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爺爺的藥......」
「老爺,您振作一點啊!」思淇和福伯連忙上前搶救。
清晨的陽光自拱形窗口迤邐而人。
這幢歐式的豪華建築屹立於山林中,彷彿是歐洲中古世紀的貴族山莊。在白色遮陽傘下的宋土澈難得能安安靜靜地享用早餐。
「士澈少爺,還需要我的服務嗎?」身旁的老管家畢恭畢敬。
「不用了,你去忙吧!」宋士澈攤開手上的早報。
「是。」
當老管家正要退下時,宋士澈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叫了他一聲:「對了,李管家,地下錢莊的人已經去過藍莊了嗎?」
「是的,少爺。」
「好了,沒事了。」他啜了口咖啡,繼續盯著報紙。
在他的安排之下,地下錢莊的人果然上藍莊牧場討債了,這下,應該讓藍爺爺心急了呵!
然而,一旦得罪了藍爺爺,反應最大的當然是那充滿正義感的藍思淇。果然,一早她便已經騎著「白雲」怒氣沖沖地直奔而來了,正在門外大吼大叫著。
「喂!姓宋的,你給我出來。」她一臉的正氣凜然。
女傭人將她攔在門外。
「小姐,妳到底要做什麼啊?」
李管家面色凝重地走出來。
「妳找我們家少爺有事嗎?」
「好,既然你要做縮頭烏龜,我就進去把你揪出來。」
思淇跳下馬,跨著大步就要往裡頭衝去。
「這位小姐妳不能進去。」李管家拉住她的手臂,怎知她一旋身便往他的手臂上咬下去。
李管家怪叫了一聲,連忙鬆手。
思淇乘機溜開,直住屋內奔去之餘,還不忘回頭對李管家吐舌扮鬼臉,卻在同時,不經意地撞上前方高大的「不明物體」,一個不留神就要往後倒時,那「不明物體」卻及時拉住了她,驟然間,她小小的身子已順勢往前跌去。
「少爺!」李管家和女僕齊口喊了聲。
「你們先去休息吧!」
「可是少爺,她--」
宋士澈不語,他的眼神已經讓李管家識相地止住了口,不敢再有異議,連忙回到屋內。
是--宋士澈?片刻,思淇才定住了神,昂頭一看,果然是他!
「喂!你放開我。」猛地,她才發現自己竟環抱著他的身子,連忙用力地想要推開他,但他竟文風不動,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
「唔,好痛!」
看她這副窘樣,宋士澈真是替她覺得哭笑不得。
「喂,藍小姐,妳還好吧?」他伸出手來,她卻視而不見。
「不用你管。」思淇又氣又羞地看著他揚笑的俊臉,沒好氣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難道妳來找我就是要我來看這場好戲嗎?」宋士澈強抑著笑,雙手環抱胸前。
思淇脹紅了雙腮,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是來找你算帳的!」
「哦!找我算帳?妳一大早跑到我這裡來大吵大鬧的,就是要找我算帳?」宋士澈正色著問。「好!妳要跟我算什麼帳?你說吧!」
算帳?她居然敢這麼對他說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幸運,想他宋士澈從沒這麼好脾氣過。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思淇理直氣壯地道。
「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麼?」宋土澈逕自走回後院的遮陽傘下,繼續享用他的早餐。
「你--你會不明白?」
思淇跟了過去,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又道:「是不是你做的『好事』太多,記不起你做過什麼?」
「藍小姐--」他放下手上的刀叉,用餐巾拭過唇角後,閃著懾人的眸光直盯著她。「難道,我做過什麼事都要向妳稟告嗎?」
「我才懶得管你的閒事,只是我告訴過你了,請你別再打藍莊的主意,更不要再去教唆他人來困擾我爺爺,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不能再受任何打擊了,你知不知道?」思淇並不避開他的目光,反而勇敢地迎視它。
宋士澈嘴角微揚,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的手指交握在胸前,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就這樣?」他語調輕揚。
思淇先是氣憤地抓緊雙手下的花色桌布,接著視線迅速的移到宋士澈的臉上,他那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讓思淇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爺爺有什麼事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說完,她站起身來往外奔出去,她實在不想再看到宋士澈那令她生厭的迷人臉引。
