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他的衣服,不住地喘息。
「愛情……就是這樣……這樣……」她語無倫次地低吟著。
他抬起頭,凌亂無主地看著她,手心握著她膨脹堅硬的乳房,感覺她的激情難熬。
是的,他想狂叫,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理由,只要一個動作,小小的眼神,就會如天崩地裂般扯動彼此的心靈。
他吻著她的鼻間,她吸吮著他的頸項,他的血管明顯地擴張,她的一舉一動已經勾引他內心的顫抖,他的手輕輕移到她的腰間,引起她一陣窒息的震盪。
「迷人……,醉人……,吸引……」
她喘氣地說完她的感受後,像脫了韁繩的野馬一般,雙手展開行動,忙亂地解開他的襯衫,讓她的肌膚和他真實的相偎,讓溫暖踏實烙印在彼此的心上,直到海枯石爛,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她決定身與心都交給他時……
就在他情慾難耐地亂了陣腳時,忽然大門用力被撞開,他立刻翻過身,緊急萬分地蓋住她裸裎的上半身,接著一把冷硬的槍無情地抵住了他的腦門。
這突來的變化,令身下的她驚愕地無法動彈,她急忙抓回散在身旁的衣衫,緊緊蓋著她的身體。
槍口壓在李岳朋的腦門,冷汗順著槍口直滴下來,在他面前出現兩個面目猙獰的大漢,接著林謙雯走了進來。
梁羽柔一見到林謙雯,起初驚愣了一下,隨即彈跳起來,忍無可忍地大叫:「妳這個悲鄙無恥的大壞蛋!」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出奇不意又極為快速的掌風刮過來,立刻,梁羽柔的臉上出現五條清晰的指痕。
李岳朋忍不住動了-下,而腦旁的槍更用力抵住廠他。
「梁羽柔,妳還是趕快穿上衣服吧,否則傳出去可就丟盡梁儒遠的臉了。」林謙雯-臉陰險地說。
梁羽柔髮顫地轉過身,忙亂地整理好衣服。
「妳好大膽,從來沒有人敢打我!」梁羽柔氣極敗壞地說。
林謙雯優雅地轉了個身,巡視過屋子裡的景物,而後幽幽-笑。
「羽柔,別忘了,妳已經死了,只欠-處安葬的地方。」她的笑容消失,取代的是又冷又酷的面容。
「這裡看來不錯……」
慢而長的尾音裡隱藏一顆最毒的婦人心,梁羽柔雖不屈地抬起高傲的下巴,心底卻冒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慄,林謙雯看出她的緊張,不由得大笑起來。接著她轉頭盯著李岳朋,換做惡狠的冷笑。
「多了個人陪葬,羽柔,妳不會孤獨的。」
李岳朋明白她的打算,更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這是一場女人爭寵的戰爭,不管是為情還是為錢,他是一個突然闖入的受累者,命定會成為犧牲品,就像希臘羅馬時的競技戰,只為博君一笑。
更慘的事,競技的勇士是這兩個女人,而他不過是她們鬥技的野獸,不管勝負如何,他注定變成她們刀下的俎肉。
李岳朋想歎氣卻忍住,因為他見列林謙雯得意的期待,她等待這一刻的來臨已經許久了,在她獲勝的同時,也希望目睹他們戰敗的慘狀,所以這時候苦歎或哀求是最愚蠢的行為,只會帶給林謙雯更深的成就感,既然生路渺茫無望,所以在臨死之前,在愛人的面前,最後-口英雄氣概是需要的。
果然林謙雯沒有得到預期的成就感,她看著李岳朋無動於衷的冷笑,好像抵在他腦門的不是槍,而是-根糖棒。
但是這份短暫的英雄氣概後,得到的卻是腦門上槍柄的用力一擊,痛得李岳朋頭昏眼花,頂上滿天星星亂轉。
羽柔見狀尖叫一聲衝向前,卻被林謙雯用力拖住,她用力甩掉這個賊婆娘的手,卻掙脫不掉她眼底的殘暴。
「難道這裡已經沒有王法了?可以任妳如此草菅人命,我爹地呢,難道到現在他還被蒙在鼓裡?」梁羽柔怒叫。
林謙雯又笑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這個女人笑這麼久這麼多過,而且每一個眼神都帶著勝利的快感。她慢條斯理走到梁羽柔的面前,後者的身體不由得往後退,直到觸到了沙發的邊緣。
忽然,林謙雯用手一指,梁羽柔一不注意就跌進沙發中。
「妳坐好,在妳死之前,讓我慢慢告訴妳。」
梁羽柔咬著唇,望著受困的李岳朋,心裡擔心不已……
「梁儒遠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蠢蛋,沒想到他竟然愚笨到對我一點設防都沒有,如果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多費其事對妳下手了,現在他還躺在醫院裡,吃著我下的迷藥昏迷不醒呢!」林謙雯得意的說。
爹地……
梁羽柔痛苦的呻吟,渾身打著哆嗦,她求救地瞄向李岳朋,但是他的情形比她更糟,兩人無語相望,卻有一股更強的求生希望燃燒彼此的眼底……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結局是,壞人獲勝,愛情終了,冒險的生活死路一條?
