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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真昕

  「坐!」這一次,俊顏起了微怒。該死的!她還要他怎麼做?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

  寧真這才緩緩地坐了下來。

  他一貫予取予求……

  兩人沉默半晌——

  「靳安的傷勢如何?」寧真打破沉默。

  「怎麼?寡人一來,你就只能問起不相干的人嗎?」他薄怒地道。

  旁的女人一見到他,莫不極盡能事地討他歡心,唯她不在此列!

  該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她一點也不知道,為丈夫盡心是妻子的義務?

  李野的心一如打翻了五味罈子,各種滋味攪和在心底,卻辨不出酸甜苦辣。

  寧真一怔,隨後道:「靳護衛救了臣妾,問起他也屬常理,王上何須動怒?」她的嗓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字字敲人李野心版上。

  她倒看出了他的不痛快!

  「他的傷勢雖重,但一條命算是保住了!」李野遏下醋勁,面無表情地回答。

  寧真瞧住他,遲疑了會兒,開口道:「臣妾可否前往探視?」

  李野一雙黑眸頓時透出銳利之色——

  「倘使寡人不允呢?」他徐徐地開口。

  「臣妾只是想向他道謝!」她答。

  迎著她澄澈的眼眸,李野終於問了一句——

  「在你心底,難道沒有寡人的存在?」

  寧真半垂下眼迴避他的銳利眸光。

  她最看重之人便是他……然而,她卻不敢告訴他自己只是個樵夫的女兒,和他的尊貴相差廠十萬八千里……

  對她而言,他像天上的龍,而她怎麼也配不上。

  「你說啊!」他薄怒地上前捉住她的手。

  到了這時候她還能沉默如舊,她不明白他愛她愛得幾近瘋狂了嗎?哪怕是她對他只有一絲絲的感情也會令他欣喜若狂!

  他李野大概是天底下最傻的男人,竟執意在一個女人身上傾注所有感情。

  自古以來帝王皆風流多情,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

  然而,遇上她之後,六宮粉黛盡失色,他的心竟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該死!他真恨自己不夠絕情。

  「王上……求求你別這樣……」寧真輕聲哀求。

  瞧著地水氣氤氳的雙眸,一股因她而起的愛憐再次佔滿了他的心。

  終於,他鬆開了手,一顆心隱隱地作痛。

  他和所愛的人,彼此竟無法交心……

  她一定恨透了他吧!

  「讓丁香陪你去探訪靳護衛吧!」他淡淡地丟下一句,隨即轉身大步而去。

  「王上!」她喊住他。

  李野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謝謝你!」

  「……知道嗎?其實你我之間根本不該如此!」說完,他再度邁步而去。

  寧真心底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靜。

  今天過後,他還會來嗎?

  雖然明知自己配不上他,她卻無法欺騙自己想見他的心!

  再見靳安時,他已能夠坐起身,一見寧真和丁香到來,掙扎著要下床行禮——

  「坐著就行了。」寧真忙上前道。

  「多謝娘娘!」

  「我才應該向你道謝。」停了停,寧真續道:「倘若你果真為我而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保衛皇后是卑職的職責,即便有危險也萬不能退縮。」靳安答得雲淡風輕,甚至有淡淡的笑意。

  這是他頭一回卸下心防和她說話,只忠於一個主子的感覺十分輕鬆暢快,再也不必兩面做人!

  「無論如何,謝謝你救了我和腹中孩兒!」寧真誠心地道。如今這未出世的孩兒已是她在世上僅有的至親,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底一片慈愛。

  「蕭太后還遣人送密文予你嗎?」丁香掩上門問道。

  靳安搖搖頭。「此番我為救皇后而險送命,相信蕭太后已明我心意。」

  「真的沒有關係嗎?」寧真有些擔心地問。

  蕭氏和她真正相處不過半年多,她卻明白蕭氏是個為達目的不揮手段之人。

  「皇后不必過分擔心,卑職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靳安淡道。

  寧真瞧住了他,不由得在心底長歎……

  她何德何能,竟得他和丁香如此效忠?

  往後,她是不是更該利用上天賜予她的地位來造福更多人,才對得起這一切?

  寧真暗暗發誓,倘若可以,她一定做一名仁德兼具的皇后,來幫助百姓。

  人夜之後,李野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總是難以人眠。

  不知道為什麼,靳安那一席話始終深烙在他腦海裡……

  弒君真非她本意嗎?

  想起寧真那雙水一般澄澈的明眸,他的心告訴自己,有這樣眼神的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夫君!

