠然地對她說:「既然報名了,就別輸得大難看!」
這是在鼓勵她嗎?雖然口氣仍是冷淡至極,不過還是令雲晴晴的精神不由得振奮了起來,也忘卻額上的疼痛,綻起一抹欣慰的笑容道:「獨孤,相信我,我不會輸的。」
聞言,獨孤傲群始終緊抿的唇線,不自覺地劃起一道緩和的弧度,微微點頭道:「嗯,我相信你。」
什麼?獨孤竟然說他……他相信她!獨孤會去相信一個人,這實在是太難得了。雲晴晴差點流下感動的淚水,此時,她只覺得心窩好暖好暖喔!
好!就為了獨孤這句話,她絕不會輕言認輸……是的,為了獨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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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不認輸的信念,雲晴晴接下來的幾天,強迫著自己背下兵法和口訣,而且每天不但勤搖龜殼練習占卜,為了觀星象弄到三更半夜才睡覺。不過這些都不打緊,最要命的是居然還得舞棍,常常一個練習後,自己早巳被棍子打得鼻青臉腫了。
就這樣,持續了將近十日,終於明白就要展開甄選大會了。
「晴晴,怎麼樣?你明天的運勢是吉還是凶?」宋可琦問著一臉倦容、正搖動著龜殼的雲晴晴。
只見她將龜殼裡的銅錢搖出後,歎了口氣,道:「唉!是個凶卦。」她將龜殼扔開,又道:「真是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抱佛腳,也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
「可琦,你說怎麼辦?我還對獨孤說什麼我不會輸,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恐怕輸定了,到時,我該怎麼對獨孤交代?」雲晴晴眨了眨一雙有著黑眼圈的雙眸,托著腮幫子道。
「你不用想太多了。獨孤傲群他只要練就這上乘的兵法,就篤定能成為書院將來的繼承人。他現在關心的只有和他同修兵法的女子,是否能助他一臂之力罷了,不可能關心到你頭上來。何況,獨孤那麼聰明,他一定早就料到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宋可琦笑道。
什麼?居然說她是扶不起的阿斗!雲晴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繼續陷入了低潮……不,她絕不能讓獨孤失望。
忽地,她想什麼似地叨道:「啊!有了!」她一把拉住可琦。「既然獨孤這麼厲害,不如我去問他。」
對!這就去找他。念頭一閃過,她立即就要去東館時,學堂外已站著兩名男子,指名要找她。
「請找雲晴晴同學。」
「你們找我??望著眼前這兩個一胖一瘦的陌生男子,雲晴晴有些驚愕。
他們同聲道:「是的,我們是受獨孤同學之托,將這封信轉交給你。」說完,他們將手裡的紙條遞給了她。
她接過了信,有些疑惑地道:「這是給我的?」一會兒,她又問:「怎麼,我沒見過兩位?」
「我們……」他們支吾了片刻,才幹笑道:「呵呵呵,我們是東館的學生,你當然很少見過我們嘍!那……我們先走一步了。」說完,兩人匆忙地離開了北館。
是呀!東館和北館的學生,除了她對獨孤傲群的窮追不捨以外,否則絕不會打交道。有時,就算是同一個書院裡,也鮮少見面,不認識他們是應該的。雲晴晴想著。
「晴晴,快看看裡面寫什麼?」
待他們離去後,雲晴晴不疑有他地拆開信封,只見信裡為著幾個字:
若想入選,請獨自一人達到書院外的紅梅林裡一會。
獨孤
看完了信,雲晴晴不由得叫道:「哇!好棒啊!我們真是心有靈犀,獨孤一定是想私下傳授我一些絕竅。」
宋可琦也點頭笑道:「晴晴,你有希望了!」
「嗯,我這就去紅梅林找他。」她將信一擱,便匆忙地跑向書院外的紅梅林去了。
到了紅梅林裡,透過迷濛的白霧,遠遠地便看見林子裡正佇立著一道人影。
「獨孤!」雲晴晴滿懷欣喜地奔向前。怎知,一來到了人影前,她才詫異地發現眼前的人竟是方才送信的其中—名較瘦的男子。
她愕然問道:「咦!怎麼是你?獨孤呢?」
「你問獨孤嗎?」他冷笑道。「不就在你背後了嗎?」
背後?雲晴晴疑惑地一回頭,另一雙粗粗的大手已將沾了迷藥的絹布,朝她的口鼻上迅速地掩了住。
「呀——」她驚呼一聲後,便失去了知覺。
較胖的男子立即將她軟軟的身子架住,笑道:「哈哈哈!真好擺平。是笨了點,不過長得還挺標緻的,不如……」
「喂!你又起歹念,殷大小姐只不過命令我們將她丟到石窟裡,看好她,別讓她參加明兒個的甄選大會,可沒有讓我們對她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哦!」
「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小混混,幹什麼還顧慮這麼多?」
瘦子想了想,道:「說得也是。不過四大世家的勢力這麼大,殷家是其中之一,我怕我們惹不起呀!否則到時又像這個叫雲什麼的小姑娘一樣,就只因為得罪了殷大小姐,就落得這般田地,換作我們可能連朝陽鎮裡也別想混了。」
「好好好,別說這麼多了。」胖子一把扛起雲晴晴,道:「我們先把她藏進石窟裡,等明白甄選大會過了再說吧!到時候,還怕我們兄弟倆分不到好處嗎?」
瘦子點頭,也賊笑道:「對對對,就先把她藏起來,說不定到時,我們又有銀兩又有姑娘呵!」
說完,兩人連忙將毫無知覺的雲晴晴扛到石窟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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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玄武殿上熱鬧非常。每個參與此次大會的女弟子們,個個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懸掛在兩棵樹間,寫有「希夷兵法傳人之甄選比試大會」幾個大字的紅布,正隨著微風擺動。
在紅布下便是一張石桌,石桌前端坐於中間首位的白衣老者,便是院仕梅花莊主,左右依序分別為東、西館的講學夫子和南、北館的講學夫子,而立於長桌旁的高大男子便是獨孤傲群。
在眾人屏息間,東鬼夫子即道:「甄選比試大會開始。首先是應考者必須答對夫子們所發問的五道試題;請各位應考者在叫到名字後,上前來應試。」他清清喉又道:「第一位,西館的朱小媚同學。」
人群裡立即有名女子應道:「學生在此。」
「朱同學,請上前應試。」
「是。」朱小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後,對著石桌前的夫子們行禮後;仍不忘對獨孤傲群拋了個媚眼。
獨孤傲群冷冷地將臉撇轉開,卻不經意地瞥見人群裡,一副自信滿滿的殷若舫。忽地,他彷彿想起什麼似地掃了人群一眼。然而,盡嘉目光如何搜尋,就是沒看見雲晴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