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兒被鶯鶯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想發作、叫她住口時,李齊早已按捺不住的先開口了:「你給我住口!再不住口,本王爺將你轟出門外。」
被李齊這一吼,鶯鶯終於捂著嘴巴,不再出聲。
「吵兒的畫風如何,勿需你多言,至於這間書房,更不許你動上分毫,如果哪天本王爺發現牆上少了點墨汁,唯你是問。」他冷聲道。
鶯鶯早已嚇傻了,李齊又對她疾言厲色的,登時給嚇哭了,淚如雨滴,止也止不住。
李齊一向討厭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當然——吵兒例外,如今這鶯郡主又犯了他的大忌,當下火大的吼:「不你的眼淚給我收起來,難看死了,也吵死了!還有,以後沒本王允許,不許擅自進入這間書房,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本王早將你轟出去了。」
鶯鶯登時嚇得腳軟,癱坐在地上動也動不了,只能睜大眼睛驚恐的瞧著李齊,連眼淚都忘了流。
「你記住,在本王回書房時,不希望看到你還坐在地上沒走。」說完他拉著吵兒便大步離開。
鶯鶯當場痛哭失聲……
「吵兒,剛才鶯郡主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知道嗎?」
李齊拉吵兒走出書房後,便送她回紫屋,要吵兒下歇息一會兒。
「哼!我才沒空理那些臭郡主……對了!我到書房就是想問大哥,為什麼那三個臭郡主硬是賴在王府裡不肯走?」
「這個……她們……是因為……因為大哥前一陣子出戰,整年不在王府,皇上便命她們前來王府照應……」他胡亂編了個謊言。
「那也不對呀!這會兒大哥都回來了,為什麼她們還是不走?」
「那是因為……因為皇上以為王府這時侯的花開得最美了。
雖然這與豪天、朝田的說詞相去不遠,但吵兒還是不太相信,—臉狐疑的瞧著李齊。李齊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虛的道:「好了,你先睡個午覺,晚膳時我叫廚娘做幾道吵兒愛吃的甜點,如何?」
吵兒一聽有甜點可吃,高興的點點頭,立刻乖乖的住嘴,閉上眼睛假寐。
李齊鬆了—口氣,心想,就知道這招有效,每次提到吃,總能成功的轉移吵兒的注意力,真不知道她是否食神轉世的。
不—會兒,吵兒便呼呼大睡了,李齊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撫了撫吵兒的頭髮.這才起身離開紫屋。
柔柔站在吵兒的房門外,偷看李齊對吵兒百般呵護的這一幕,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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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真是不解風情,我這柔情似水模樣,他連瞧都不瞧我一眼。」鶯鶯與燕燕在為李齊的不解風情而苦惱不已。
「還說呢!我百般討好,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對我大聲怒喝,這教我情何以堪?」
「或是讓人知道,咱們在寶凌王府所受到的待遇,以後怎麼還有臉見人?嗚……」鶯鶯說著竟哭了起來。
「就是嘛!我費了好些工夫,做了件袍子給他,竟不如那野丫頭的一塊破布,萬一傳到承天王府,不給府裡的人笑話死了?」燕燕哀怨的很。
「你的袍子算什麼!我費心打聽才知道王爺喜愛字畫,便花了—個月的工夫精心畫了一幅美人圖,怎知竟不如那臭丫頭隨手亂畫的—只青蛙,王爺為此還不許我再踏入書房,這……這教我……嗚……」鶯鶯哭得很是傷心。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在涼亭裡大吐苦水,把自己的遭遇一——哭訴而出。
柔柔打老遠就看見兩位哀怨的姐姐,心中十分不以為然,她踱步至涼亭譏諷道:「兩位姐姐別在這兒丟人了,哭得活像個棄婦,真是什麼娘生什麼兒!父王的名聲都教你們給敗壞了。」
燕燕、鶯鶯、柔柔是同父異母的姐妹,燕燕的母親是承天王爺的第—位妻子,但王妃向來體弱多病,生了燕燕不久後便去世了,於是承天王爺又娶了第二位妻子,卻始終沒有懷孕,王爺便又從妓院迎娶當年的花魁為偏房,一年後便生下了鶯鶯。鶯鶯生下後沒多久,竟傳出王妃有喜的消息,而生下的那個娃娃兒便是柔柔。
柔柔仗著自己的母親身份高貴,又是正室,在王府裡總是嬌於另兩位姐姐,這回見兩位姐姐如此不濟,當然要好好的譏笑她們一番。
鶯鶯見柔柔出言譏諷,登時也火大了,「我們像棄婦!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在寶凌王府內春風滿面,就像在咱們承天王府裡一般的呼風喚雨。」哼!她就不信柔柔能在王爺身上討得了好。
「就怕她的下場不是『棄婦』這兩個字足以形容,畢竟沒被擁有過,何來拋棄之說呢?」燕燕也接口道。對於這個妹妹,她素來怨恨,要不是生母早亡,哪輪到柔柔在府裡頤指氣使呢?