  下一刻,他由床上一躍而起,直往宮房外而去。

  「王上、王上……這麼晚了王上擺駕何處?」內官追了上來。

  「寡人要上慈和宮去見皇后,爾等不必跟隨,寡人想給皇后一個驚喜!」深更半夜的,他不想擾了寧真幽夢,只想去瞧瞧她,告訴她自己已經不怪她了!

  語畢,李野大步而去,腳步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深深相信,寬恕別人的過錯之後,自己會更快活!

  很快地,他獨自來到慈和宮外。

  早在守門宮女福身之前,李野便低聲阻止她們發語——他要一個人靜靜地去看寧真,不受任何打擾。

  宮女們皆會意而噤聲,個個面帶微笑。

  她們已經有很久一段時間沒見王上入夜之後來了。

  李野推開房門而人——

  隔著屏風,他可以隱約地瞧見內室裡點了一盞昏黃的燭燈。

  下一瞬,一道黑影閃了下,燭火倏地熄滅!

  李野一征,直覺地搶上前去,入了內室——

  「什麼人?!」他大喊一聲,雙眸直掃向寧真床榻。

  黑暗中,白光閃了閃,一柄長刀直往寧真床鋪方位砍去……

  「不……」李野在這危急的一刻,傾手抄起桌上的銅製燭台迎上前去,及時格開了這一刀。

  寧真早已被驚醒,嚇得蜷縮在床榻角落。

  刺客是蕭氏所派,他並不因李野出現而停止自己的任務,反倒更迅速地刺下另一刀。

  李野目光尚未完全適應黑暗,卻要再度面對刺客的侵襲,而他手中唯一可以抵禦的,僅有那個一隻手臂長的銅燭台。

  然而,他武學根底紮實,即使合上雙眼也能聽音辨位,因此在面對刺客的致命襲擊時,尚能招招對上,避開無情的刀鋒。

  只是刺客武學修為亦不低,刀刀致人於死的攻勢漸佔上風…

  眼看著李野就要落敗而中刀……在這一瞬,他忽地一腳踢翻了桌子,發出轟然巨響,在深夜裡格外教人心驚!

  外頭的侍衛立即循聲而來——

  刺客同樣教此舉而略為分神,慢下攻勢,李野趁勢挑下他手中之刀……

  原以為可以就此結束刺客侵襲,豈料此人早有所備,在長刀落地的同一刻,他袖中暗器便朝寧真皇后射去……

  李野腦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撲身擋下了暗器。

  侍衛們在此刻破門而人,圍住了刺客。

  刺客不甘被擒,飛身竄出窗外,卻沒料到弓箭手早已候在外頭,待他一出,即教亂箭射中而亡!

  侍衛手中的火炬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映在李野臉上。

  寧真挨近了躺在血泊中的他,渾身如風中的落葉般抖著……

  「快傳太醫!」丁香和內官同聲道。

  寧真抱住李野,讓他靠在自己大腿上。

  這一刻,沒有人敢發出聲,四周靜得彷彿連她落淚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寧真的淚一滴一滴淌在李野雙眸緊閉的臉上。

  她不要他死呵……

  驀地,她手上的指環燦出一瞬的光芒,隨即隱沒。

  寧真呆了呆。這是……

  李野卻在此時睜開了雙眼。「莫哭……」他想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卻在剛抬起手之後又重重落下。胸前的創痛比不上心底因她而生的痛!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寧真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熱淚滾燙的臉頰上。

  「告訴寡人……在你心底……我究竟是什麼?」他低啞地問出了口。

  寧真緊盯住他,說了一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王上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李野笑了!

  雖然僅止於唇角微微地牽動,但他心中的滿足卻如波濤般洶湧……

  他不會死!

  為了她和孩子,他會拼了命地活下去!

  當太醫們趕到之時,李野已再度合上了眼。

  然而,不止息的生命力卻透過心底的愛而源源不斷,漫遍了週身……

  一年後

  馬車裡,李野和寧真相對而坐。

  打從半年前蕭太后教親王們暗中謀弒之後,她彷彿解下了多年的挪鎖,體驗到真正自由的滋味!

  從今以後無論金陽國由何人繼承王位,都不再與她有任何關係!

  望著懷中的皇兒,寧真忍不住升起淡淡的驕傲,這孩子像極了王上!

  沒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兩人步下馬車——

  「這裡就是王上要給臣妾的驚喜?」她望著四周重重的山巒起伏,忍不住有種莫名的熟悉。

  李野勾起了笑,將孩子抱到一旁的丁香手裡,拉起寧真往山坡上走。

  未幾,眼前出現了一幢木造的房舍,房前站著一對年約五十上下的夫婦。在夫婦身邊尚有兩女三男,一夥人目光全凝聚在寧真身上,神情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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