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寶坊也回之以笑地說:「小蘇子相信等陛下聽完這消息,絕對不會要我的人頭。」
「這麼有自信?」皇帝揶揄地說。
寶坊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遞了張紙條給陛下,而等陛下看完紙條後,整個人的神情驟變。
正當子蛟好奇寶坊到底耍了什麼花招後,皇帝已經佩服地抬起頭說:「蘇氏,知道朕為何決定不割妳的小腦袋嗎?」
「恕小女子大膽,應該是我的腦袋留在我脖子上,給陛下效勞,遠勝過掛在牆上當裝飾來得有用處吧!」她應對自然地說。
「好。好個膽識、好個霸氣。」皇帝點點頭說。「朕就看在妳今夜所提的消息份上,饒妳一命不死。還有,先前的承諾也算數——於愛卿!」
「臣在!」子蛟馬上應道。
「修身、齊家、平天下。朕看你未來可要好好地修習這第二條了。」昌帝故意調侃他說。
「臣羞愧,臣遵命。」子蛟心中提的一把冷汗,總算可以松下。不用皇帝說,他打認識了寶坊開始,就企圖調教她了,問題是「朽木不可雕也」,他也只好捨命陪「妻子」了。
「再一條,朕命你盡速擇日宴客、完婚。別再讓你的桃花眼惹禍了。」最後這句挖苦的話,則充分說明了,幸虧他是個明君,今日才能讓他們小倆口逃過一劫,換作其它朝代,這麼荒唐的鬧劇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謝陛下!」結果,不知撿回一條小命的寶坊,還高興地衝口而出說:「為報答陛下的恩典,小女子就獻唱一齣戲吧!陛下喜歡聽什麼戲?『牡丹亭』、『西廂記』,還是『霸王別姬』?」
「妳還會唱戲?」
「寶兒,別鬧了。」
「我會唱,我還和朋友有個戲班呢!名字就叫『天下第一紅』,怎麼樣?不錯的名吧!」
「天下第一紅?」皇帝放聲大笑。「好個天下第一紅,那我就非聽不可了。」
子蛟放棄了阻止他魯莽妻子永無止盡的愚行,事到如今,隨便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誰讓他什麼妻子不好挑,偏偏挑上一個霸王小蠻妻!
當夜,宮廷中傳遍了蘇寶坊那五音不全的走調戲曲聲,也再度獲得了爆笑的滿堂彩。沒有人知道,那名在舞台上反串霸王,將一出悲苦的「別姬」悲劇唱成了一出喜劇的小生,原來是當朝狀元之妻,則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而多虧了寶坊的神算,皇帝因為事先掌握了叛亂的情報,在某位王公的宅邸搜出了私制的龍袍與官戴,掃蕩掉未成氣候的叛臣賊子,再次鞏固皇朝地位,堅不可摧。
第九章
「你這個竊寶賊!我養育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是怎麼報答我的?居然要把我最心愛的寶貝從我身邊帶走,這還有天理嗎?你這渾小子,早知道,當初不該讓你入我蘇家門一步!」蘇爹忿忿不平地大吼著。
「老爺,您別這樣,要讓賓客看笑話不成。」蘇大娘只好在一旁安慰地說。「今兒個可是咱們心愛的寶貝拜堂成親的日子,你就別再那麼頑固,接受現實吧!況且子蛟安排的新家也離咱們家幾步路就到了,你想看女兒,隨時都可以看得到啊!」
「不要緊的,娘。我可以理解爹的心情。」
子蛟身著英挺的大喜紅袍,手牽的紅帶另一端則繫著他等待了十多年,終於求得的美嬌娘。「是孩兒不好,當初承諾過要入贅的,卻又毀約。不過我一定會按照約束,把我們生下的第一個男孩繼承蘇家的姓,好讓蘇家香火不斷。」
「好好好,還是子蛟懂事。」蘇大娘笑得合不攏嘴說。「能有這樣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郎君作寶兒的夫婿,老爺,你要是再有抱怨,可會招得天怒人怨的。別再鬧脾氣,快讓小倆口拜堂了。」
蘇爹「哼」地一聲,惡狠狠地盯著於子蛟說:「臭小子,今天在祖先面前我先饒了你,未來你要是待寶兒不好,我隨時都會把她要回來的。」
不愧是遠近馳名的愛女癡,子蛟聞言也只得苦笑說:「女婿知道,請爹爹大人放心。」
「這還差不多。」
總算是說得了蘇家老爺願意坐到堂前,在旁等候多時的阿金也才能替新人們司儀說:「今日良辰吉日,蘇女寶坊與於公子蛟,感謝諸位親朋好友蒞臨成婚大典,儀式開始。首先一拜天地……」
