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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茱麗·嘉伍德

  回想起童年往事,妮可感到一陣甜蜜。不錯,對男人而言,家庭應該是安全、快樂還有愛的天堂。

  讓羅伊生活在地獄中的誓言已被忘記了。她若像個焊婦,受害的只是自己。她已經長大了,應該像個成人的樣子。

  此外,她還要顧慮到尤里,他出生時,母親就過世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妮可越來越相信他父親也已不在人世,否則,他應該會派人傳話給她。

  如今,尤里只有她和傑堤兩個親人,羅伊當然也是。他願意做尤里的父親嗎?他會把父親應該教導兒子的事,都教給那孩子嗎?妮可想起羅伊到修道院接她時,抱著嬰兒的模樣是那麼溫柔。也許,到了適當的時候,他甚至會把孩子視如已出。

  尤里需要一個平靜的家,妮可立刻決定把她的苛求態度放到一旁,她要改變一下自己,順從一點,和丈夫和平相處,同時,她也要教會他順從一點。

  妮可一邊想著自己的新計劃,一邊靠緊丈夫一點。

  他叫她安靜別動。

  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睡意和怒氣。但是,他下令的時候,仍然揉了揉她的背。

  她滿足了。未來似乎充滿了希望,她心裡都已經計劃好了。

  一切都很簡單。羅伊是訓練男人的高手,幾年前,威廉發現他的才幹時,他的職責就已經決定了。梅蒂曾經提過羅伊一些英勇的故事,令她的印象相當深刻。

  妮可決定不干預丈夫的主要工作,他訓練戰士時,她預備毫不插手。

  但是,她才剛剛決定了自己的職責,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始,只有一點可以確定:她和羅伊一定要和平相處,她非要讓他學會這一點不可。

  對,就這麼辦,羅伊訓練他的男人。而她來訓練他。

  夜裡,她夢到他們此後永遠快樂地相處,但是第二天早上,妮可確信未來會充滿平安快樂的夢想,又遭到嚴厲的考驗。

  隊伍前進了大約一小時,來到通往山頂的一條窄道。羅伊沒有走在隊伍前面,而是在中央。妮可自行騎一匹馬在他身後,疆繩纏在她腕間讓她不必握住。

  羅伊突然叫隊伍停下,騎到隊伍前面,留下妮可在山腳,他自己則帶領二十名士兵先行騎向上面的山脊。

  羅伊覺得,這地方是埋伏突擊最理想的地點,窄窄的羊腸小道,只能容納單騎前進。

  二十名土兵在山脊上排好陣勢,張弓以待之後,羅伊再回來接妮可。妮可覺得羅伊過於謹慎,他們已經快回到家了,反抗軍有更好的事要做,不會來攻打一座孤堡。

  羅伊緊繃著臉,妮可告訴自己,還是把這些話藏在心裡的好。雖然看來有些過份,不過他畢竟是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

  攻擊出乎她意料的發生了,時間就發生在最後一名士兵到達山脊的時候。

  羅伊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刻包圍住她,用盾保護著她。

  周圍的山上,箭像雨一樣飛過來。攻擊者佈滿了山頭。

  妮可看見羅伊策馬飛奔,抽出劍在頭上揮舞著。這個動作是有意義的,也相當嚇人。妮可喃喃祈求上帝保佑她的丈夫。

  她背後的士兵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妮可回過頭,看到後面山上出現了更多反抗軍。

  妮可身邊的士兵,立刻改變戰術。一名士兵用力拍拍妮可的馬,大聲叫她往西奔馳。

  妮可無法有力地抓住韁繩,控制她的坐騎。馬向西奔,一名士兵大聲叫她不要騎向羅伊的方向。

  妮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要找到她丈夫,確定他安全無虞之後,再躲避起來。她一邊不停地祈禱,一邊著急地用眼光四下搜索。

  妮可終於看到羅伊了,他和第一批反抗軍轉眼就要短兵相接了。

  老天,他的身材為什麼要那麼高大呢?敵人一眼就可以找到,而且一定會首先攻擊他。

  妮可想要放慢坐騎的速度,她不想妨礙丈夫。一旦分心,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她策馬西行時,注意力被山頂的一樣東西吸引住了。一道陽光從敵軍的盔甲上反射過來,使她一時視線不清。

