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朝她衝過去,她來不及發生任何的尖叫,就被他丟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
桑榆瘦削的屁股,打在堅硬的木板上,自然是疼痛不已。她正想高聲大叫時,卻被眼前的人嚇住了。
賀祺遠,如一座龐大的山佇立在她面前,用一雙兇惡的目光窺視她。
零亂的髮絲垂下一滴又一滴的汗,賀祺遠只頰冒出粗硬的鬍鬢,他的衣衫襤褸,胸腔一起一伏震動怒火,他看來真像黑夜裡狂暴的魑魅……狂暴的魑魅……剎那間,桑榆驚呆了,她記起她第一本為電影寫的劇本,名字就叫「狂暴的魑魅」。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嘔心瀝血的第一部作品,那時她還未正式寫電視肥皂劇。
人的第一次,總是無言無怨的寫滿整個生命的精華。
寫完時,她捧著她的作品久久不能自己,她認為這是一鄗寫盡男女肉慾掙扎的經典之作,更是她對自己原始慾望的第一次剖白……第一次總是最美的。
開場白第一章寫道……男人走進女人的房間,狂野的眼睛噴出慾望的火苗。
女人瑟縮在床角,驚恐的眼睛卻蕩漾惹火的等待,她悄悄等待,狂暴的魑魅將緊緊纏往她。
賀祺遠也一樣,眼中佈滿深紅色的血絲,桑榆知道,狂暴的魑魅將緊緊纏住她。
女人就像嬌嫩的花蕊,默默等待狂風襲擊後,才能正式傲立於霜雪之中。
桑榆張著如水的大眼睛,以目光對他做最復的巡禮,然後緊抓住胸口衣襟。
這是她僅能用來保護自己的動作。
「桑榆,你太自私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張,你真以為,你可以決定我的慾望?J賀祺遠的聲音冷冷迴響在空氣內,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譴異。
桑榆蒼白著臉,她必須說一些話打破這令人窒息的詭異。
「你冷靜一點……」
她喘息,說完後才想,目前最需要冷靜應付場面的人的是她而不是他。
面對巨大的賀祺遠,桑榆完全站於劣勢。
女人,處於原始的肉慾爭鬥,永遠是弱勢……「要和我做一夜夫妻,可以,但是你要付出代價。」他冷言道。
當他的嘴唇扭成斜惡的角度,桑榆臉色立刻發白,一個反射動作,抽過身就要逃開……接著,賀祺遠猛然往她身上撲來,她來不及反應,接著他隨她撲倒在床上,桑榆的身體立刻被賀祺遠緊緊壓住。
她尖聲高叫,但回給桑榆的,是賀祺遠一聲冷且寒沁的微笑。
男人的臉靠向女人越來越近,身體也慢慢朝女人身上貼近……床上的桑榆,慌亂以手掌擋住賀祺遠越來越下壓的胸膛,卻被賀祺遠粗魯的抓住,把她的雙手緊緊扣在她的頭頂上。
「你叫吧!把我當成你寫的肥皂劇裡最粗魯的男人,而他卻最受女性觀眾的歡迎,不是嗎……」
她驚愣,她的心思,竟然赤裸裸的讓他看見。
他的臉靠她好近,他的氣息吹到她臉上,他的汗味夾雜男性的魁梧,他的黑眸在她眼前放大……她感到一陣酥麻,從體內酥到體外……她半閉上眼,桃腮紅暈熟透,她想尖聲高叫,話到口中溶化成無聲的歎息,她的心跳得好厲害,每寸肌膚都在發燒,燒送她的掙扎,燒盡她的理智,她只覺得全身的熱力一直往上衝,沖得讓她無一點招架之力。
他的唇邊浮上一絲笑意。
「包括你在內,不是嗎?」
是的……男人用邪惡的眼嘲笑女人,他明白女人的需要,而女人更淫蕩,以柔媚的眼承諾男人的要求……他又呼一口氣噴在她臉上,桑榆昏沉沉地,好家飲多了夏日的烈酒……醉人。
男人與女人,兩個身影交纏,如夏日的美酒,不飲也醉人。
夏日…桑榆迷亂地想,那年,她在夏日寫下她的第一本剖白,就像現在這般的感受。
好熱、好渴、全身扭動難安……她一向最討厭在夏日寫作,因為天氣會騙人,情緒會騙人,焦渴會騙人,所有的一切都會騙人,包括她自己。
「你喜歡解去衣物後粗暴的男人,你喜歡用掙扎代替你的焦渴,你喜歡用言語傷害愛你的男人,你喜歡用包裝的矜持,趕走你體內的需要……」
男人潔白的牙齒在女人眼中閃爍,迷人的線條,不斷慫恿女人也開啟朱唇……「我……我不知道……」桑榆吞一口氣,也聞到賀棋遠口齒內的清香。
他移開手,挑弄她的唇角,指間傳來的觸動,好熱……她幾乎想合住熱力的來源……他緊壓住她的胸膛,熱烙她的遍體,可是還是差了一點點的距離。她輕扭身軀,想貼近男人雄壯的胸膛,聽他的心跳,或聞他的體味……她的想法讓她胸口疼痛,而緊箍住她矜持的胸衣,勒閉了兩人的距離,她難受地想掙開自捆的束縛,無奈男人遲遲未有動靜。
「放開我……」她嬌喘著。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說出這樣相反的話,她應該說撕碎我或愛我……男人的手指移到她的頸部,在她細嫩而敏感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驚慄,然後又移到她的胸口,她倒吸一口氣。
「我早就放開你了……」他粗重地喘氣。
的碓,她的手正自由自在地游移他的領口,他的青筋暴出,腰間的熱力直竄奔流,他的眼睛,幾乎射出最熾烈的火花,如有可能,他會一口吞了她!
