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壞壞的魅笑,「我一定會知道。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你的小詭計,但是我就不同,只要你的眼珠轉個圈,我都知道你要上哪兒去,過往的歷史很清楚,自己好生回想,即可明白本人話中有幾分真假!」她的淘氣令南宮少擎千萬分不悅。
「霸道鬼!」唐逍逍啐他。他根本是篤定吃死她了!臭人!
「明白就好。」他拋給她一記媚眼。
「你以前也都是這樣對女朋友的嗎?」她試著探問他以往的戀愛歷史,「她們都傻傻的接受你的霸道條件,毫無怨言?沒被你氣暈?」實在不敢相信天下竟會有如此沒脾性的女人,若當真如此,那她豈不是要被歸到異類去了?他也只不過生得出一般男人好看一點、才氣高了一點、傲氣多了一點……唐逍逍在心裡嘀咕了一下——這麼算來,他好像比人家多了好多,難怪那些女人會像飛蛾撲火似地前仆後繼!
「小姐,我今年二十五歲,六年前——當年我才十九成,就跑來地球在你家隔壁窩著了,請問你,這六年來,見過我交女朋友嗎?」南宮少擎的聲音與睨著她的眼光都冷颼颼的,溫度一下子降得好低好低。
「那些在你家門口前面徘徊不去的算不算?」唐逍逍立刻舉證歷歷。
「怎麼不行?當然可以算進去,不過——得要當心你那細嫩的頸子被我扭斷。」他的黑眸再瞟給她一記冷白光,語調雖輕柔似水,但威脅力不減反增。
好暴力!居然威脅作答人!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暫時安然的頸子。
「哦——」她又提出另一個疑問,「在校際網絡上公開承認是你女朋友的算不算?」
「你倒滿注意我的嘛?!」他冷冷的哼了幾聲,「條件如同上列,自己看著辦。」
南宮少擊的臉色既冰冷又沁寒,唐逍逍根本是惡意誹謗、人身攻擊,數落得好像他有多風流似的!皇天后土均可明鑒,他從來不曾染指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位女性同胞,更別提什麼其它的女朋友了!它是貪戀女色,但只貪她的色,戀她一個女子!
那……唐逍逍拚命回想,記憶中,除開那一大票的驚驚燕燕之外,好像沒剩什麼可疑對像……真的沒有漏網之魚了嗎?
「還想!你根本是污蔑我的清白,罰吻一個!」兩排翹而長的睫毛掩住他如星閃亮的曖昧銳芒,「快來受罰!」長手長腳立刻伸展開來,抓向譭謗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拔腿就跑,迅速的消失在一扇門之後,還不忘探出頭來啐他一句:「色男!」
「等——你不可以——完蛋!」呼喚聲嘎然而止,南宮少掌跑了兩步便停了下來,捶胸頓足,「來不及了!一切都完了!」
唐逍逍跑進的地方,剛巧不巧就是「招親大會」的會場。全地球一萬四千七百零九個浮島上的兩百九十七萬人苦心隱瞞她的大事眼看就要敗跡,而南宮少擎只能在外頭眼睜睜的為自己的未來哀悼——完了,一切都完了!
※ ※ ※
踏進這個一向冷清無人的所在,唐逍逍愣了愣——沒事大興土木做什麼?
「唷,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遊蕩?好像被人拋下的棄兒哦!可憐!高帝呢?你不是他的跟屁蟲嗎?怎麼沒瞧見他的形影呢?」唐逍逍一面玩弄書記官剩下不多的一撮小山羊鬍,一面發問。
「公主——」書記官在三秒鐘的怔傻之後恢復神智,「你,你你你……對了,高帝在乘涼宮等你,別讓他久等。」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找我?」除了南宮少擎之外,她把所有人都吃得死死的,「該不是你誆我吧?」她打量著裝飾得碧麗輝煌的屋宇,頗為詫異,「這是做什麼?」
「呃,這個,我……」書記官向來不擅扯謊,況且先前別腳的謊言三兩下便被揭穿,信心遭受打擊,實在編不下去,「你問高帝吧,我無法作主回答。」他乾脆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免得被無妄之災波及。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也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瞧書記官一臉慌張蒼白又詭異的神情,不用猜也知道沒安什麼好心眼,八成是在算計她。
「是招待各路王子用的?」唐逍逍先是將雙手背在身後,東摸摸西走走,然後才爆出這個令書記官措手不及的問題,「沒錯吧?」
看他一臉傻呆呆的模樣,靈靈水眸霎時之間閃過一道精光——果然沒料錯!這個好騙得要命的傻子,嘴巴張得那麼大,也不怕灰塵掉進去!
