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不我們都可以答應你,對不對,念岑?」
她點點頭,沉吟道:「嗯,為了公平起見,最好找個見證人,他必須負責全程監視這一個月內糖果他們的行動。」
「言之有理,以免有人偷跑。」說完,郝瑟和仲秋互相對看。
「那該找誰呢?」
對於這個問題,兩人毫不考慮的往工作室的方向望去,「仲夏!」
※ ※ ※
「念岑,你來了。」剛回到家,驚瞥座中的貴客,郝瑟即有著不祥的預感。
她莞爾一笑,「對,我來了,我們一家人護送你女兒回來了。」
「一家人?」這裡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哪來的一家人?
「就是一家人。」話聲方落,仲秋與仲夏立刻走進客廳。
「不妙,溜之大吉。」他稍一轉身,動作迅速的念岑早已站在門口等候,她挺著微凸的腹部說:「我是孕婦,不能撞的喔!」
「瑟,你省省力氣吧!我們今天可是特地來攔截你的,又怎會讓你逃了呢?」仲秋走近他,笑著說。
「就是啊!願賭服輸,你就有風度點,早日了事,我也好早日放假。」仲夏接口道。
賭約一結束,他就有三天假可放,這可是他被拉來當見證人兼監察員所提出的交換條件,而這賭約早該在半個月前就結束的,偏偏輸家賴皮,一直避不見面,他們索性上門攔截逼他還債。
郝瑟見情勢不利於他,脫口辯解道:「誰說我要逃了?我是怕吵了小慈,要去外面談,況且你有證據證明我輸了嗎?」
「喔?那是我們聽錯了,好,就到外面談,請!」
為了預防不服輸的郝瑟藉機遁走,仲秋夫婦和仲夏一前一後的押著郝瑟往外走。
唐珂從嬰兒房的窗戶瞥見他們,急忙奔出來,「大哥,你們要回去了嗎?等我和小曲呀!」
「還沒,我們有事要商量,你先留在這兒幫忙照顧小曲和小慈,待會來接你們,快進去。」仲秋推著她進屋。
「去哪?」
「瑟,到你的吉普車上談好了。」
一行人坐進吉普車後,後座的仲秋首先開口,「仲夏,把東西給他。」
仲夏依言將一個牛皮紙袋扔給郝瑟。
他從裡頭抽出幾張紙問:「這是什麼?」
「你要的證據,糖果這一個半月來的約會次數、地點、日期、節目,看仔細些,輸家!」
「不會吧,調查得這麼詳細。」郝瑟驚訝的翻看著手上的紙張,果真詳細記載了唐珂的約會過程,這份紀錄完整得令他心生懷疑,「你們該不會作假吧?」
「作假?你是不信任我嗎?這可是我犧牲和女人廝混的時間,偷偷跟蹤辛苦換來的,現在你不僅侮辱我的人格,還踐踏了我的自尊。」仲夏一臉的不高興。
「好吧,就算這幾張紙上所寫的是真的,那也不代表我輸了,你們沒有之前的數據作為佐證,如何證明唐珂的約會次數是增是減?所以我不算輸,只能算打和。」
「狡辯!別忘了,我們約定的時效是為期一個月,而這幾張紙上所記的可是一個半月。多出了半個月,那前半個月就是最好的佐證了,認輸吧!」仲秋得意洋洋的說。也不想想他們夫妻是何等人物,早料到他會來這招,為了堵他的口,才會多忍耐了半個月,今日他們可是有備而來的。
唉!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認輸的份了。郝瑟有氣無力的說:「願賭服輸,贏的人說話,把條件開出來吧!」
「別怕,我們不會害你,也不會為難你,很簡單的。」
「是嗎?恐怕你的簡單,就是我的夢魘。別囉唆了,快點說吧!」郝瑟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回公司上班,二是你想辦法讓糖果住進你家,一星期以內要完成。二選一,哪個?」
「等等,仲秋,你也是輸家,哪有開條件的資格,贏的人可是念岑,該由她說話才對。」差點就讓仲秋蒙過,還好他夠精明,還清楚記得當日的賭約。
「就是說嘛!贏的人是我,老公,你急個什麼勁?該我說話了。」說完,念岑對丈夫甜甜一笑。
這看在郝瑟的眼裡,早先的不祥預感又跑出來了,他瞥見後座相視而笑的夫妻,心裡暗道一聲:慘了!