恨他一輩子?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宋士澈臉色悄然一沉,端起巴西咖啡輕啜了一口,漠然的臉孔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第三章
就連在這風景如畫、綠草如茵的山野裡,宋士澈仍將自己縱情於工作中。
就在他埋首工作時,沉慕亞在他不知不覺下,端著一杯冒著白霧的普洱茶來到他的書房裡。
「宋先生,您果然是神機妙算啊!」她笑著將茶杯放在書桌上,此時,宋士澈才發現她的存在。她頓一頓,又繼續道:「現在,各家銀行和馬場聽到外界傳聞藍莊經營不善,已嚇得趕緊和他們斷絕一切經濟上的支持。」
宋士澈往椅背上一躺,牽動唇角笑道:「藍莊遲早得將世紀杯的主辦權轉售出去。不過,這也是一場賭局!如果,藍老先生被逼上了絕路,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將主辦權讓售給其它馬場,所以--」
沉慕亞和緩地接口說:「所以,必須在這段時間裡,積極地說服藍老先生,把主辦權賣給我們。」
啜了一口茶,宋士澈點頭。「一定要得手!」
「不過,若真由其它馬場得手,我們可以計劃和他們合作啊!只要將宋家馬場的名號搬出來,相信一定沒有一家馬場敢拒絕!」沉慕亞推推鏡框,低笑道。
宋士澈意味深遠的淺笑,眼中閃過一絲傲氣,沉聲道:「就算合作,我也要當這個合作案的主人,我不准宋家馬場成為他人的附屬品。」
他驕傲的話語和那意味深遠的表情,不禁令沉慕亞打了個冷顫。
雖然,她早巳知道宋士澈的作風,並被他英俊冷傲的臉龐和瀟灑果決的個性,深深地吸引著,甚至花了萬分心思當上了他的助理;但是,對於這樣一個身為馬場梟雄,她仍不免對他感到又敬又怕啊!
「宋先生,藍老先生是很固執的。」沉慕亞不由得擔心。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為了保住藍莊牧場,他一定會急需這筆錢,對藍莊牧場的現況而言,一千萬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萬一,他不肯呢?」
「他終究都會答應的,要是他不肯,他將失去一切。」
「嗯!宋先生,接下來該怎麼做?」
「明天,我會帶著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親自去拜訪他。」他有計劃地思慮著。
「是,宋先生。」沉慕亞停頓須臾,又道:「對了,再過幾天,就是宋老先生的壽誕,宋老先生請你務必前去替他祝壽。」
「務必參加?他從不會這麼交代的。」
在他的面前,她不得不對他據實以告。「聽說,是宋老先生特地安排你和葉氏企業的董事長千金葉芷琴小姐認識,宋老先生說,這將會對您要爭取世紀杯的主辦權一事有所幫助。」
「葉氏企業?若我記得沒錯,他應該是世紀杯馬術錦標賽中最大的贊助商。」宋士澈道。「我曾在不同的馬術錦標賽中,和葉董事長打過照面,至於葉芷琴,我並沒有印象!」
葉芷琴是葉氏企業董事長的獨生女。傳聞中,她氣質優雅、貌美絕倫,不論是家世或是本身條件都是非常令人羨慕的,也就是娶到她的人至少能少奮鬥二十年的那一型。
「宋先生,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沉慕亞緊張地問。「葉芷琴小姐會是你未來的結婚人選嗎?」
而宋土澈的答案卻令沉慕亞為之黯然。
「或許。」宋士澈霍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將目光移向遠方。須臾,他又說:「我未來結婚的對象不管她是誰,唯一的條件是──她必須對宋家馬場有某種程度的助力。」
一陣陣椎心的刺痛在沉慕亞的心中敲擊著,失落的心情沒有人能知道--
午後,藍思淇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並在腰際上打個結,再配上一條同色系的合身牛仔褲,穿在她那修長的雙腿上是如此的完美,一頭波浪武的卷髮隨意地紮了個馬尾,卻顯得格外清麗動人。
連日來,她仍為那一千萬元的債務而心情煩悶,尤其是想到宋士澈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就更令她覺得一肚子氣。她索性來到了馬廄裡,牽出「白雲」,騎著它往牧場外的馬術練習場那兒奔去,試圖將不愉快的事情全拋諸腦後。
或許是父親的遺傳,只見她騎在馬背上,輕而易舉地躍過了無數個柵欄,而且每一個姿勢皆完美而俐落。然而,卻老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再次做跳躍的嘗試時,樹林裡赫然響起一道沉厚的嗓音。
「妳的背挺得不夠直!腰部和雙肩太僵硬!馬匹起跳的距離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