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我梁嬤嬤就算是吃了態心豹子膽也不敢對貝勒爺您扯謊呀,誰不知道您可是當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最近又因為剷平端親王而立功,試問我敢跟您作對嗎?您可千萬不要誤會好人了。」梁嬤嬤的脊椎一涼,連忙呼天搶地的喊冤著。
「最好是這樣。」臧洚冷冷的睇了梁嬤嬤一眼,朝手下揮揮手,正要準備走人之際,階梯上方卻傳來婉兒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去勢。
「呵,貝勒爺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啦?婉兒都還沒好好招呼您呢。」婉兒妖嬈嫵媚的拾階而下,眼中閃著奸邪的笑意。
臧洚頓了頓腳步,冷揚起唇,淡淡道:「我跟你似乎已經沒什麼話該說了,不是嗎?」該說的他早已說清楚,若她硬是要沉醉在過往回憶中,那他也無能為力。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知道葟兒的下落呢?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婉兒無辜的撇撇唇,扭著身子作勢要往回走。
「慢著,你知道她在哪裡?」臧洚瞇起黑眸,肅著臉問。
「呵呵呵,我當然知道呀,要不然我幹麼出來見你呢?」婉兒用手捂唇笑著,朝他勾勾手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吧。」
眉毛一挑,臧洚毫不猶豫的跟著婉兒身後走著,他倒要瞧瞧這個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臧洚輕攏起眉,一臉困惑的站在端親王府前。
「我帶你到這裡當然是有目的的嘍,你不是想要知道葟兒的下落嗎?我就是要告訴你葟兒在哪呀。」婉兒朝端親王府望了望,一臉的得意。
「你是說……她在端親王府中?」不可能呀,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跑到端親王府去?更何況現在王府內的下人全都一哄而散了,連個兒影子都沒留。
「我沒說她現在在這裡,不過她跟這個端親王可是大有關係。」她知道臧洚跟端親王是死對頭,只要她揭露葟兒的秘密,想必他對她就會轉喜為惡了吧。
「婉兒,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臧洚沉聲警告。
「好嘛好嘛,您別生氣,婉兒告訴您就是了嘛。」婉兒嗲著聲道,一雙手朝臧洚的身上攬去,不過卻被他甩了開。
「要說就說,不要動手動腳的。」真懷疑以前自己為什麼曾欣賞過她。
婉兒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忍了下來,咧唇笑道:「爺,其實葟兒一直都在說謊,她呀,根本就不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兒。」
臧洚皺皺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呀,其實正是端親王那個叛賊的侄女,也就是貨真價實的那凰格格。」這可是她用自己身體換來的情報,正確得不得了。
那凰格格?!臧洚倏的一愣,英俊的五官五味雜陳的扭曲了起來,「婉兒,你該知道話不可以亂說,況且那凰格格早已嫁給大阿哥,我也曾見過她,怎麼會是葟兒?」
「喲,爺,我婉兒再怎麼大膽也不敢騙您呀,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這次婉兒攬上他的八爪手並沒有被推開,她偷偷竊喜,接著道:「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所以還特地找來了曾經在端親王府服侍過她的丫鬟,證實葟兒的確就是那凰格格。」
她朝站在一旁的女娃兒勾勾手,示意她上前答話。
臧洚銳利的視線停駐在眼前畏畏縮縮的女子身上,心頭的陰影逐漸的擴散,幾乎要籠罩住他整個人。
「你怎麼知道葟兒是誰?你沒見過她,又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凰格格?」
「呃、我、我昨兒個本來是想回來收拾一些沒帶走的家當,可卻看到那凰格格匆匆的跑回來,而且還帶走了被親王關在地窖的幾個女人。」丫鬟低垂著頭,不敢望向臧洚的眼睛。
「她長得什麼模樣?」臧洚的心一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葟兒凰兒,他早該想到的。
「她長得很美,可是沒什麼格格的氣質,常常把王爺氣得火冒三丈,伶牙俐齒的。」丫鬟偷偷瞧了他一眼,囁嚅的回答。
伶牙俐齒?!沒錯,就憑這點他就可以肯定那凰格格並不是媸兒,而是葟兒……該死,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複雜,他該怎麼處理才好呢?