「這個嘛……」書記官拚命搔頭,擠不出半個字。
「少裝了,南宮都告訴我了,還裝什麼裝?老實招吧,快!」她估計著南宮少擎絕不會生視欺瞞她的機會錯身而逝,因而使出以話套話。
「南宮王子全說了?」書記官嘴巴張得老大,足足可以塞進兩顆鴨蛋,「不會吧?他明明要求我們保密列明天,怎麼可能自洩底牌……」在瞧見唐逍逍的兇惡眼神之後,他的聲音愈說愈小,小至幾若聽不見的蚋蚊聲。
南宮果然摻了一腳!還王子咧!她抓起書記官的衣領,柳眉一鎖,「高帝呢?他八成也是幕後主謀之一,對不對?叫他給我出來!」
「公主,不可對高帝不敬。」為人臣子,就算生命遭受威迫,基本的敬意仍不能減。
「信不信我能斷你一條腿,讓你接都接不回去?」她平靜而冰冷的射出脅迫。
「信,可是……」他沒能說完,便被那道兒煞似的惡光嚇掉大半膽子,天哪!小公主金盆洗手多年,為什麼重作馮婦的頭一號受害人竟會是他?衰呀!「呃,我……」
「看來你是打算留下紀念品囉?」唐逍逍打斷他的推托,一掌狠厲的切入他腿後關節軟骨處,稍稍施壓,「當真不說?」
「哇——公主饒命啊!」書記官哭天搶地,淚流滿面。
「逍逍,你玩得太過火了。」高帝適時出現,解救了哭剩半條命的書記官。
「是誰比較過火,高帝心裡有數。」她忿忿地回敬一詞,「請問高帝,這麼富麗堂皇的場地,是用來招待哪位外交使節啊?是否需要逍逍出馬奉茶?」她的語氣極為謙卑,但眼神卻至為冰寒。
高帝輕輕的咳了一聲,「呃,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明天再研究。」他面色和藹的攬住她的肩,向外走去,「咱們叔侄倆好久沒聊聊知心話了,聽說你最近病了一場,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不是好端端的活蹦亂跳嗎?沒事!」她一面回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往高帝身上瞥了瞥——高帝分明是調虎離山,不安好心!不過隨口問問罷了,一群人卻防她如賊竊,什麼意思嘛?她可是堂堂公主,偷自家人的東西有啥意思?!一群豬腦袋!
算啦!高帝終歸是叔叔,給他面子就是給老爸面子,就當孝親一場,怎麼說叔叔也擔待她這麼多年了,看在這些年來叔叔也和血吞下不少黃連的份上,暫時不予計仇,做人要飲水思源,不可忘本哪!
第七章
唐逍逍回家之後,針對自己怕黑的習性做了些環境上的應變——房間各個角落、陰暗處全都安裝了數盞燈以防黑暗夜襲,雖然不能治本,但能暫時治標,也就不枉她辛苦一場了。
「妹妹,你忙完了沒有?爸爸有幾句話要跟你說。」唐世奇敲了敲門,一臉赧色。
「你說呀,我可以一邊做事一邊聽。」她在梯子上不停的爬上爬下,打算將屋頂弄成千燈屋,「是換洗衣服找不到還是懷念我的拿手好菜?」她往下對老爸拋了個媚眼。
做爸爸的一徑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站在高處的女兒到底說了些什麼,女兒十八歲了……唐世奇突然感到眼眶一陣濕潤,淚盈於睫,自己終於不負愛妻所托,將寶貝女兒養大成人,出落得雅麗動人——只要不把她無常的性情算進去,便十全十美了。
「哎,一轉眼你都十八了……逍逍,記不記得小時候,爸爸說過你有個妹妹?」他隨便找了個話題起頭。
「記得,我是消消,她是遙遙,因為你希望我們姊妹逍遙無憂的過一生。我說的沒錯吧?」她拿起另一盞燈座,慢慢的爬上梯子。
「唉,對,一點都沒錯……小心!你爬那麼高,慢點慢點……」他在下頭喊了幾聲,終於看不過眼,也爬上梯子,接手女兒的工作,「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是,唉!遙遙死的時候,我也說過的……」
「要我快快樂樂的活下去,連遙遙那份一起快樂。」唐逍逍自動接下去,這些話她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不用想都能倒背如流了,「還有其它的訓示嗎?」
「明天我不能去會場,叔叔說一切包在他身上,你別替他惹麻煩。」看著她裝上最後一盞燈,唐世奇臉有靦色,「實驗室的工作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我不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