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為什麼要有什麼儀式啊?」她擰著眉頭,心中卻有種不祥的感覺。
「喔,對了,你看看我,都忘了先告訴你,其實我們——」
秦重豪還來不及將「秘密」說出口,就被突然侵襲而來的人影給打了退,疼痛的摀住胸口,瞪視著眼前的陌生黑影。
「你是誰?」他又氣又急的想要將被攬在對方懷中的秦潔絮給搶過來,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嘿嘿嘿。」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了幾聲,露在面罩之外的雙眸輕蔑的嘲笑著他。
「該死!」秦重豪怎麼忍得住這口氣,無視自己的不便,勉強下床撲向他,可卻狼狽不堪的撲了個空趴在地上。
「大哥?」秦潔絮擔心的呼喊,一邊使盡力氣掙扎著,「你是誰?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喊人了。」
黑衣人冷睇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用手刀砍向她頸後,讓她暫時失去了意識,癱軟在他的懷中。
「住手,你膽敢對她動手的話,我絕不饒你。」秦重豪凶狠的吼著。
黑衣人挑挑眉毛,嗤笑了聲,淡淡道:「你現在這種狀況,自身都難保了,還能對我如何?唉,真是枉費端親王刻意的拉攏你,沒想到你不但沒造成清廷的困擾,反而還落魄至此?我就說秦威豪的兒子不會有什麼作為的,他偏偏不信,現在總算證明我的話沒錯了。」
「你、你說什麼?你認識我爹?」秦重豪瞪大了眼。
「沒錯,而且我還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是誰殺的。」黑衣人優閒的道。
秦重豪的雙眸似乎要噴出火焰似的,咬牙切齒的道:「你說!」
「說也無所謂,反正你也廢了,哈哈哈——」黑衣人將秦潔絮給扛上肩頭,拋下話,「想知道的話,就跟來吧,屆時,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他的話聲還未落下,人影已經消失無蹤,只留下一連串的笑聲迥揚在黑夜中,還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謎霧。
第十章
秦潔絮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熟悉的小屋,那間安置著重病福晉的小屋?她回到了靳王府?
猛的跳了起身,頸後的疼痛讓她微微的擰起眉頭,不禁環顧著四周的景象……
小屋中的擺設跟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躺在床上的福晉也依然失神的瞪著空洞的大眼。
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難道會是檠派他去將她綁來的?會嗎?他真的不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非要趕盡殺絕嗎?
努力壓抑住的情感霎時又如浪潮般席捲而來,她不知道對於回到這裡究竟是喜是怒,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迫切渴望的想要見到他,即使他是為了殺絕他們這些叛黨而來,她也甘之如飴。
她緩緩用手撫摸著自己微隆的腹部,絕麗的臉上浮現一抹淒楚的笑靨,她在想,如果他知道自己肚中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之後,會不會答應她的懇求,用自己的生命交換大哥的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秦潔絮情緒緊繃著,提心吊膽的等待即將與他見面的時刻。
「福晉,告訴我,他是不是恨死我了?」靜默讓她越發的心慌,只能藉著跟屋中惟一的人說話放鬆情緒。
炕上的人沒有應聲,只是一徑的望著上方。
秦潔絮自嘲的扯扯唇,繼續喃喃自語道:「您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他呵,可是……今生我跟他是無緣了,只能盼望來生……我跟他不再有敵對的背景,沒有種種的顧忌與猶豫,我們還會愛上彼此……」
她揮手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吸了口氣,擠出一抹笑來,「我真是的,怎麼在您面前失態了呢?對了,我還沒告訴您,我的肚中已經有檠的孩子了,福晉,如果您聽到我說話的話,就趕緊醒過來吧,您要做姥姥了呀。」
「你說什麼?」回答她的不是躺在炕上的福晉,卻是她熟悉的低沉聲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靳檠的臉色黯沉得嚇人,連聲音也因為怒氣而壓低。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他們重逢時的情景,可卻怎麼也沒想過會是這在種狀況下見面,她還沒把條件說出來,怎麼就先讓他知道孩子的事了呢?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他衝上前一把捉住她的雙肩,激動的問道。
「怎麼說……」她幽幽的抬睫凝視著他。
秦潔絮低聲的回答霎時讓他的動作怔住, 旋即頹然的放下手, 懊惱的低咒,「該死,該死!」
秦潔絮無法將自己的雙眼自他身上移開,貪戀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可卻無法訴說自己的感情,只因為他跟她是敵對的。
「你今晚將我捉回來,為的是報復嗎?」她強忍著擁抱他的慾望,淡淡的問道。
靳檠瞇起俊眸,雙眉緊緊的攏起來,「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我也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什麼,不過,我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我大哥,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往那個滿腔復仇的男人了,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我求求你放過他吧。」她晶亮的大眼中盛滿哀求,讓靳檠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
「你竟然拿我們的孩子當成籌碼?」他的心在抽痛著,難道當初她對他的一切全部是假的?全都是為了這一刻而鋪的路?
