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你的手被這鐵鏈給磨破了皮,所以心想既然暫時解不開這鏈子的話,不如……」
「多事!」厲仙一聽他這麼一講立刻明白他買布的用意,當下臉一紅便掉頭拂袖就走,當然兩人還是手鏈著一起走。
「你要不要將手包上這布條再……」魏浩然邊走邊問。
「天都快黑了,還不快走!」厲仙的臉頰又出現了紅雲。
魏浩然只好將手上的布放入懷中,「要去哪裡?回『霹靂堂』嗎?」
「不報此血海深仇,勢不返家。」厲仙咬牙切齒地說著。
「可是我們要上哪兒去呢?今晚,甚至於明晚又將落榻何處呢?」他揚揚手上的鐵鏈提醒著她。
「這……到時侯再說。」厲仙負氣地直往前走,魏浩然只好跟著在後頭走著。
該來的還是得面對,當月兒掛枝頭、夜風輕吹時,厲仙不得不硬著頭皮和魏浩然走進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
兩人一同進了房間,厲仙立即說:「你不介意我點你的穴道吧?」她實在想不出其他可以令自己心安的方法,只好出此下策。
「如果這樣讓你安心的話,那麼你就照你的意思做吧!」魏浩然瞭然地說著。
厲仙看著他,輕歎了口氣:「算了,這也非解決之道,不過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如果你心懷不軌的話,我定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魏浩然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太高興地擺出了個臉色。
想我也是堂堂禁軍統領,你居然還懷疑我的人格?
厲仙假裝沒看到有喝了一口茶,不料才喝一口突然肚子一陣翻攪,整張臉瞬時漲紅。
魏浩然故意地道:「在你上床前我要小解。」他存心想氣氣她,後頭又加了一句:「你可不能偷看哦!」
「你……」厲仙的臉漲成豬肝色,氣得說不出話。
床的旁邊便有個尿桶,魏浩然拉拉衣服正要走過去時,厲仙卻開口說:「你給我滾到外面去尿!」
「就算到外面,你也得站在我旁邊呀!」魏浩然不解地說。
「這……這是我要用的啦!」厲仙一跺腳,恨不得拿把刀子將他的手砍斷。
魏浩然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那麼有勞小姐和我到外頭去。」
厲仙滿臉憤恨地隨著他走了出去。
魏浩然來到了茅坑就站在外頭等著他。「喂!你到底好了沒有?」
「我這不是出來了。」魏浩然擦擦手,臉上一副解脫的神情。
厲仙見他一出來,便急拉著他往房裡去。
「喂!你該不會吃壞肚子了吧?」魏浩然開玩笑地說著。
厲仙霍然止住步伐,轉過身來。「或許我真該一劍砍下你的手省得自找麻煩。」話一說完,她的左手立刻抽劍,霎時劍光一閃。
鏘!這一回她是真的砍了下去,只是鐵鏈被魏浩然一扯擋開了她的刀,所以她的劍只砍在鐵鏈上。
「我只不過是擔心你是否吃壞了肚子,你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吧?」魏浩然被她嚇得倒了一口氣。
「哼!下次再多嘴,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厲仙怒氣稍減,收起劍走進了房內,當然他也是跟著進了去。一進到房裡,厲仙卻只是呆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你若偷看,我便殺了你!」
他背對著她,她則坐在尿桶上。「你用手摀住耳朵!」
他依言雙手摀住了耳朵,心裡想著這也真難為她一個女孩子了。
直到鐵鏈動了動,他才知道她已經站起身,她走到床上便躺了下去。「你就在旁邊坐著睡。」她指了旁邊的一張椅子。
他拉過椅子坐下,看見她的肩膀似乎輕微地顫動著,寧靜的房裡隱約可聽見輕微的啜泣聲。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厲老爺和厲老夫人。這也難怪,一夜之間失去了親人,變得孤獨無依,任誰都會傷心難過,更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家。
他想著想著也覺得困了,剛想瞇上眼歇會兒時,她突然翻過身來;只見她雙眸閉著,深鎖的黛眉間綻出淡淡的哀愁。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她,眼前這張清秀的臉龐幾乎令他忍不住想要去撫摸。
他順勢看向她那被鐵鏈磨破皮的手,心中一陣不忍,立即拿出他懷中那塊布,小心翼翼地將它撕成了細長條狀,然後慢慢地穿過鐵鏈,一圈又一圈繞著。
真多事!厲仙在他開始在鐵鏈上纏布時便被驚醒了,只是見他如此細心地為自己在鐵鏈上纏著布條,也不好拂其意便任他做著,這一刻她心裡卻起了陣陣漣漪。
好小子,這麼快便辦好了我交代的事。乾隆手上停著一隻黑色的小鳥,他打開了字條一看臉色驟變。
共查有三戶姓厲人家。
一戶世代務農,一老父、二中年夫妻、未有子嗣。
二戶江南大戶,有一子,年十歲。
三戶江南「霹靂堂」,二老一孫,其孫年廿,疑似所尋之人。
原來雍正皇所說的事是真的,如今這姓厲的公子……咦!?
