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爺,長根一直是衛家的長工,一直就是衛家的人,這一點我不能忘,也不敢忘記,我的一生只有為衛家打拼,生命才有意義。」長根說著說著老淚縱橫,不勝歉叮。
「長根叔,您為了衛家真的付出太多,太謝謝您了!」衛平對於長根的忠心非常的感動,而且目前他也只有長根這一位長者較為親近,較能傾訴心聲。
「孫少爺,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長根躺在病床上,神色有點不安。
「長根叔,您有什麼事就問吧!」
「不知道……你有沒有姿嬿的下落?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這次老夫人……她有回來嗎?」
「有,不過她現在的名字不再是宋姿嬿,而是李芳月……」衛平尚未說完,長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怪異。
「姓李?她姓李!原來是他!原來真的是他……」長根歇斯底里的叫了出來,聽得衛平是一頭霧水。
「長根叔,您在說什麼?」衛平好奇地問。
「這麼多年來,姿嬿的父親是誰,這個問題在我的心中一直盤旋至今,當年我就在懷疑是不是李明發,也就是現在『偉豐建設』的老闆,如今看來大概八九不離十,如果當年我早一點說出這項疑慮的話,或許姿嬿她媽便不會死得那麼慘了。」
「長根叔,過去都過去了,您不要想得那麼多,先把身子養好比較重要。」
「唉!在馬來西亞時體力就像一條活龍,哪知一回來台灣便成了病貓,人老了不承認都不行囉!」長根感慨萬千地說著。
根據醫院的檢查報告指出,長根原先只是因悲傷過度而導致休克昏迷,原本馬上便可以出院,不料他的雙腿竟無法走動了,可是檢查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因此只好住院觀察,以便找出病因。
沒料到一待便是一個多用,始終檢查不出毛病所在,目前只能歸咎於是「心因性」的疾病;將來能否走動,完全要看病人本身的意志力強弱來決定。
「長根叔,我還有事,您好好地休息,改天我再來看您。」衛平將長根的躺姿調整好之後才離開醫院。
衛平心思沈重的走進一家咖啡廳,坐下後點了杯咖啡,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他喝著咖啡,看看目前差不多是下班的時間,變打電話給柏行,找他出來解解悶。
一個鐘頭後,柏行變出現在咖啡廳內。
「聽你這麼講,這長根叔可真令人敬佩。不過……雙腿不能動?這聽起來好像是八點檔連續劇裡的情節,太不可思議了!」柏行聽玩味平的描述,一顆腦袋直晃著。
柏行又繼續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還有這李芳月、李芳儀兩姊妹為什麼會如此相像?也可能是因同父異母的關係,且說到這家『偉豐建設』,你想起了嗎?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而且是公司剛成立時就主動來找我們做廣告,是不是因為李芳周是宋姿嬿的關係?不過這都得假定長根叔說的是事實而言。」
「還有這個唱片廣告應該也是。」衛平一聽柏行說完,馬上聯想到這事。
「沒錯,但是……為什麼呢?她不是應該巴不得衛家垮掉嗎?反而來幫助你的事業成長,這太難以理解了。」柏行想破腦袋亦想不出個所以然。
柏行突然想到,猛拍自己腦袋一下。「對了!今天律師有打電話來說一些有關遺產繼承的事,回頭你自己跟律師聯絡。這是律師的電話,不過現在該下班了吧!」衛平接過紙條,看了一下便放進口袋內。「柏行,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住,不收你房租。」
「喂!你……沒問題吧!該不會追不到女朋友……看上我了?」
「你胡扯什麼!自從奶奶去世後,我便將家裡所有的傭人全部遣走,偌大的一幢房子只有我一個人住,太浪費了。」
「再說吧!薪水你給的,房子你供的,你當我是你『包養』的嗎?愛說笑!」柏行不置可否地搖頭拒絕。
「任何事情你都有本事把它由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真不知你是如何想。」衛平順手一拳打中他的胸膛。
「我看你還是先把遺產這事搞定,否則你哪會有心思上班。」
「說的也是,明天我先去處理這事,待會你有事嗎?要不要去打個球?」衛平做了一個揮棒的姿勢。
「可以不陪你嗎?」柏行笑笑地說著,友誼盡現。
隔天衛平便打了通電話給律師。「請問方律師在嗎?我是衛平。」
「您稍候,我為您轉接。」事務小姐一聽是衛平便將電話轉給律師。
「衛先生嗎?我是方律師,關於遺產繼承的問題,有些事必須請你幫忙,遺囑上提到衛長根、宋姿嬿這些人你都有辦法聯絡得上嗎?宣佈遺囑時必須有你們三人同時在場才可以。」
「人我是找得齊,不過我找所知宋姿嬿這個名字已經被改掉了,不知是不是要攜帶哪些證明文件呢?」
「戶籍謄本上會有原名這一欄,到時請她將身份證,戶籍謄本帶著以資證明。」
「好吧,我會盡快將他們找齊,屆時便要麻煩方律師你了。」衛平掛斷電話後第一件事是想到要如何與李芳月聯絡,不過真正的目的是想透過她來聯絡李芳儀。
撥了電話,結果才知她已經出國,電話裡是答錄機的聲音,倘只好留下方律師的電話,並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請她回來時跟律師聯絡。
事情都處理好之後,衛平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有好久的時間都沒有看見她了,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她過得好不好呢?
