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愛。」閻霄忽的推開她,站起身,冷冷睇了她一眼,「愛是傻子才相信 的東西,你不需要愛我。」他咬咬牙,欲說服自己似的這麼說。
他的脾氣總是在瞬間變化莫測,讓夕顏難以捉摸,她難過的垂下螓首,低聲問道: 「是因為我嗎?因為我不配愛你,不配為你生子?」她差點又忘記自己的不潔了,的確 是不配呵。
「該死!你一定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嗎?真掃興!」閻霄懊惱的拂袖而去,留下 淌著淚的夕顏困惑的低泣。
殊不知,他的憤怒並非針對她而起,而是因為他竟會開始對自己曾做過的事而感到 深深的自責,也曾開始在乎起她的喜怒哀樂,這讓他惱怒,也讓他煩躁。
難道他對她……不行!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愚蟲的陷入情感的陷阱中。
第七章
「該死的老鬼,竟然真的任由那個雜種將咱們給趕出王府,自己跑到江南的別業去當縮頭烏龜!枉費我當初費盡心思保住我這正室的地位,沒想到臨老仍難逃這種悲慘的下場,可惡,我不甘心吶!」蘭因緊擰著眉,捶著心口忿忿的道。
「福晉請息怒,氣壞身子就不好了。」慎忠微彎著身,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你要我怎麼不氣,我委曲求全了這麼多年,就連那個小雜種,我也沒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沒想到養老鼠咬布袋,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唉!」她長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或許當初我是做錯了。」早該將他們一起解決掉,一了百了。
「您沒錯,錯的是她,若不是那個女人出現,您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更不會變成這樣……」慎忠感歎的頓了頓,腦海中浮現的是當初蘭因剛嫁入王府的模樣。
她也曾是個純真、善良,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溫柔女子,可王爺的移情別戀,卻徹底改變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讓她不得不變得好妒、陰狠,以求得在王府佔有一席之地 。
慎忠愣了會兒,才納悶的問道:「可是她已經瘋了這麼多年,不足為懼,何必費神料理呢?」
「你懂什麼?」蘭因不耐煩的拉高聲音,「就算她真瘋了這麼多年,難保她沒有清醒的一天,現在王府又落在那個雜種手中,哪一天他突發奇想,不顧王爺的命今跑到她那兒去,進而發現咱們的秘密的話,那一切不就完了?」
「呃,是、是,還是福晉想得周到,小的會將事情處理乾淨,請福晉安心。」
對於蘭因的呼來喚去,他是一千個願意與甘心,即使今天她要他去死,他也不會多皺一下眉頭。
誰要他不自量力的愛上了這個身份、地位皆高他許多的女子呢?唉!
「額娘。」
「行兒回來了。」蘭因的神色因為聽到兒子的叫喚聲而霎時飛揚。欣喜的迎向走進來的慎行。
「行兒,你是跑到哪裡去了,額娘整日都掛心你呢。」蘭因雖抱怨,但是滿臉寵溺的神色。
「我回王府去了。」慎行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應了母親的話之後便吆喝著慎忠道:「喂,站在哪裡做什麼?還不去端杯茶來給本貝勒爺解解渴?」
「是。」慎忠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仍恭敬的退下去。
「行兒,你跑回王府做什麼?要是讓他瞧見,傷了你那該怎麼辦?」她擔心的檢查兒子的狀況,還好沒事。
「啐,那個雜種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沒將他打得滿地找牙就不錯了。」
慎行面不改色的說著大話,可蘭因的心中明白得很,會被打得滿地找牙的是哪個人 。
「總之你要事事小心:那個雜種除了對你妹妹和顏悅色之外,對咱們倆可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呢。」她沒戳破兒子的牛皮,只是不厭其煩的提醒他。
「放心,我沒這麼容易被除掉,倒是那個雜種讓我找到他的弱點了。」慎行得意揚揚的彎起唇色,接過慎忠遞上的茶,輕輟了口。
「弱點?」蘭因與慎忠訝異的互視一眼,他們還不知道那個絕情冷冽的男人也會有弱點。
「沒錯,而且還是個致命的弱點呢。」他看到母親驚訝的神色,故意賣關子。
「你倒是快說,到底他有什麼弱點?這可是咱們奪回王府的大好機會呢。」蘭因心急的問,一雙手因為緊張而扭緊了絹帕。