是「霹靂堂」!?竟是他!乾隆想起了那日與他游西湖時的情景。
但此事關係重大,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其中。厲先啊厲先,希望你死後莫怪我。乾隆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殺無赦
「皇上,這麼晚了,臣妾怕您會……」一名妖嬈的貴妃千嬌百媚地走了進來。
「滾出去!」乾隆此刻心情十分惡劣,哪有心想風花雪月之事。
厲先啊厲先,怪只怪你是雍正皇的親生兒子,要不然我們本來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乾隆拿起了酒杯喝了口酒,心情十分的鬱悶。
小靈兒帶著乾隆的信,疾速地想飛回主人的身邊,途中在枝頭上歇息時,沒料到突然從旁邊射來一隻飛箭,它心一驚立刻飛起,可是還是慢了一步,箭擦過它的腳,密詔也被箭勢扯落。小靈兒雖然受了傷,依然奮力地飛走。「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狀似乞丐的老頭子瘋瘋顛顛地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密詔。
「殺無赦!好大的口氣,老頭子我該不是撿了皇帝老爺的密函了吧?」他看完揉一揉竟將它吞下肚,然後拍拍肚子自語:「不管是誰的心腸如此狠毒,到頭來還不是被我給破壞掉。」
接著他又看看小靈兒逃逸的方向。
「不過那隻小鳥倒還滿機伶的,竟躲得過我的甩手飛箭。」他滿嘴鬍渣一口哼著蓮花落,倒也志得意滿地走向市鎮。
此時的魏浩然功力已經恢復了,可是他還是沒有顯示出他會武功的跡象。這一天他們聽到武林大會將舉行的消息,心想或許可以在那兒找到紅燈使,於是他們便準備前往參加盛會。
一路上原本無事,可是一到了山區,忽見到飛禽走獸似乎受了極大驚嚇般的紛紛竄出,然後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厲仙與魏浩然也提高了警覺,兩人前貼著背全神戒備著。
「救命呀!」兩人突然聽見一聲輕細的呼叫聲。
「荒山野嶺怎會有女人喊救命?」厲仙奇怪地問。
「聽聲音應在不遠處,我們過去看看好了。」魏浩然說著,人已往呼叫的地方走去。
「兩位大爺快來救命呀!」只見樹上綁著一位姑娘,她身上的衣服雖是破破爛爛的,卻難以掩蓋其標緻的曼妙曲線,看來是被人強擄上山的女子。
「莫慌,我們這就來救你。」厲仙一見到此情形立刻奔了過去,解開綁在她手上的繩子。
「多謝大爺相救。」女子欠身行禮。
魏浩然基於非禮勿視,始終立在一旁,不發一語。
「喂!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厲仙突然大聲責?魏浩然。
「我又做了什麼錯事嗎?」這幾天魏浩然只要稍微做錯一件事,便被她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他又以為自己做錯事了。
「你上衣不會脫下來給這位姑娘披著嗎?」厲仙指責地說著。
「我們倆手被煉著,我怎麼脫衣服?」魏浩然揚揚手上的鐵鏈。
「一件破衣裳,撕了便算了,還遲疑什麼?」厲仙瞪著他,還以為他貪看美色。
「是!」魏浩然一聽便立即扯下上衣蓋在女子身上。
「多謝大爺。」女子嬌羞地說著。
「你怎麼會被綁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的?」厲仙見她穿好了衣服便開口詢問她。
「我……我……」女子還沒開始說話便低頭啜泣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始說:「因為……因為如果我不是被綁在這裡,那麼我怎麼可以等你到你們這兩位俊哥兒呢?」
「是紅燈使!」厲仙驚覺時手掌舉起便要劈下,沒想到一劈下卻是輕輕一掌落在紅燈使的胸前。
「哎喲!你這個急色鬼。」紅燈使胸一挺,媚眼一眨,嫵媚無比。
「賤婦!」厲仙渾身使不出力,明白自己已著了她的道,因而大罵出口:「小籃子,你在做什麼,還不打她?」
「你別叫他了,他能動的話才有鬼呢!」紅燈使的手已搭上了厲仙的臉。魏浩然此時竟閉著眼睛,全身顫抖著,不知在做什麼。突然他的雙眸一睜,伸手一攬,將厲仙抱起飛奔而上,速度之快令紅燈使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