「是呀,那個葟兒就是這副死德行,牙尖嘴利的,一點氣質都沒有。」婉兒附和的點點頭,得意的道:「我就說吧,葟兒就是那凰格格,也是您的死對頭喔。」
臧洚臉色難看的沉默不語,身子一轉,將婉兒給甩開。
婉兒踉蹌了幾步,恨恨的咬咬下唇,不過馬上又堆起滿臉嫵媚的笑,朝臧洚湊去,「爺,您別生氣,那個騙人的小丫頭根本就不值得您動怒,要是氣壞了身子該如何是好呢?」她將身子貼上他的,語帶哀怨的道:「知道嗎?婉兒真的很想念以前那個多情貝勒,每個夜裡婉兒都老想起咱們纏綿的景象,搞得婉兒渾身臊熱難耐,老是無法安安穩穩的睡好覺。」
她用手在他的胸前挑逗的撫著,沿著結實的肌肉線條緩緩下移。
「我說過,你是在浪費時間。」臧洚嫌惡的皺皺眉,胯間的毫無所動表示了他對她的絕情。
「不、不會的,只要那個討厭的女人不要再出現,只要你認清她的真面目,你就會知道只有我是真心真意對你的,我們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維持良好的關係呀。」婉兒不死心的在他毫無反應的胯間抽動著手,企盼可以喚回他的慾望。
臧洚不悅的提起她在他雙腿間遊走的手,冷冷道:「或許你沒聽懂我的話,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即使有,也只有肉體上的興趣,不過現在就連那一丁點的興趣都蕩然無存,你已經變成一個讓我厭惡的女人了。」
他甩開她的手,冷淡的拂袖而去,留下婉兒一臉錯愕死灰的呆立街頭,心中的所有企盼與希望,全都在他的冷言冷語之下,摧毀殆盡,只留下絕望的怒火,緩緩的加溫燃燒。
不行,她絕對不能氣餒,說不定有朝一旦他會回心轉意,迎娶她入門,有朝一日……
第九章
「怎麼回事?是為了女人嗎?」靳檠與赫連沆同時開口問著一臉沮喪頹廢的臧洚,同時暗示芮瞳與秦絜絮暫時先離開,讓他們哥倆可以套出臧洚的心事。
「你們不用亂猜了,我沒事。」臧洚硬是擠出抹笑,不過眉頭卻鎖得死緊,明顯的口是心非。
「是嗎?要真沒事,怎麼最近都沒聽你提起又擄獲了哪位花魁的芳心?」靳檠打趣道,一雙銳利的視線不客氣的瞅著臧洚瞧。
「呃、我、我忙著幫禔找妻子,哪有心思逛窯子呀?」臧洚尷尬的解釋,不過卻惹來其他兩位兄弟的側目。
「不是吧,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你似乎還是每天往怡紅院跑,連禔都因為如此而被安格格煩死了呢。」赫連沆挑挑眉,老神在在的道。
「我——」臧洚還想狡辯,不過隨即又洩氣的垂下頭,不發一語,對兄弟的忠誠,與對那凰的獨佔欲,正強烈的啃噬著他的心。
「一個禔已經夠了,我們不希望加你一個讓我們擔心。」靳檠語重心長的道,現在大夥兒正為禔的失魂落魄而煩惱,實在無法再顧及臧洚。
「你們說,如果禔發現他的妻子其實並不是他的妻子時,會有怎樣的反應?」臧洚沉默半晌,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靳檠與赫連沆同時警戒的瞇起眼,追問道。
唉,他還是無法對他們隱瞞任何事,看來只有先將實情托出,再慢慢研究如何將凰兒納為己有的方法。
臧洚長長的歎了口氣,坐正身子,娓娓的將替身格格的事情一一道出,當然,隱瞞了他對那凰的特殊情愫。
而隨著他的話聲漸歇,赫連沆與靳檠的眉頭也鎖得更深。
看來,這事兒可沒有想像中簡單……自從將桑媸她們自地窖中救了出來之後,那凰便跟年齡相近的桑媸成了莫逆之交,三不五時就會上她們的落腳處串串門子,順便叨擾一頓飯,重拾她許久未曾擁有過的家庭之樂。
至於平時她就躲在客棧裡洗洗碗盤,賺些餬口的費用,雖然錢少事多,不過那凰倒也甘之如飴,除了時時會浮上心頭的那張臉龐,老是揪痛著她的心之外,她的生活也算是愜意無憂。
唉,都怪自己沒用,人家擺明了有未婚妻,又有紅顏知己,她幹麼還老是放不下,總想偷偷跑回怡紅院看看可不可以碰到他?
真沒用啊那凰,活了十六年,就是現在最窩囊。
那凰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讓剛端著一疊髒盤子走進來的店小二納悶的瞅著她猛瞧。
「喂,你不趕緊洗盤子,在那裡搖頭歎氣做啥呀?」店小二蹲了下來,試圖跟她攀談,他對這個小美人兒可是有興趣的很。
那凰斜睨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那副色迷迷的模樣,像極了那些老往怡紅院跑的大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