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只好一直躲,但劉嬤嬤一副沒碰到她不罷手似的,她只好大喊一聲:"住手!"她指著被兩名大漢抓住的小碧說:"在下今日來此,是為了那位姑娘而來。在下想與劉嬤嬤打個商量,不知是否可以行個方便,讓在下將小碧姑娘帶走呢?"她只想趕快把小碧帶走,一點也不想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劉嬤嬤被清心一再拒絕,心裡已是不高興,當她聽到清心是為一個買進的丫頭而來,更是不悅。她挑了挑眉說:"她和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要讓你把她帶走?"
"在下和小碧姑娘非親非故,不過受人之托,來此帶她回家,如果劉嬤嬤方便的話--"
"方便?"劉嬤嬤提高嗓音尖笑,我說李公子,難道不知道我這是什麼地方嗎?我這裡可是溫柔鄉呀!只要你有銀兩,什麼事我都方便的。"
在旁觀看的人,聽劉嬤嬤這麼說,全都笑了起來,還有人附和道:"小伙子,看你長得這般俊美,如果你能耐夠的話,裡頭的姑娘搞不好會倒貼你喔!怎樣?方不方便呀?"
聽到劉嬤嬤與旁人惡意的嘲諷,清心無奈的笑笑,"劉嬤嬤,在下是誠心誠意,還請你高抬貴手吧。"
"李公子,你怎麼這般說呢?喔也是誠心誠意呀!"劉嬤嬤瞪著清心那俊美的臉,見她快速閃過一絲不耐煩的表情,也不客氣地道:"這個姑娘可是我花大把銀子買來的,李公子要把人帶走,當然可以。"她說到這裡,故意把話停頓下來,然後把手伸向清心,"一千兩,一千兩交到我手裡,我就讓你把那丫頭帶走,什麼時候你能拿來,什麼時候人就讓你帶走。不過……"
"不過怎樣?"
劉嬤嬤目光凶狠地看向一旁的小碧,"不過她只要待在香霏園一刻,就必須聽我的話,好生伺候我的客人。來人,把她帶進去,趙公子可能等的不耐煩了。"說完,她便轉身往客廳裡走。
"等等……"清心急急地想拉住劉嬤嬤。一千兩銀子,這教她到哪裡去籌?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不能讓小碧在這裡受到傷害。
"劉嬤嬤,你到底在做什麼?"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公子,別生氣、別生氣。"劉嬤嬤咧嘴安撫道,伸手輕拍一名一臉憤怒的公子哥,"哪,您看,我這不就把您要的丫頭抓……趙公子?"
趙炳煌是京城裡有名的紈褲子弟,他爹在朝中官拜左大臣一職,家中世代經商有成,在京城可說是福甲一方。加上他是趙家獨子,所以只要他想要,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手的,當然依他的財勢和權勢,京城裡也沒多少人敢跟他作對。
劉嬤嬤見趙炳煌不耐煩的跑出來,急切地想安撫他,但趙炳煌卻理也不理地將她推開,色迷迷地走到清心眼前。
老天!眼前這個絕色人兒,居然是個男子,是在太可惜了。不過,他可不管這人是不是男子,他一看那迷人的眼和唇,整個人登時血脈僨張起來。
而當他靠近她時,在她身上嗅到一陣清雅的香味,這香味令他恨不得整個人都靠在清心身上。
清心雖然從來沒有碰過這種事,但趙炳煌輕浮的舉止和淫邪的眼神,讓她在他接近時,立即閃到一邊。她本來不愛與人太過親近,為的就是不讓人聞到她身上自然的香味,那香味會讓人懷疑她是女子,所以她對週遭的人,一直都保持有禮卻冷淡的態度。
趙炳煌在撲了個空後,立即轉身尋找她的蹤跡。
劉嬤嬤見他對清心的樣子,立即攔住他,"趙公子,你別看錯了,那人可跟你一樣,是個男的。"
"廢話!"趙炳煌氣沖沖地推開她,"你以為我瞎了眼嗎?"他邊說邊朝清心走去。"是男的又怎樣?大爺我今天就是要他來服侍。"
"公子!"隨同趙炳煌來的家丁,一聽到他的話,不禁驚叫出聲。
清心聞言,只覺一股心火上湧。沒想到世間居然會有這種人,嫖妓還不夠,竟還想姦淫男人,她真想好好把他罵一頓。
不過,她是個識事務的人,不會在此時逞匹夫之勇。她眼睛專注地看著趙炳煌,他向前走一步,她立即向後退好幾步,而圍觀的人群個個瞪大雙眼看著。
趙炳煌見她一直後退,不悅道:"來人,把他抓起來!"