寶坊一邊呆呆地跟著旁人的指引,一會兒拜天、拜地,一會兒拜別雙親。她滿腦子裡早對這冗長的儀式感到不耐。她早告訴臭餃子說,管他什麼成婚大典,她直接拎著包袱去住他們新家就得了。
想當然耳,古板的子蛟哪可能答應,結果婚禮還是照樣舉行了。
聽著爹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講著她從小到大的糗事,搬出「女則」來訓勉她的時候,寶坊躲在頭巾底下打了個特大號的呵欠。
肚子餓了,眼睛也困了,這不能怪她不知檢點,實在是昨兒夜裡她想到今夜就要和子蛟那個……就緊張得睡不著。上次的經驗過後,她大約曉得那會是什麼情況,只是「知道」和「不緊張」又是兩回事了。
銀雪說初次會很痛還會流血,可是她上次只覺得好舒服,一點都不痛,也沒流血啊?莫非是子蛟少做了什麼?今夜再來盤問他。
咕嚕……她的腸子開始抗議了。
「是誰那麼沒禮貌,我話才說到一半,誰肚子已經在叫了!」
爹爹也不反省是他的說教又臭又長,居然怪起別人來了。寶坊受不了地舉起一手說:「爹,是我啦!我快餓昏了,你說快點!」
「什……寶坊,妳這孩子真是……」蘇爹糗態畢露地一愣。
「哇哈哈哈!」全場哄堂大笑。
有這麼好笑嗎?反正現在頭巾遮著,寶坊也看不到他人的表情,索性仗著肚子會說話,小聲地又說一句:「所以好爹爹,你快讓我們入洞房去啦!」
「丫頭,妳還說,知不知羞啊!」
「哇哈!哇哈哈哈!」
相信京城不久後,又多了一個由蘇寶坊創造的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紅杏枝頭春意鬧,屋內到處裝飾起喜鵲、鴛鴦,正待濃情蜜意添增些許風流浪漫時,寶坊卻非常不文雅地打了個飽嗝,殺風景的摸摸她的小肚皮直嚷道:「吃飽了、吃飽了!哈!」
「肚皮不叫了?」子蛟歎息地看著滿桌狼藉的杯盤,別人的新嫁娘哪有如此好肚量,但要求寶坊淑女一點,還不如要求她跳樓比較快。
「嗯。吃得好撐,肚皮都在痛了,你瞧。」拍拍肚肚,寶坊笑呵呵地說。
子蛟揚起一眉,既然人家都「主動邀請」了,他豈有不動手的道理,他伸出魔掌,緩緩地游移到紅色綢緞所包裡的嬌軀上。
「哇,你摸哪裡!」慌張地遮起自己的雙胸,寶兒雙頰排紅地大叫。「連我肚皮在哪裡,你都不知道嗎?」
「抱歉,那是我摸錯了。」他壞壞地一笑,故意再用手掌心於她的小腹上畫圈圈似的,摸啊摸的。「是這兒嗎?還是再下面一點?寶坊。」
「啊!」若有似無地碰觸到她雙腿間,她反應極為敏感地跳起。「夠了,不用你摸了,你摸得像色狼似的。」
「好過分的一句話,明明是妳誘惑我的……」他拉住她的手,一旋身,在她的驚呼聲中,攔腰抱起她。「既然妳吃飽了,那輪到我快餓壞了。快點餵我吧,小娘子。」
「你餓壞了就吃啊!我又沒說不准你。」奇怪,他把她抱到床上幹什麼?他要吃的東西都在桌上,又不在這兒。
「多謝娘子的慷慨,那我開動了。」他親住她的小嘴。
唔?嗯……哇……這舌頭在幹麼?這手在幹麼?他、他、他在幹麼?
好不容易等他鬆開嘴,寶坊拚命補給肺中不足的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慢著,你不是要吃東西嗎?」
「我是在吃啊!」他理所當然地指著她的鼻尖說。「這可是我等了十多年才等到的大餐,我有多餓,妳不需想像也知道。那麼,我要享用嘍。」
「哇!」
原來,原來他要吃的是……她?!
趴在床上,等到身子裡的顫抖平息下來後,寶坊才找回一點力氣可以罵他。很遺憾的是叫喊過度而沙啞的聲音裡頭,一點也沒有罵人的味道,反而像在撒嬌。
「我知道,我是很過分。原諒我,娘子。」
「你知道就好,下次要是再讓我遭受這麼痛的事,我一定會咬回去的。」
「我當然知道十多年的慾望怎麼一次就結束,沒關係,等會兒再來一次。」
兩人同時開口說,也同時結束,然後面面相靦。
「你還要再來一次?﹗」
「妳不是一直喊著再來?﹗」
錯愕的瞪著對方,寶坊這次猛搖著頭,搶先他一步說:「我不要喔!你少亂說,我才沒有說什麼再來呢!」
「怎麼沒有?我這耳朵聽得一清二楚,明明剛剛妳就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