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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裘琍

  幸好感覺不一樣,她摸到的是類似水箱的觸覺。

  她用力按一下那東西,意想不到,她的手指竟然陷入了一點點……,可見,包裹水源的外殼細且薄嫩,可能是質輕且緊密的化學合成物構造。鄭似鋼暗地裡大鬆一口氣,幸好外殼不是銅牆鐵壁,否則她只有回頭受死的份。

  她回頭再看一次,確定蓋住通道的門,緊閉得透不來一絲光線。她才安心。

  因為她想,倘若她劃破此殼,就算有水流出,流到盡頭也會被門擋住,不至於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然後,她脫下鞋,那鞋底有鋼硬的鞋釘,只要劃開外殼,她便能插翅飛離此地。

  忽然,她想起陸皓奇。真的就要這樣棄他而去?陸皓奇英俊的面孔浮上她的腦海,帶著他慣有的戲謔表情。

  鄭似鋼用力咬著唇,竟被她咬破了一個洞……,她吃到唇邊的血腥味,正如她被他騙了的感覺一樣。

  她想再見他一面。道份突然的衝動令她寒心,一個背棄道德使命、背棄良心本性,以及背棄她的臭男人,她居然還想見他一面,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否則……

  她用力搖頭,不能再否則了,她已被逼上梁山,不能等到上了斷頭台後才對他徹底絕望。

  陸皓奇!她在胸口疼痛處默喊他的名字最後一次,然後用力吸一口氣,小心地在盡頭處狠狠劃上一刀。

  果然,水奔洩出來,濺濕了鄭似鋼的衣襟。她夾帶莫大的喜悅,一再努力扯開已破裂的裂縫,直到她整個人被水淹沒為止。

  狂瀾至通道口便止住,鄭似鋼浸於水中不斷往上衝,她屏住氣息、忍住水壓撕裂她的筋骨。她知道,蓄水池若夠大,她就一命嗚呼;如果蓄水池不接近地表,她亦一命嗚呼;如果她需要的氧氣等不到她滑到水源的最上頭,她更一命嗚呼!

  就在地快相信自己要一命嗚呼時,她觸摸到上頭的頂處。

  當緊憋的那口氣已快要爆裂而出之際,她拚了命翻挖頂上的遮蓋物,幸虧手指感覺土質鬆軟,還有希望。

  直到她挖出了一個洞,驚見洞口外有新鮮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乍現時,鄭似鋼差點暈過去。

  她當然不能暈倒。她明白危機還處於四周,等過了一個便秘的時間,敵人很快會發現她逃脫的事實。

  於是鄭似鋼慌亂爬起,以她生平最大、最快的速度往前衝去。

  事實上,她等於是東奔西竄的逃法,只要有路,她就拚命往前跑。

  她甩著身上的水滴,邊跑邊回頭望。只有離敵人越遠,她才越安全。

  終於,喘不過最後的一口氣,腳步更累得像癱瘓一般,鄭似鋼的身子才猛然一軟,用力撲倒於地上。

  她靠在樹下不停的喘氣,好像少吸一口,空氣就會不見的那樣喘氣。喘了許久,確定肺部已漲滿足夠的氧氣後,她方才再提起腳步。

  抬起的腳步在半空中卻停住,她該往哪兒跑?

  環顧四周叢林,山連山、樹連樹的,每處的景色都差不多,她如何分辨哪裡是逃生的活路,何處又是走回頭的死路?

  難題,真是個難題!

  鄭似鋼心生猶豫,一時之間,她神喪氣沮再也神氣不起來。

  她迷路了!

  「無路可去?」

  這是一句話,但不是發自她心底的呼喚。

  鄭似鋼嚇一大跳,恐怖地回過頭望去,確定聲音出於樹梢間,更來自地獄!

  鄭似鋼閉上眼痛苦的呻吟。

  第七章

  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屹立不倒於緬甸蠻荒叢林間。

  樹幹上好端端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鄭似鋼恨死、氣死的人,她的冤家、她的仇人,令她將生平最珍貴的初吻獻出的人,擁有大神探名號卻敗絮其間的人──陸皓奇!