清心聽他這麼一喊,立即往廳堂衝去。此時她根本顧不得小碧,只想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慢慢想辦法救小碧。
"趙公子,您別這樣……快來人呀!趕快阻止他們。"劉嬤嬤楊聲喚道。
趙炳煌聞言,也大聲說:"快點,誰幫我抓到他,賞銀五千兩!"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登時鼓噪起來,一夥人昂不迭往廳裡衝去。
晉御閿因心情不好,便和宋明士出宮到寧靜王府找他的堂弟--晉逸清。
晉逸清見他一臉不悅,主動邀他來香霏園找這裡的當家花魁--霏霏,就算不想讓她服侍,聽她唱個曲兒,解解悶也好。不過,外面的嘈雜聲,非但不能讓他清淨地聽個曲兒,甚至讓他很想揍人。
"明士!"晉逸清見皇上滿臉不耐煩的表情,立即喊著他的侍衛,"你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是。"宋明士隨即轉身往外面揍,恰巧霏霏的貼身婢女小芸從外面走進來,他連忙詢問外頭究竟發生何事了。
小芸便把她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不過小芸並沒看到那名公子的模樣,聽外頭好些大爺、姑娘都在說這事。"
晉御閿愈聽愈覺得小芸說講的那個年輕又俊美的男子,正是惹得他心煩氣躁的李靖新。他沉聲道:"明士,去看看。"
宋明士聽到主子開口下令,知道主子猜到的人與他相同,立即答道:"屬下這就去。"
清心發現自己被大家追得快沒路科逃了,看來除了找房間躲起來外,已經別無他法。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讓人抓大,負責她便是死路一條。
不過,她該挑哪間房間躲進去?她可不希望躲到有人正在辦事的房間,那她一定躲不久,而且她也怕,萬一房間裡的人也像趙炳煌的一樣男女不忌,那她不正是自投羅網?她到底該選哪間呢?"他在那裡!"
"他彎到右廂房了!"
"快點!快點!別讓他跑了,五千兩啊!"
清心聽到後面緊追不捨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恨不得此刻能插翅而飛。
唉,不管了,保命要緊,就右側那房間吧!清心不再猶豫,拔腿便往那房間衝去。
"啊--對不起!"清心一衝進房裡,便與一個人撞的正著,她整個人跌到一旁,雖然她摔疼了屁股,口中依舊有禮的道歉。
晉御閿在內室,見她與宋明士相撞而跌倒在地,立刻起身走到她身邊,彎身將她扶起。
清心還有些頭昏,對於來人的幫忙,她邊抬頭邊連聲道謝,"謝謝,謝--"她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影像。
晉御閿見到清心一臉嚇呆的表情,一掃今日在皇宮被她氣悶的心情,他笑著將她往裡面拉,對於外面的追兵,他朝宋明士使個顏色,示意他去解決。
清心太過驚訝,反應不過來地任他拉了進去。直到坐定後,看到另一個令她驚訝的人,才開口道:"你們……"但她隨即想到,這是屬於個人的私事,她無權過問。
在場每個人對清心都很好奇,尤其是晉逸清。眼前這個狀元郎是他父親的高徒,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麼會是這身寒酸的打扮?他雖然一直在外面為皇上打探叛黨的動向,但也聽說狀元郎是個有才氣又俊美的年輕小子,但今天仔細一看,他覺得李靖新是在太年輕了,這麼年輕就高中狀元,可見他的確有文采,不過狀元郎的俊貌倒真教他吃驚。
"原來剛才被叫價到五千兩的人就是你呀!早知道我就去外頭瞧瞧。"晉逸清一開口就取笑她。
清心聞言,紅著臉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底下頭。
晉御閿知道清心凡事冷淡的態度,大部分的人會被她彬彬有禮的態度給騙了,事實上這是她刻意與人保持距離的手段。不過看多她冷淡有禮的態度,突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好不容易遏止住的憐愛之情,又油然生起。
"逸清,說話節制點。"晉御閿皺眉輕啜一口酒,忽然若有所思地看著身旁的人,他傾身靠近她,確定從她身上,他聞到一股未曾聞過的香味。
清心見他朝她貼近,她不假思索的側身避開。晉御閿微瞇起眼瞪她,大手放在她肩上,她緊張地開口,"皇--"
"皇什麼?"晉御閿不悅地打斷她的話,他瞪視的眼神讓清心明白,不可以洩露他的身份。"摔昏頭了,連大哥也不認得嗎?喝一口酒,壓壓驚。"說完,他將酒杯拿到她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