「郝瑟,你聽好了,夫妻是一體的,仲秋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不過我有一點要補充,那就是若是你選了第二條,卻又無法如期完成的話,對不起,恐怕得請你回公司乖乖的上班,夠寬容了吧!」
「老婆,高招!」仲秋沒想到要來這招,差點就讓郝瑟找到漏洞。
他就知道,輸了一定又是老調重彈。選一是萬萬不可能,只有害處毫無利益可言;選二嗎?似乎是利多於弊。郝瑟仔細想了想,終於決定了,「我選二。」
好耶!仲秋與念岑皆在心中痛快的大喊著。這對各懷鬼胎的夫妻,一個是欲剪唐珂與洪孺的紅線,另一個則是欲牽唐珂與郝瑟的這條紅線,巧的是月老全應了他們的希望,剪了一條紅線,也繫上另一條紅線。
※ ※ ※
「睡不著?」唐珂哄睡郝慈後,來到客廳,卻見郝瑟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天天都失眠,只不過今天比較嚴重些。」他向後靠在椅背上,無奈的望著天花板。
「是不是沙發睡得不舒服?那床給你睡,我睡沙發好了。」
她很明白那張沙發雖然夠舒適,不過長度與寬度對郝瑟而言,顯然是小了點,無怪乎他會失眠。
「換床睡,我也未必會睡得好。」
事實上,要他睡得好,就只有完成約定,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再不開口,他就得規規矩矩的上班了。他好煩躁,這又不難啟齒,怎麼他就是開不了口?他在怕什麼?
「那你想怎樣?睡床或沙發?」總不能就這樣耗到天亮,她累得很。
「我想……」郝瑟直起身來,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過去坐?沒事坐這麼近幹嘛?她挑高細眉,目光警戒的盯著郝瑟,「有話你說,我站這兒聽就可以了。」
郝瑟深信近距離所產生的壓迫感,容易使人屈服,尤其是用來對付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拉著她坐在身旁,以指尖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凝視她的明眸,輕聲道:「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哪裡不同了?」
當他的手觸碰到她時,她的心跳立刻加速,她忙著鎮定亂跳的心,哪有心情注意他哪裡不一樣了?
「快告訴我,哪裡變了?」
「沒有,沒有不一樣啊!」她慌亂的回答。
笨蛋!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連小曲都不如。
懊惱、懊惱、真是懊惱啊!郝瑟猛爬著頭髮想辦法,突然茶几上的照片,讓他靈光一閃,他拿起相框擺在自己臉旁,「有沒有不一樣?看仔細一點。」
唐珂看著他奇怪的舉動,不禁想:這個人有毛病啊?有事直說就好了,拿個照片比來比去讓她猜,多費時啊!雖然如此,她還是湊近他瞧個仔細。
「怎樣?」郝瑟急切的問道。
「眼眶四周好像變黑了。」她再湊近郝瑟仔細看了看,「真的變黑了,你的黑眼圈滿嚴重的。」
「我們來改善一下這種情形,好不好?」
「沒問題,我去幫你請教美容師改善的方法。」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黑眼圈嘛!
「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我要的是對症下藥,你懂不懂?」時間愈來愈緊迫,他快急死了。
「不要把我當白癡,是你自己語焉不詳。」她不高興的回道。
「對不起,我可能急了點,那我直截了當說好了。」沒辦法,迂迴了半天,想要讓她自己開口說,卻一點效果也沒有。「我想……請你住進來,就近照顧小慈,不用兩邊奔波,如此你我都不用被打斷睡眠了,如何?」終於說出來了,他心裡總算舒坦些了。
「嗯……」唐珂微蹙著眉沉思。
郝瑟頻頻盯時鐘,就快天亮了,八點是他的最後期限了。他瞥了眼唐珂,發現她一點動靜也沒,於是他急得雙手用力抓著她的手臂道:「要就點頭,不要就搖頭,就是別發呆。」
「好痛,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快放手。」唐珂驚慌的說著。
「真的?你答應了,太棒了!」
他終於擺脫夢魘了!過於欣喜的他,不假思索的給了唐珂一個熱情的擁抱與短暫的吻。
四片唇瓣相接的剎那,兩人皆露出詫異的神情,紅潮隨即染上了唐珂的臉頰,而他們也意識到不該有此親密行為,迅速分開,異口同聲的道歉。
「對不起!」
※ ※ ※
「大哥、二哥,都幾點了,你們怎麼還不去上班?」唐珂一踏進家門,發現他們兩人宛如門神般佇立在客廳的門前。
「我們是特地等郝瑟一起去上班的。」說著,仲秋微笑的對好友說:「早啊!可以走了吧,郝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