「不、不是的,我……」秦潔絮欲言又止,只能無助的瞅著他,即使現在再說愛他,也只是增加痛苦罷了。
「不是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你說呀,說你根本就在耍我,說我是個被愚弄的笨蛋。」靳檠失控的用雙手掐住她纖細的頸項,暗黑的俊眸中燃起團團火焰。
秦潔絮的魂魄似乎要飄離身子似的,迷離的瞅著失去理智的靳檠,她並不擔心她會死在他的手中,她擔心的是她肚裡的孩子,這個無辜的小生命,難道也要隨著她一起魂歸西天嗎?還有他……他清醒之後能承受住殺了自己孩子的罪過嗎?
不行,她不能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後悔之中,與其死在他手中,不如自己了結,這是她對他惟一可以表達出的愛情。
「答、答應我,放、放了我大哥……」秦潔絮艱困的自被緊掐的喉頭吐出隻字片語,淒楚的笑容取代了窒息的痛苦,「再、再見了……」她微啟雙唇,一排牙齒狠狠的朝舌頭咬下——
她眼中的淒絕讓他陡的一凜,神智乍然清醒,在她的牙齒咬下之前倏的吻上她,阻止了她的意圖。
秦潔絮的雙眼充滿了淚水,她顫抖著唇,無法克制的輕泣起來,將自己所有的思念與苦楚,全藉著唇瓣的相貼而傳遞到他心中。
她好想好想他,好希望這一刻可以停止,可以就這樣賴在他的懷中,永遠都不要回到現實……
「呵,你們倒是滿會利用時間的嘛,這樣就親熱起來了!」靳王爺冷冷的嘲諷聲自門邊響起,讓靳檠每一根神經倏的警戒起來。
「阿瑪?」他皺眉,滿腹的疑惑,阿瑪怎麼會剛好在這裡出現?
「別懷疑,難道你以為她會自動在這裡出現嗎?」靳王爺奸邪的勾起唇角,慢慢的走到福晉的炕床邊。
「難道是阿瑪你把她捉來的?」難怪潔絮會以為是他捉她來的了。
「感謝我吧?我知道你有多想她,所以就幫你完成你的願望嘍。」他在床邊坐下,一手輕撫著福晉無神的臉龐。
「檠,難道不是你派人捉我的?」秦潔絮同樣的訝異。
靳檠神色複雜的瞅了秦潔絮一眼,旋即將注意力放在靳王爺的身上,他總覺得今天的阿瑪彷彿正在進行著某種陰謀似的,讓他不安。
「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他冷凝著臉問。
靳王爺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突然將躺著的福晉一把拉了起來,粗魯的掐住她的後頸,邪惡的笑道:「你看看你額娘的樣貌,是不是依然風韻猶存?」
「王爺,請將福晉放下,這樣她會不舒服的。」秦潔絮看不過去,出聲制止道。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靳王爺冷睇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當年,
她可是個大美人呵,為了她,我算是破了自己的誠律,所以你們才能活這麼久呵,不過,一切都已經到了極限,是該了結當年未完成的殺戮了。」
靳檠瞇了瞇眼,沉聲道:「阿瑪,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呵——呵呵——」靳王爺忽的仰頭奸笑了起來,捉著福晉頸後的手粗魯的晃動著。
「阿瑪——」
「閉嘴!你這個小畜生,你沒資格喊我阿瑪。」靳王爺的目光霎時變得凶狠,旋即又轉為諷刺,「你沒想到吧,你竟然喊了殺父抄家的仇人二十四年阿瑪,呵呵呵——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這輩子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只有那女人竟誓死抵抗,所以不管付出多少時間和代價,他都要好好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