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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戰青

  "郡王……"待在床用旁的元香淚流滿面,"札勒述去仙露室找邵小姐……他說喜歡邵小姐,既然小姐要辜負郡王的愛意,不願意和您成婚,他就要幫她回到宋國……朵夫人聽見他們兩個的談話……急著阻止他們離開王府……沒想到朵夫人的哮喘病就……就突然發作……我想幫朵夫人……可札勒述把我迷昏

  她哭得悲慼識見耶律鷹已來到床邊,哀拗地抱住他已死的娘親;她暗自在心裡連呼好險,因為當時情況急迫,她只能草草補札勒述一刀,將他推到河裡,再把木箱埋進石堆裡,隨即匆匆騎馬趕回王府換裝。

  "朵夫人死得好冤吶……"元香便咽呼喊,頻頻用手絹拭淚,順便偷擦去因趕時間趕出來的一身熱汗。

  母親之死帶給耶律鷹沉重的打擊,現在還加上札勒述帶著邵盈月逃跑!

  月牙兒……他的腦裡都是她柔美的身影,為了她,他不娶完顏淇淇、得罪女真族,還和大王、太后僵持不下,而她竟然完全不珍惜他對她的愛逃走!

  眼看早世逼對他有說有笑的母親,才沒多久,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月牙兒,札勒述?"

  他咬牙切齒,握拳的手不自覺捏碎床邊擺飾的碧玉夜光杯,人整個沉浸在想要報復害死娘親的兇手的激動情緒裡。

  "人死不能復生,郡王請節哀。"元香凝梯他的俊顏扭曲,人已被妒很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她忍不住暗自竊喜,"郡王保重身體……"

  他推開元香,轉身面對來向他稟報的人。

  "郡王,我們每間房都查過了,沒找到札勒述。"

  "仲女們找不到邵小姐……"

  "好呀!那兩個人當真逃了……元香,札勒述他們走多久?了?"

  "我昏倒前,大概是晚膳的時間?"元香回答,怏怏不樂地瞅著沒再看她一眼的耶律進。

  "兩個時辰?那他們應該沒走多遠,來人,從府裡挑選二十名衛士,要他們跟我一起去抓人!耶律鷹從齒縫擠出的話全像著火般,滿是憤恨、嫉妒!

  "你立刻趕到邊關,要那裡的軍營提防札勒述和邵盈月闖關。告訴士兵只要見到那兩人,絕對要活捉,如果他們反抗,讓他們受點傷都無所謂!"

  "遵命!"

  元香聽著耶律鷹的命令,心裡只是七上八下的祈求——希望邵盈月逃得遠遠的,永遠別再碰見郡王!

  ***

  理朵死了,她被元香害死了!

  "害死朵夫人的是你啊!邵盈月,你和札勒達一塊去死吧!元香大笑著。

  元香拿刀子和她!她卻叫不出聲、跑不動,她急促的抽氣,感到胸口好病,血從她的胸前流出來,連著札勒述漢出的鮮血

  邵武陽看見邵盈月驚醒坐起,連忙跑到她身邊扶住她。"姊姊別怕,武陽在這裡,沒人來害你了。"

  "武……陽?"緊縮的喉嚨擠出聲音,卻還是不敢確定家人真的已在她身邊,她兩手觸碰對方的臉,摸到他眉心間些微凸起的圓形胎記,這才激動得落淚。

  邵武陽張口結舌,"姊……你能講話?我沒聽錯吧?你能……  講話了?他抱住姐姐,看到她十指顫抖地揪著他的衣服,心情與他一樣興奮!

  姊弟倆好不容易碰在一塊,都有許多問題想問對方可都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邵盈月的頭還有些暈,"這是……哪裡?你……一個人……來……來遼國?皇上准你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是過往草原的生意人休息的旅店,我向老闆租了一間房。"邵武陽扶姊姊靠坐在床頭,"至於我來遼國……沒得到皇上准許,這件事有些曲折啦,……總之,我打聽出你被關在郡王府,就在附近等候時機準備救你,沒想到竟然讓我撞見那個元香把你裝人箱子運出府,她還想殺你,幸好我及時把你救下來。"他簡單的解釋。

  "你的身體覺得怎樣?能走嗎?來,我扶你,我們邊走邊聊?……  我們得趕緊離開,到邊關去。"

  離開!聽了弟弟的話,邵盈月雖然不能全部明白,卻大致猜出元香要嫁禍給她和札勒述,並想殺他們滅口的狠毒意圖,倘若耶律鷹相信元香的詭計,豈不是……

  邵盈月抓住弟弟的手,吸著鼻水猛搖頭,"我現在不能離開……  朵夫人死了……我要去告訴耶律鷹……元香害了……他的母親……還有札勒述……"

  邵武陽怪異的瞪著邵盈月,不瞭解她在想什麼?"姊,你真清醒了嗎?你怎麼啦?竟然要自己送上門去給蠻子?你想讓我們兩個都回不了家嗎?

  邵武陽的話語令邵盈月猶豫了,回家是她日思夜想的……她要快些回家呵!