殘酷的現實中,不可冒險,沒有大盜,有情人不見得終成眷屬……
在他深且長的注視下,羽柔的淚又湧了出來,這次她的淚光中充滿李岳明的身影。
愛情的花瓣已然成熟茁壯,難道要讓林謙雯輕而易舉的連根拔除?
在勝者最勝、敗者最敗的局勢裡,李岳朋望著羽柔哀怨的淚光,正想倒戈投降之際,他忽然感覺門在晃動……
這絕不是死前的幻覺,李岳朋屏住氣息,他真的感到門在晃動……
不容他半秒的思考,當林謙雯正放鬆地品嚐她的勝果時,忽然門門一個人影衝入,在大家還來不及反應這場突來的變化時,李岳朋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跳起,而身後人的槍已被他一腳踢開,緊接著,門口湧現了許多人,林謙雯大吃一驚,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時,在新來的人馬擁簇下,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進來。
「謙雯,愚笨的是妳不是我們!」
梁儒遠站在門口,身後跟來了許多警察,李岳明驚愕非常地抬頭看他,驚駭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聲音……
好熟悉的聲音……
林謙雯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身子差點軟了下來。
「謙雯,我早就知道妳偷渡來台的事,只是一直找不到把柄,現在妳倒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了。」梁儒遠冷靜地說。
「你……」
林謙雯想再說什麼,卻被梁儒遠深沉的一雙眼懾住。
接著警方架走了林謙雯,她像只被打敗的野獸般哭嚎起來……
「爹地,你終於來了……」
梁羽柔拖著梁儒遠的手,狂喜地又跳又叫著,但是梁儒遠絲毫沒有感染女兒的興奮,反帶著深不可測、怒不可遏的目光瞪著李岳明。
李岳朋從容不迫地披上上衣,心裡明白,接下來的事比知道怎麼一回事還艱難。
「爹地,他叫李岳朋,是我救命的恩人。」不知情的梁羽柔還開心跳叫。
「住口,小柔妳實在太不像話了,跟我回去!」梁儒遠忍不主地大叫。
梁羽柔呆住。
「爹地,你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李岳朋,我早就死在林阿姨的手上!」她怒叫。
「小柔,我承認妳的眼光銳利,但是我要罵妳!」梁儒遠甚怒的臉令人寒心。
眼光銳利?
李岳朋的疑慮越來越深,但是他來不及思索,只想快快解除梁儒遠的誤會。
「梁先生!我是好心……」
李岳朋想解釋,話未說完,卻引起梁儒遠的咆哮。
「好心?我倒要問問你安的是什麼好心,如果我再遲來一步,小柔不就讓你糟蹋了!」
糟蹋……
這句話激怒了李岳朋,同時更引發羽柔的怒火,她無法想像她心目中善解人意的爹地,居然是這般不通情理、不可理喻和……
「爹地,你一點都不明白嗎,我愛上了李岳明!」羽柔忍不住叫出口。
半晌的寂靜,只傳來梁儒遠粗重的喘息……
這份坦然的表達,如天堂上傳來最美的樂章,每個音符都讓李岳朋的內心震動不已,他確確切切、真真實實聽到,他甜蜜的小情人,親密的小愛人,最完美的可人兒,對他真心的奉獻……,他的眼角居然也濕潤了。
可惜,一個被氣瘋的老父,在在不能容忍小女孩長大的事實,他以為,只有在他羽翼的呵護下,小女孩才得以生存,但是當他看見眼前這對意志堅定,又眉目傳情、秋波互吐情意的-對男女時,只覺得頭昏眼花,看到的儘是恨上加仇……
「跟我回去!」梁儒遠震耳咆哮。
「不要!」
一聲河東獅吼當場吼了回去,只見李岳朋張著口,聲音卻不是從他喉中而出,卻是羽柔凌厲的女高音,梁儒遠氣得差點摔跤。
他當然不能想像,這個被他驕縱慣了的嬌嬌女,居然為了一個不知來自何方的無名小卒,大膽的頂撞了她心目中最慈祥、聖潔的老父……
「羽柔,妳知道妳在和誰說話嗎?」梁儒遠出口的聲音已然變調。
「爹地,你知道你反對的人是誰嗎?」
「當然知道……,是這個比野屎還不如的混蛋小子!」梁儒遠再也忍不住提高了至少八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