然而只看新聞的衛平當然不知道現在名氣如日中天的藝人便是李芳儀。
但是,憑著傲人的外形,甜美的歌聲在演藝圈內大放異彩的她好過嗎?
每天有接不完的通告,生活便是為了趕場,似乎沒有當初想像的那麼好;此刻她好不容易有一點點休息的時間,躺在幕後想藉此小憩片刻。
「芳儀!芳儀!不好了!你爸爸出車禍了!」宣傳小姐衝到幕後,大聲的叫著。
「什麼?你說什麼?」李芳儀一聽,心神馬上一陣慌亂,跟著便連節目也不上,開著車急急忙性地趕到醫院。
由於是當前歌壇紅星的父親,病房前擠滿記者,一見到李芳儀出現立即蜂湧而上,問東問西的,完全不理當事人的感受,還是醫院的醫生大聲地斥罵這群記者,李芳儀這才能夠進到急診室內。
李明發全身皆纏著繃帶,毫無意識地躺在病床上。
「醫生,我爸爸他怎麼了?他怎麼了?」李芳儀看見爸爸的樣子,急得哭了出來。
「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只不過傷勢太重,目前處於昏迷的狀態;今晚是個重要的關鍵時刻……」醫生似乎不敢說太多,可以轉出他話中有所保留。
「小姐,這是我的證件,請問你父親是不是有和人結怨,或是財物上的……」一名便衣刑警出示證件後便開始詢問她一些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芳儀聽到刑警的問話愣了一下。
「由於我們懷疑這次的車禍並不單純只是意外事件,因此希望李小姐能夠跟我們警方合作。」
「你是說……我爸爸是被謀殺。」李芳儀大吃一驚。
「李小姐,目前我們並不確定,但是根據現場的目擊者指出,肇事逃逸的車子似乎是硬將你父親的車子擠落山溝,而且目擊者所提供的肇事車牌號碼經查證,是屬於失竊車輛的牌照……」刑警將搜證的資料說給她知道。
「不可能的。我爸爸近年來已不再處理公事,而且公司也在上個月轉讓其他股東經營,一切手續皆已辦妥,目前等於是退休,怎麼會與人結怨?」她仔細的想,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這樣好了,為顧及你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我們將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直到調查結束。」
「謝謝你!我可以去看看我爸爸嗎?」刑警點了點頭。
「醫生,我可以在這裡陪我爸爸嗎?」她似乎已察覺父親的大限將至,於是不
願再離開父親的身旁。
醫生歎了一口氣。「好吧!就看今夜的情況了。」
李芳儀徹夜不眠地守護在爸爸的身旁,早上醫生來巡視發現她爸爸的病情奇跡似地好轉,但是卻仍然昏迷不醒,不過這也令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到了傍晚,醫生將她爸爸轉入一般病房,情況竟然十分的穩定,可是他仍然不省人事。醫生說了一句話:「最壞的情況是……植物人。」李芳儀一聽差點暈厥。。
衛平收看新聞時也知道了這件消息,立刻前往新聞報導中的醫院,很容易地便找到病房所在,當他走進病房時,她那憔悴的模樣令他難過。
「芳儀!」李芳儀猛地一震,只這麼一聲,勝過多少人的安慰。來到醫院至今,她多麼希望他能夠陪在身旁,也好有個依靠;如今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再也忍不住衝到他懷中,盡情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