  可一想到事母至孝的耶律鷹,他在元香的挑撥離間下,會怎麼的恨她和禮勒述啊?她的心都揪緊成一團!

  突然,邵盈月和邵武陽都聽到有腳步聲踏人旅店,邵武陽立刻戒備,他放開邵盈月,要她保持安靜,自己則貼在窗邊,從縫隙瞄到櫃檯前面站了幾個鷹王府的侍衛。

  "夥計,有沒有看見一個男的帶著一個瞎眼女人投宿?"

  "瞎眼女人……好像有幄!"

  就在侍衛盤問夥計的當兒,邵武陽已火速護著邵盈月離開房間,往旅店的後門離開。

  ***

  太陽東昇。

  人們從氈帳、從房舍裡出來活動,成群的牛羊也被放到原野上吃青草。

  自從離開旅店,邵武陽就帶著姐姐騎馬不斷前進,他繞路經過人煙稀少的地方,直往邊關奔馳!

  "瞅瞅瞅——"聽聞空中鳥兒數聲長歎,邵盈月的心情益發煩亂,"那是托托……"

  "托托?"邵武陽鞭策坐騎加快,一面跟著姐姐抬頭望天空。

  藍天白雲之間,一頭黑色大雕伸展羽翼,似在尋找獵物般的,時高時低的飛翔滑行。

  "托托是耶律鷹飼養的雕鳥,"邵盈月不安的哺哺自語,"鷹……  他就在附近了。"

  同一時刻,耶律鷹乘坐馬上.神情嚴政的眺望無際草原連著藍天。

  天空裡有黑雕滑翔,那是他雙眼的延伸,它在指示她前去的方向!"那兩個人往那裡走了哼!

  他冷淡出聲,喝斥坐騎掉頭,"嘩——"他的手指擱在唇上吹出響亮的哨音,朝空中送去。

  跟在耶律鷹身後的是一夜沒睡,倒隔日仍繼續追捕逃犯的衛士們。

  還在剛才,多加了從鷹王府趕來報信的男僕,還有耶律隆緒、完顏海普派來的人。

  "郡王,回去吧!

  "西鷹郡王,我們的族長和公主現下正在棲鳳院內,等著您回去。"

  "大王有令,派我等追捕逃走的宋國人質,請西鷹郡王即刻回——"

  "閉嘴!耶律鷹轉頭大吼,"我才不管你們講什麼,我一定要親手抓住邵盈月、札勒述,讓他們跪在我阿娘的面前!你們誰敢阻止我,我這刀子就向著誰!

  失去理智的男人教前來傳達訊息的三人退卻,他們眼看著鷹王府的衛士們在耶律鷹的命令下,再度前進!

  ***

  邵武陽和邵盈月又趕了一天的路,到傍晚,終於抵達遼宋邊界,他們已經非常疲倦,目前只剩通過契丹人把守的最後一關,就可以見到宋國軍營。

  "帽子脫下來,我看看你的臉。"

  "竹簍打開。"

  邵武陽拉好馬匹,一手牽著邵盈月,觀望排隊的人們耐心等待守衛的檢查,以及對照畫像,"看樣子,蠻子畫了你的長相,不僅在兩國的邊防上加派士兵,連通關查驗都更嚴緊了。"

  "我們能過去嗎?邵盈月握緊邵武陽的手,為了親人的安全,她只能讓耶律鷹憎恨她了。

  邵武陽輕輕拉好姐姐圍在口鼻上的絲巾。"恐怕不能.咱們先離開,再想別的辦法。""

  兩人帶著馬匹脫離隊伍,卻被站在城門邊高台上的士兵眼尖注意到,"喂!那邊的兩個人站住。"

  聽聞士兵喊叫,邵盈月禁不住背脊發涼,她感到弟弟也變得緊張,卻牽著她繼續走。

  "叫你們站住啊!喂……"

  其他士兵看見有人敢不理命令,紛紛出聲,"快抓住那兩個人!"

  邵武陽瞟視朝他們追過來的士兵們,心裡暗呼不好!他想上馬河已來不及,便靈機一動,拉轉馬匹,旋即拔劍,劍柄往馬兒臀部用力刺下。

  "嘶嘶嘶!馬兒吃痛,哀叫著往前亂衝。

  "哎呀……"一些士兵躲避不及,被橫衝直撞的馬兒撞倒。

  "姊,我們闖關!

  邵盈月聽到邵武陽的吼聲,知道他打算以奔跑的馬匹做掩護,突破士兵包圍,帶她衝向關口。

  契丹人裡,不知是誰先喊出,"兄弟們,找到啦!畫像上的女人就在這裡,西鷹郡王要抓的宋國人在這裡,大家快抓住他們!西鷹郡王有令,只要活捉,讓他們受傷都無所謂!"倒地士兵很快有人遞補上,他們都奮勇追著邵盈月。

  "該死的!

  陡地,一名士兵從她背後攻來,她驚呼,本能的往邵武陽那兒躲、她感到發上的玉簪子已被刀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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