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冀曜大笑幾聲,戲謔的問朱芸:「你說,咱們該如何處置他們?」
「如果讓我說,我說留下這些人只會惹禍,還是送他們到閻羅王那兒去懺悔比較妥當。」朱芸說出她的想法。
「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豈可──」
「說來說去你就是捨不得殺她?!」朱芸控制不住的揮拳舞足,氣咻咻的嚷叫。
柳冀曜笑得更加怪異,眸中閃爍著某種柔情地看了朱芸氣白的臉蛋一眼,「不是我捨不得殺她,而是我柳冀曜從來不殺女人。」像在玩笑似的解釋,突然又說:「我在想,既然他們兩個都這麼想成親,不如……咱們就將他兩給……送做堆,你說如何?」
「那豈不太便宜了他們?」朱芸心有不甘。
「也算成就了一樁好事麻!說不定那個賊王一旦真的有了妻女就會收斂一點,不再欺負良家婦女,而這個賊婆子當然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丈夫繼續放縱淫慾,兩人說不定因此金盆洗手……」
「這種泯滅良心裡盡天良的惡賊也會金盆洗手?我看你是在癡人作夢!不,應該說你根本就是捨不得殺她。」醋意一發,真是難以收拾。
柳冀曜突然發現對她真是有理說不清,卻仍慢條斯理的解釋:「如果我真的喜歡她,還會將她白白送給那個王八蛋嗎?」
朱芸嘟著嘴端看他半晌,彷彿相信了他似地緩和語氣道:「好吧!那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失禮了。」柳冀曜點了桑兒的穴道,然後泛開笑顏輕聲的對朱芸說:「快動手吧!」
兩人開始動手剝下兩名賊男賊女身上的外衣,然後取出「熾情丹」餵他兩吃下。
「半個時辰後他兩的穴道就會自動解開,那時熾情丹也正開始起作用,咱們就大功告成了。」柳冀曜滿意的說著。
「那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朱芸看他還一臉眷戀的看著桑兒,不禁怒聲道。
「是可以走了,走吧!」柳冀曜拉著朱芸朝房門方向走。
「咱們要從這裡走啊?外面──」
「放心,外面那些人早被我擺平了。」
※ ※ ※
正逢午膳時刻,「逢春」客棧裡高朋滿座,一桌桌的食客正在大快朵頤,而在客棧左邊最角落的那桌,此刻正坐著一男一女,男的器宇軒昂、溫文儒雅,女的螓首娥眉、嬋姿嫣然,一看就如是對人間璧人、金童玉女,而這兩個人,正是從燕霞山逃出來的柳冀曜與朱芸。
而在客棧的另一個角落,此刻坐著三名身形魁梧的彪漢,三雙賊眼不斷的窺視著朱芸的美貌,那幾乎流下口水的模樣教人覺得噁心。
「不知道桑兒跟那個臭男人現在怎麼樣了?」朱芸是在離開燕霞山後才知道一切原來是柳冀曜與桑兒那個癡情女串謀怖下的局,說真的,她真是替桑兒感到惋惜,讓她配那醜男人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哪!
柳冀曜十分斯文的吃著飯菜,一邊笑看正在一面說話又一面狼吞虎曣的朱芸,實在很難想像吃相這麼教人不敢恭維的姑娘竟然就是堂堂大明的芸公主,若非她那張臉是那麼的靈秀雅致,他真該懷疑她真的是個男人,簡直粗魯到家了!
「你啊,不要老是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小心噎著了。」他淡淡的笑著,溫文的說,炯然如炬的眸子充滿了萬縷柔情。
「才不會呢!我每次都是這樣一邊吃飯一邊跟母后說話的呀,母后還說我好可愛呢!」朱芸皺著嬌俏的小鼻子頂了回去。
「可愛?」他加深了笑意,在心裡加上一句:「可憐沒人愛。」見她再度埋首於飯碗裡,他臉上的笑容突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鬱。
朱芸扒完碗裡的飯後才抬起臉來,睜著一對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正失神盯著自己的柳冀曜,柳眉微蹙的問:「你發什麼呆?幹嘛這樣看人家?」
柳冀曜一個回神,再度綻開一抹迷人的笑容,拉起衣袖幫她擦拭滿嘴的飯漬菜渣,仍是一派的斯文,「你快吃,吃飽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上路?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她興奮的轉動眼珠子,以為他要帶她到什麼好玩的地方去玩。
柳冀曜看著她興奮的神情,一顆心不覺地揪成一團。他真的好捨不得她,有她在身邊的感覺是那麼的快樂,雖然她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個名門閨秀,但那份毫不矯柔做作、天真自然卻更加吸引他的心,他真的好捨不得將她送回去,好捨不得讓她被皇上另許他人,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呀!
