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梨佑上李侍郎家作客,難得酒醉,李侍郎便派府裡紅牌歌妓送他回王府,此事被風彩焉得知,隔日竟驚傳李侍郎家歌妓慘遭殺害,此事讓他忍無可忍、怒火沖天,知道她的行為已偏差至無可救藥,未免她再做出可怕的事來,便限制她再出入王府,並為她擇一夫婿,讓她夫婿來管教她的行為,也讓她對他死了這條心,別再胡鬧。
就在梨佑告知已為她安排好夫婿時,風彩焉竟大膽的趁他不備對他行兇,他的傷雖不重,此事卻已驚擾了皇上,皇上怒而要追究,他念在她是恩人遺孤份上,硬是將此事壓下,保全她的性命。
「安排你出嫁,是為你好,也是對你死去的爹娘一個交代。」他冷然回道。
「僅是對我爹娘的一個交代?彩焉對王爺死心塌地的愛意,沒有人比得上的,你怎麼忍心讓我嫁給別人?」
「別再說這些了,本王對你無任何情意,這話本王不知說過多少次,你若再聽不明白,休怪本王無情!」梨佑氣惱她的執迷不悟。
她不死心,死命摟緊他。「王爺還在怪彩焉當日狠心行兇,我也是很懊悔的,深怕真的傷及你性命。彩焉錯了,請王爺原諒,再給彩焉一次機會。」
「夠了,別再考驗本王的耐性了!」他用力將她摔了開去。為了得知吉涓的下落,他一直忍著不對她動粗,她卻愈來愈過火,教他忍無可忍。
「你——」再次受到拒絕,風彩焉羞怒不已。
「定是為了那賤人,我要殺了她。」她忿忿的說。王爺定是教那賤人迷了心,才會對她如此絕情。
「你敢!」他怒火攻心。
「怎麼不敢,就算我不殺她,她本來就該死!」她冷哼一聲。那賤人是王爺的致命傷,她要好好利用那賤人來折磨他,以報復他的絕情。
梨佑沉下臉來,「你已殺了她?」他的心狂跳著,害怕吉涓已遭毒手。
見他駭然的模樣,她很是得意。「放心,她還沒死,不過就快死了。」
他憤怒的攫住她,「你對她做了什麼?」他怒得恨不得殺了她。
「王爺這麼緊張做什麼?她可是欽命要犯,得王爺如此維護,皇上若是知道了,不知要怎麼看待他一向寵信有加的皇弟?叛徒!」
「你——」梨佑憤怒的摑了她一耳光,「本王不是叛徒,只要吉涓永遠當個平凡人,永遠待在本王身邊,我就不會成為叛徒,本王沒有背叛皇上。」為了保全吉涓,他所承受的壓力之大,令人無法想像。
風彩焉撫著被打腫的臉龐,恨聲道:「平凡人?她不是平凡人,你也不是,兩個不平凡的人,如何平凡?自欺欺人的人才是你。」原以為王爺只是對華吉涓一時迷戀才不忍殺她,但方纔王爺言下之意,卻是要留她一輩子,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王爺真對那賤人動了真情,無視危險硬要與那賤人在一起,這教她如何忍受?
「住口!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他勃然大怒。
「王爺的事彩焉管不著,但誅殺森國餘孽,卻是忠於皇上的臣民所該為,我要將華吉涓獻給皇上,讓皇上定奪。」她威脅的看著他。
梨佑全身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氣,她吞了幾口口水,強自鎮定,不讓自己顯得退縮害怕,她要他妥協。
「好,你將她交給皇上,本王不在乎。」梨佑撇過臉,心裡另有打算。
「你說什麼?」她以為她聽錯了,他竟願意放棄華吉涓?