柔柔手指著燕燕、鶯鶯怒斥道:「你們等著看好了!我定要王爺娶我為妃,屆時寶凌王府可不歡迎兩位來,哼!」
柔柔丟下這些話後,便恨恨的轉身離開了。
「哼!我倒要瞧瞧她有什麼能耐……」鶯鶯就不信她和燕燕都碰了一鼻子灰,這個柔柔能有什麼作為?
「小姐,剛才柔郡主的丫鬟來稟,王爺邀你半個時辰後,至花園涼亭賞花,請你準備一下。」美麗對著正在草堆裡捉小蟲的吵兒說道。
「賞花?大哥什麼時候有這雅興?他素來知道我沒耐性做這些無聊的事。」吵兒覺得有些奇怪。
「是啊!而且王爺要邀小姐賞花,為什麼派柔郡主的丫鬟來通知,這好奇怪!」美麗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古怪。不過沒關係,去了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吵兒蹦蹦跳跳的就要前去赴約,美麗連忙阻止,「小姐,你先慢著去赴約,瞧你這一身,在草堆裡打滾捉蟲,髒得不像話,王爺見了不說你兩句才怪!先換下衣裳再去吧!」
吵兒低頭看了看自身,還真是慘不忍睹,全身都是泥巴,髒得可以,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喔!是髒得不像話,大哥見了,定又一陣數落,我還是換下這身髒衣裳再去赴約吧!」她說著便進房裡換衣服。
「王爺,剛才柔郡主的丫鬟來稟,說是小姐邀王爺待會兒至花園涼亭賞花。」王成天對著正在練武房練功的李齊稟道。
「吵兒什麼時候突然風雅起來了,居然會提議賞花?你確定吵兒是說賞花?不是抓鳥、斗蟲什麼的?」李齊好笑的問。
「應該是賞花沒錯,因為來稟的人是說賞花啊!對了,王爺,為什麼來傳消息的人不是美麗,而是郡主的貼身丫環?」
李齊皺了皺眉頭,收起長劍,擦了擦汗後說道:「這事透著古怪,但本王還是去赴約得好,萬一真是吵兒一時興起的邀約,而本王未至,豈不壞了她的興致嗎?」
「王爺說得極是!」王成天應了一聲,又在心裡補充道:「我瞧王爺只是怕壞了小姐的興致,更怕萬一不到,小姐—不高興,怒火相向或是淚眼婆娑一番,恐怕王爺就要吃不消了。
柔柔打扮妥當,坐在涼亭前等候李齊的到來,不一會兒,李齊果然出現了。
遠遠瞧見李齊俊逸的身影,她不覺看癡了,更下定決心,一定要降伏這只猛虎,化為繞指柔——
李齊—進涼亭,柔柔便像只花蝴蝶般的撲了過去,「王爺,妾身給您請安。」
李齊看到她,不禁皺緊了俊眉,「你怎麼會在這兒?吵兒呢?」
柔柔見李齊一見面只顧著問吵兒,便渾身不舒服,在心裡咒罵起吵兒來。但是她不會像兩位姊姊那樣笨,在王爺面前發作,徒然惹得王爺更加反感罷了。
於是,她故作不知的道:「吵兒妹妹臨時有事,要妾身先來陪王爺解悶,她晚些便到。」說著雙眼不住的朝李齊放出誘人秋波,企圖用美色迷得他暈頭轉向。
哪知李齊像沒有看到似的,只是喃喃自語:「吵兒臨時有事!她會有什麼事?不行,我得去瞧瞧,免得她又給我想一堆鬼點子,闖出大禍。」說著轉身便要走。
柔柔急了,怎麼戲還沒開演,王爺就要走了?心下正急的時候,遠遠就瞧見吵兒從齊李背後的方向來了,立刻假裝身子不適的往李齊身上一靠,弱聲的道:「王爺,您先別走,妾身突感不適,頭暈得緊。」
李齊連忙伸手扶住她。柔柔見計謀得逞,更是裝得虛弱無力,索性將整個身子偎在李齊懷中,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李齊信心以為真,連忙問道:「柔郡主,你不要緊吧?」
柔柔無力的點點頭,「不要緊的,可能是近日勞累,體力不勝負荷。請王爺扶妾身回房休息即可。」說完,又是搖搖欲墮、幾欲昏倒的模樣。
李齊連忙攬住她的柳腰。「好的,本王這就送你回房。」
李齊扶著她,一步—步的往她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