賀祺遠勉強自己嚥下浮出口中的熱氣,越是緊要關頭,越要把持自己,此乃男人的天職,他必須讓女人全心全意享受愛的甘醇,絕不可因為衝動而誤了大事。
「告訢我你愛我……」
賀祺遠憋住緊繃的弦,雖然肚裡的那把火已經快要爆發,但是他還是要問。
桑榆微啟朱唇,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她迫切需要他口舌的撫慰……「說!」
他再叫一次,咬住的牙根,幾乎將嘴皮咬破。
她說了……「我愛……」
接著,一陣戰慄惹動心弦,她迷亂地搖頭,跟本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要愛什麼,她唯一想到的,得到這個男人……再也無法控制,排山倒海的熱力淹沒了賀祺遠,他俯下頭,將口唇的熱力衝向她。
當兩唇接觸,火山就爆發了……劇本的男人、女人離她遠去,只剩下面前的男人,現實中的男人,她的男人,被女人需要的男人……她用力摟住他的頸項,以幾乎想勒斃他的用力。他粗重的喘息,口中的甘甜,滋潤了她寂寞已久的芳心,她有股想哭的衝動。
燥熱……夏日……難受……甘甜……她竟在她最不喜歡的季節裡,譜出了自己的戀曲。
他的唇狂亂肆掠她,她的心跳得連自己都難以承當。當他的唇移至她的頸項裡,那甜美的滋味,會令她瘋狂!
「狂暴的魑魅」……這是她寫過的劇本?總是三言兩語帶過女人的期待,等她真的遇到了,又是千言萬語訴說不盡。
賀祺遠,他,這個男人,才是她期待近三十年的男人。
她終於認識他,從這一刻開始。
古老的戀曲,不要傳說,不要幻想,不必期待,當肉體真實纏住對方,當愛的狂瀾把兩人打回盤古開天,之前,之後,之中,男人女人的故事就這樣發生了,開始了。
賀祺遠,她的男人,是她世界裡一切男人的代表,不管他如何戲謔她、嘲弄她,她永遠的男人,她的故事開始了……她有哭的慾望,卻被他緊緊堵住而哽咽,連呼吸都難……他的舌尖侵入她的口中,那是一條慾望之蛇,纏住她深處最敏感的地帶,她蠕動難安,嬌軀在他懷中顫動不停,然後她開始不滿足。
她大膽的摸索他的腰間,隨自己的想像,變成最淫蕩的女人,然後她聽到來自他喉間的低吼,她也跟著呼吸困難……「你要我,對不對……你要我,對不對……」
他扭曲的臉,洋溢肉慾最滿足的光芒,他不是詢問她願不願意,乃是以言語代替期待已久的來臨。
是的,她要。
她微笑,眼淚卻掛了下來,像接到出生嬰兒般的喜悅,家女人把第一次奉獻給男人。
然後他粗魯低吼一聲,用嘴唇咬開她的衣襟,當她透明的的胸衣暴露在他眼前,他感覺他不再是個男人,而是一隻蓄精待發的猛獸。
他發狂地將嘴唇印在她胸前,兩隻手迷亂摸索她的神秘,當他扯掉她胸前唯一蔽體的衣物時,他又不像個野獸了,而是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男人。
她太美了……他目眥欲裂,瞪著眼前不真實的潔白物,如聳立於春風中的兩道山巒,龍蟠虎踞於煙波浩渺的天際,使他這荒廢已久的沙漠,頓起風捲雲湧、驚濤駭浪……他以手指試探山巒的最高峰,在他溫柔的逗弄下,傲然抬起頭,變得堅硬無比。
神經末梢的感覺,只有身體的反應才形容的出來,她不安的扭動起來,桃腮紅得發火,她試圖以身體的動作告訴她的感覺……他會意了,她的肌膚熱力燒燙他的指間,他狂烈低下頭,含住她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