「隨你怎麼處置她,本王不再過問。」他冷笑道。
「姓華的賤人到了皇上那兒是必死無疑,王爺真不在乎?」風彩焉有些心喜,若他真不在乎,表示他並非真心喜歡華吉涓。
「你說得對,我擔負不起背叛皇上的罪名,只有把她交給皇上,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他面無表情的說。
「若真是如此,不必交給皇上了,我即刻就可以殺了她,永除後患。」她凶狠的說。
「不可!」梨佑心急的要阻止。
「不可?」風彩焉懷疑的看著他,「王爺在騙我,你只是要讓我以為你不在乎華吉涓的安危,然後在我無戒心的情況下,誘我說出華吉涓的下落,對不對?」
梨佑懊惱自己太過心急,以致讓她看穿他的用意,這會兒要騙她說出吉涓的下落是不可能了。
「說,你將吉涓藏在哪裡?」他不再對她客氣,沉聲怒問。
「可惡!王爺竟敢騙我,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折磨她,並利用她將這世上搞得天翻地覆。」她憤然的說。
「本王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恐怕由不得王爺,華吉涓現在在我手中,我想森國人要是知道他們的座王出現,不知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暴。」
他握緊雙拳,「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不敢,只要王爺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即刻放了華吉涓。」她洋洋得意,堂堂王爺也對她無可奈何。
「什麼條件?」梨佑咬牙問道。
風彩焉羞赧的低下頭,「我要王爺娶我。」
「萬不可能!」他不假思索的拒絕。她竟不知羞的提出這種條件。
「萬不可能?這是王爺的回答?」她氣結的質問。
「哼!」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做為回答。
「好,那恕彩焉不能保證華吉涓的安全,也無法保證日後森國人為了他們的座王而做出什麼事來。」她撂下狠話,憤然轉身要走。
梨佑一把擒住她,「不放了吉涓,你也別想走!」不能任由她離去,否則如她所說,後果不堪設想。
「有種王爺殺了我,別指望我會說出華吉涓的下落。」她有恃無恐,不怕走不了。
梨佑怒火中燒,沒錯,吉涓在她手裡,他確實無法動她分毫,這令他有如受困的老虎,露出虎牙,卻無法傷人。
「好,本王答應你。」為了吉涓,他不得不妥協。
「王爺答應娶彩焉?」她欣喜若狂。
「是的。」他忍住極大的怒氣才吐出這兩個寧。
「好,王爺,彩焉便在新龍客棧等候你親自前來迎親,屆時我會做好準備的。」多年美夢終於要成真,她喜悅難喻。
「隨便。」
知道他不情願,但只要成為他的妃子,風彩焉並不在乎。她急於回到新龍客棧,要做新嫁娘,有許多準備工作的。她逕自想著。
「希望你依照承諾,放了吉涓。」梨佑忍著怒氣提醒道。
「我會的。」當目的達到,那賤人也不重要了,更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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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約一張床大小的空間裡,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傳來輕微的呼吸聲,這人便是眾人遍尋不著的吉涓。
她已教人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該有幾天了吧?不見太陽她連日子都過得模糊,她的身子逐漸虛弱,整個人喘息不已,誰來救救她?她快死了!
吉涓乏力的敲著牆,口裡發出的聲音已由幾日前的大聲呼救,轉為現在的低聲吟呻。
每天風彩焉都會為她送來膳食,但今日她遲遲未出現,深怕風彩焉就此遺棄她,她更顯飢餓與惶惶不安。
梨佑定不知她被擒來此處,她渴望他有力的臂膀能及時出現,挽救瀕死的她。但另一方面,思及他已有未婚妻,而自己便是教他的未婚妻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心頭便是一陣絞痛。她不斷反問自己,為何思及他已有未婚妻會如此難受?甚至一股心酸一湧而上,久久不散,難道她愛上了梨佑?
此刻她深刻的感覺是愛一個人會教人心痛,心傷。
倘若這就是愛,為何人們還要不顧一切的投入情網中?
她萬分不解,也萬分不願,若真是如此,她不要愛上梨佑,不要喜歡上他。
她咳了起來,覺得飢餓體虛,似乎生病了,也許她真要死在這兒了。
「賤人,你的飯菜送來了。」風彩焉打開暗閣丟了個肉包子給她。
暗閣的門一開,光線乍亮,吉涓的眼睛無法立即適應,登時睜不開眼,任由風彩焉丟來的肉包子,砸上她蒼白無血色的臉龐。
她撫著被砸疼的臉頰,哀求道:「放我出去……」
「休想,不過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放你出來透透氣。」風彩焉大發慈悲的說。
「謝謝。」儘管只是暫時離開這窄小的空間,對她來講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相信這賤人待會聽了她的喜訊,怕要笑不出來了。風彩焉暗忖。
「出來吧。」她用力將吉涓拉出暗閣,吉涓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因為實在太虛弱,她爬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猛喘息。
愈是見她受折磨,風彩焉愈是感到痛快,誰教這賤人要狐媚王爺的心。
雖說她不計任何手段,發誓要擁有王爺,而過去她也確實用盡方法,卻始終無法讓王爺青睞於她,而這回王爺終肯點頭,但條件竟是要地放了這賤人,這證明王爺重視華吉涓更勝於他自己,這怎能不教她更恨華吉涓,更妒嫉王爺對華吉涓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