「我送你回京。」他避開她炯炯的目光,淡漠地道。
「回京?」朱芸差點兒就跳起來,赫然發現自己過高的音量便壓下聲音,悻悻地說:「你要把我送回去?你不要我了?」
「芸……兒,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難過的聚著眉頭,瘖啞的說。
朱芸皺起一張靈清秀雅的臉龐,泫然欲泣的低語:「什麼叫沒有辦法的事?我看你根本是討厭我,恨不得早點甩開我,既然……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給了我這麼多的希望,為什麼?」說著,眼淚真的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柳冀曜伸出的手緩緩地又收了回去,「我……你……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扭曲我?咱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不想耽誤你啊!」他心痛如絞,扭曲的五官呈現出他的不捨與痛苦。
「不是這樣的,是你不喜歡我、討厭我,你是個大騙子,我恨你──」她激動的跳起來,吼完,哭著奔離客棧。
「芸──」柳冀曜準備追出去的身子被店家小二攔了下來。
「客官,您的酒菜錢還沒付呢!」
「哦!對不起!」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入店家小二的手中,然後拔腿追了出去,而在另一個角落的三名壯漢,早在朱芸奔出門時就已經追了出去了。
柳冀曜追出客棧後朱芸已經不見了人影,情急的他開始大街小巷的亂跑亂竄著尋找,心裡非常的擔心她的安危,當然,如果她不是長得如此絕色,他的擔心也許可以減少一點,偏偏她的美色太容易引人注目,太容易讓宵小之徒心生歹念,他怕燕霞山的事件會再發生,他……他擔心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奈何就是不見她的人影。
怎麼辦?他幾乎尋過了這小鎮的大街小巷,就是尋不著她的倩影,萬一……一想到那個萬一,他的五臟六腑就糾結起來。
朱芸才跑離客棧沒多遠,就被人突然拉進一條小巷內,嘴巴裡還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團布塊,叫她想叫救命卻發不出聲音。
「嗯嗯啊啊嗯……」她睜著一對驚惶不已的眼珠子看著將她拖入小巷的三名壯漢,慘白著臉不斷地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走什麼狗屎運,為什麼這種倒楣事總是找上她?這大街上有那麼多的姑娘在走動,為什麼他們什麼人不好挑就獨獨對她有興趣?她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還不是一雙手一雙腿嗎?她卻不知自己的美麗更賽嫦娥、西施。
「這娘們太漂亮了!」
「咱們兄弟跑遍大江南北見過的女人何其多,卻沒見過這麼美的。」
「瞧她的肌膚又白又嫩的,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三名壯漢一副急色的模樣,那下流相跟燕霞山的餘震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教人膽戰心驚,當然,她之所以會如此恐懼是因為柳冀曜不在身邊的緣故,少了他在身邊的那份安全感,她覺得自己就像掉入了大海中,抓不著救命的浮木,她突然好後悔自己剛才的任性與無理取鬧,明知他欲送她回京是不得已,卻仍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與他鬧脾氣,她要是不任性的跑出來,現在也不會落入這班色狼的手中了。
柳冀曜,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啊!只要逃過此劫我就乖乖的回宮去,不再與你發脾氣鬧彆扭。
「讓我先來。」其中一名壯漢色迷迷的湊鼻在朱芸頸項間吸了一口氣,然後做出陶醉的表情道:「好香喔。」接著,伸手扒開她胸前的衣服,嚇得她驚跳連連,嗯嗯啊啊的猛叫,奈何整個身子正受另外兩名漢子鉗制住,根本由不得她逃脫,眼看那頭色狼朝她俯下腦袋,她心一急,猛然抬起腿朝他胯下攻去。
「啊喲──媽的!臭娘們、騷娘們。」只見那個色狼哀嚎出聲,抱著胯下退靠在牆上不斷咒罵。
「你沒事吧?換我來。」另一名從朱芸身側轉至她面前來,摩拳擦掌躣躍欲試,突然揮臂朝她頸項處劈下一掌,當場將她劈昏過去,接著十分滿意的說:「這樣不就省事多了。」
「還是你比較聰明,這娘們挺凶的,想佔她便宜不太容易,喔!痛死我了!」那頭色狼移動步伐靠過來,佩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