  鄭似鋼以她認為最兇惡的目光注視他。

  「別這麼兇惡,你不生氣的時候很美的。」

  他從樹上翻跳下來,落地時形成一個美妙有力的弧度。

  鄭似鋼繼續兇惡的目光,除了兇惡的目光,她很難擺出第二種表情。

  陸皓奇莞爾一笑,嘴角不時浮現些微紋路,更增添他成熟的魅力。

  她慌亂四顧,怕看到跟來的第二個人。

  「就我一個人,夠了。」他猜出她的意圖。

  她挺起臂膀,面對危機她有足夠的經驗應付。

  「你想請我回去?還是將我五花大綁抓回去?」她鎮定地說。

  「你想用哪種方式?」他嘴邊弧度更深。

  「都不想!」她怒吼回去。

  他攤開手,一臉無奈。

  「若我說我來救你,你相信嗎?」

  她發怔。說實在的,她不相信。可是,當有機會活命的可能發生時,難免要掙扎一下。不過,要她說相信,好像要她說謊一般令她難以開口,與其兩難之下,不如不說。

  好半天,他聽不到她的聲音,不禁對她的不信任有些灰心。

  「我來救你。」他重複一遍。

  「怎麼救?」她說話了,對他的人格抱持最後一次希望。

  「跟我回去。」他平靜地說。

  哈!她想仰天長嘯。這算對醜陋無比的蛇蠍抱持人格的期待。當然要絕望了。她立即往後跳開一步,擺出陣式。地想既然敵人沒有讓步的可能,身為獵物的她,準備與他做生死之搏鬥。

  他匆忙側過身,閃過她急出的一拳。

  「似鋼……」

  她收回拳,腳勁跟上,他急得直躲。她怒吼一聲,雙掌又要劈過。

  「不要叫我,現在你是我的敵人,只有共死的可能,沒有共生的機會!你若想保命,回去告訴他們我逃遠了,我尚且蹺你一命;你若要用武力制伏我,我先以國際法律將你處以絞刑!」

  「你的國際法在此處行不通的。」

  他的身子巧妙一斜,又躲過她不經大腦消化的快功。

  「那要看執法者夠不夠力氣!」

  趁他幾彎幾斜間。她看準閃躲之人重心必放在腿上,於是她對準目標,猛力且快速俯衝過去。

  果然,她撞上他的腰間,他一不留神,身子向後傾斜,她正想躍身以騰空下墜的力氣往他身上壓下,忽然他不見了……

  不是他從地球上消失,令她意想不到的,在他往後傾斜超過九十度時,居然身輕如燕的一個小轉彎,將他的身子帶到另一處。

  當發現這個事實時,鄭似鋼的身子早已飛跳起來,於是措手不及,又難以轉移下壓的重心時,她無法控制地整個人往下摔。

  這一摔,當場將聞名警界的女悍將摔個四腳朝天、七暈八素並且顏面盡失。這宗不可能犯下的過失,最大原因是鄭警官過於輕敵。

  對於勢均力敵的兩人,就等對方先有疏漏便分勝負。

  鄭似鋼的一個大摔跤,等於將身上所有破綻送給敵人瞧個清楚,是故陸皓奇只需要用十分之一的力氣往她撲去,再緊緊銬住她的雙手,她就像待宰的恙羊般,一動也不能動彈了。

  現在,他雙膝跨在她兩側,雙手將她兩隻手緊緊抓在頭頂上。

  她扭動身軀,他卻更緊壓住她。

  「殺了我!反正早死、晚死也是死,死在人的手上或死在禽獸的魔掌都是死。你殺了我、殺了我!」她一個控制不住,連續不斷尖叫起來。

  「誰要你死!」他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止住她的歇斯底里。「為什你總是這麼衝動,總是這麼不經大腦就行動?」

  「不經大腦?你以為我怎麼逃出來的,你以為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地底竄出地面,這也是不經大腦的行動?」她咬牙切齒,滿眼盛滿悲憤的淚水。

  她把陸皓奇想成何種人了?或者她從來不曾信任過他?陸皓奇沉下臉,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忽然,令鄭似鋼非常意外的,陸皓奇放開她,離開她的身體坐下來。

  她先是一愣,再次驚覺身體上的人真的離開她後,兩腳一蹬,立刻跳起來。

  「你走吧!」他淡然告訴她。

  她沒有行動,無意識地扭動被他抓痛的雙手,驚愣站在原地不動。或許撒旦突然改邪歸正的舉動使她懷疑。

  陸皓奇平靜地望著她,有意無意試探她對他的信任度,但是當他望見她遲疑不動和幾許驚駭的表情後,他必然要失望了。

  她懷疑他下一步的驚人之舉,更猜不透此時的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

  「你……要讓我走?」已成定局之事,她忍不住還要再一次證實。

  他沉默點頭,目光包含赦免的慈悲。

  慈悲?

  鄭似鋼急迫逃走的念頭停住,她不曾看過黃鼠狼給雞拜年眼中乍露的慈悲。即使其看見了,必也是不會安好心眼的一種手段。

  莫不是……!陸皓奇想等她背轉過他時,立刻發射暗箭傷人?

  鄭似鋼驚慌再看他一眼,陸皓奇眼中慈悲似乎依舊存在。她想,若黃鼠狼真有此真誠的眼神,那必是一隻會演戲的黃鼠狼。

  就當鄭似鋼舉足難定又未能卜凶吉時,陸皓奇忽然開口了。

  「你逃不遠的,道裡的地形他們比你清楚太多。」

  他說得沒錯……,想到剛才正陷於迷路的困境,鄭似鋼不免有些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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