「女人呀。」慎行抬抬眉道。
「這……貝勒爺,他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人成為他的弱點呢?」慎忠對這個弱點之說抱持懷疑的態度。
「啐,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慎行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命令道:「想聽的話就給我閉上嘴站在一邊,若要再插嘴的話,別怪我賞你幾個耳光。」真討厭,從以前他就 看這老傢伙很不順眼,什麼事都要插上一腿,真是煩死了。
慎忠眼中閃過一絲塭怒,不過還是恭敬的應聲,退到一旁。
「好了,行兒,你是要讓額娘急死是嗎?還不快說。」蘭因雖覺慎行的態度不甚妥當,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急著想知道閻霄的弱點為何。
「額娘莫急,反正也跑不掉,那個弱點呀,呵呵,就是他新娶過門的媳婦兒。」
慎行陰險的笑笑。
「那個夕顏格格?」蘭因皺起眉懷疑的道:「不可能吧,她只是被閻霄利用的工貝,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弱點?」
「額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別的事我可能不清楚,不過,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倒是明白得不得了,我瞧那個雜種緊張夕顏格格的模樣,肯定是愛上她了。」
他信心滿滿的說。
「是嗎?真是如此?」她仍有些不相信。
「福晉,別忘了王爺也是同樣的性子呀。」慎忠小心翼翼的提點蘭因,不過隨後馬上引來慎行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又多嘴了,給我自己掌嘴:」他惱怒的拍了下桌子,不客氣的命令道。
「大貝勒請息怒,小的知錯了。」慎忠趕緊彎腰哀求道。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還不掌嘴?」算慎忠倒楣,被他遷怒,誰讓他被閻霄污辱的氣沒處發呢?
「慎忠,你先下去吧。」蘭因朝他使了個眼色,要他趕緊退下。
「額娘,你幹麼不讓我罰他呀?」慎行瞧著慎忠離去的背影,忿忿的道。
「算了,拿他出氣幹什麼,還是想想咱們要如何奪回王府吧。」蘭因喃喃的道,腦中卻不斷盤旋著慎忠方纔的話。
沒錯,當年那個老鬼的確可以說是個情癡,也正因為愛得深,恨得也深,才會在以為水煙背叛他之後,忿恨得看不出事實吧?而閻霄身上跟他流著同樣的血液,合該同樣癡情……蘭因的臉色因這個事實而黯然,可旋即又揚起奸狠的笑容。
哼,流著同樣的血又如何?這種癡情性子對閻霄來說根本是禍不是福,或許是老天也可憐她吧,讓他旁的不像,偏偏像到這點:他們終於可以奪回王府了,哈哈哈……* **
「我要見閻霄貝勒,快讓開。」初雲莽莽撞撞的想闖進慎王府,不過毫不意外的在門外給攔了下來。
「請問來者何人?是否有貝勒爺的請柬?」守門的侍衛盡職的詳細詢問,不過卻惹來初雲一頓好罵。
「你瞎了眼嗎?難道不知道我是寧玉貝勒的福晉、敬親王府的二格格、你們少福晉的妹妹?」她兩手叉腰,一副凶狠的模樣。
沒錯,她今天就是要來為姊姊討個公道的。
「這……請問有什麼可以證明您身份的證物嗎?」侍衛哪敢隨便聽幾句便放行,如果一個不對,放一個吵鬧的瘋婆子進去,那他的頂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初雲愣了愣,她心急的跑來慎王府,哪還會記得常什麼可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喂,你廢話很多耶,等你們少福晉瞧過我之後,自然就知道我的身份是真是假,還不快放行?」
「對不起,沒有證物,恐難從命。」侍衛板起臉,正色拒絕。
「你們……」初雲氣極了,早知道就聽寧玉的話,等他停閒時再一起來算帳。
無奈她的性子實在太急,等了幾天仍等不到寧玉有空,這下她哪還按捺得住,不由分說的便往這裡闖,連寧玉都不知道她跑來了,說不定他現在正找她找得緊呢。
「我不管,你不讓我進去也成,我在這裡喊總可以吧?」她今天沒見到人絕不罷休,扯著嗓子便朝裡面喊,「閻霄貝勒!你這個混帳東西,馬上給本格榕滾出來!閻霄貝勒!」
「姑娘,你再這樣胡鬧,莫怪咱們將你送進衙門。」侍衛緊張的朝裡頭望了望,還真怕貝勒爺聽到聲音,出來降罪。
「怎麼?喊人犯法啦?本格格還沒聽過呢!」初雲的個性本來便吃軟不吃硬,哪會被威嚇住。她瞪了眼侍衛,雙手在嘴前圈起,深吸口氣,準備再接再厲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