  她更換一下坐姿,再抬起頭來。一名身穿撒克遜戰袍的孤騎,突然高舉著手示意其餘騎士進攻。大約有五十名撒克遜士兵,高呼口號,衝下山脊。

  妮可無法把目光從那名領袖的身上移開,陽光像鏡子似的,使他的距離看來比實際更近。那名領袖在馬背上轉身拿箭,妮可看到他的側面。

  此時,她才明白自己何以看得呆了。

  那名撒克遜領袖正張弓對著一個目標。

  妮可放聲大叫。

  她哥哥桑頓還活著,而且正準備射死羅伊。

  第九章

  羅伊聽見妮可尖叫時轉過身。他放慢坐騎的腳步,而她策馬全速馳近。她來到他身邊,猛地撲進他懷中。

  她及時趕到,承受了原本瞄準他的一箭。箭上的力道將她猛然拋向他。他接住她,隨即企圖將她按倒在腿上,好用手中的盾牌加以保護。這時他發覺妮可竟被釘在自己身上。那支箭穿透她的肩膀,刺進他腿上鱗片狀的錯甲中。

  羅伊的怒吼在山脊之上迴盪。他將坐騎掉頭,催促它奔向西邊樹林尋求屏障。妮可金色的長髮覆住了傷處,洛倫雖不曾目睹她中箭,男爵的吼聲卻也令他明白女主人有難。這名家臣示意三名身經百戰的士兵跟上領主,又命另一名士兵指揮這場惡戰,立即尾隨男爵進入林中。

  羅伊以為妮可已暈厥,心想這倒是好事,如此她便不至於感到箭技自肩頭拔出的痛楚。

  他正欲下馬時她說道:"原諒他吧,羅伊,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羅伊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這時她癱倒在他懷中,他心知此時此刻她是無法回答任何問題了。反正他一時之間也提不出合邏輯的問題,剛才這件事所引發的狂怒已佔據他全副心思。

  洛倫躍下馬,將斗篷鋪平在地。他伸手去接妮可,以便讓羅伊下馬且不必驚擾妮可。羅伊搖頭。"她被釘在我身上。"他宣稱,語氣悲憤。

  他不讓家臣幫忙,以顫抖的手拉出嵌在錯甲上的箭頭,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方才下馬。他幾乎無法忍受接下來所要受的折磨。他將妮可綿軟的身軀放在斗篷上,折去箭頭,隨後拉出箭桿。

  她叫了起來。那聲音撕扯著他的心。鮮血自她的傷口泉湧而出,沿著他的手臂往下流,他低聲斷斷續續地安慰她。

  說起療傷,洛倫可比他的領主高明多了。羅伊頭腦明白,但心裡硬是不肯放手。洛倫試了三次,他的領主才准他靠近妮可。

  洛倫將火焰般的液體傾注她的肩頭時,她正自昏迷中甦醒。這回她並未尖叫,而是狂吼,並且盲目攻擊帶給她痛苦的人。羅伊不得不按住她。倘若她手中有刀,八成已把努力施救的洛倫給殺了。

  洛倫臉上關切的神情,終於穿透她的恍惚狀態。她神智忽然一清,這時她覺悟到是自己正在大叫,急忙收聲。

  羅伊跪在她身旁,手按著她另一邊肩膀。妮可瞥見他嚇人的表情,幾乎又昏了過去。天啊,他看來怒不可遏。他好像想殺人,她想道,而他又那樣死瞪著她,她只能認定自己便是他心目中的犧牲者。他怎能對她發脾氣?她剛剛救了他一命,不是嗎?

  嗅!天啊,她的哥哥桑頓想要羅伊的命。這委實太讓她無法接受了。親愛的上帝,她該怎麼辦?桑頓仍然活著,但還能活多久呢?

  洛倫以匕首割開她肩上的衣衫,她扭頭去看傷處。

  妮可心知這傷不會致命。傷口很深沒錯,不過出血情形只剩涓涓細流。

  羅伊扳開她的臉。"別看,"他命令道。"看了只會讓你害怕。"

  他聲音發顫,她心想是因為他強忍著不對她吼叫的緣故。

  桑頓尚在人世,而且企圖謀殺羅伊的性命。若有機會,他的丈夫必將殺死桑頓。她該怎麼做?

  她決定採取懦夫的作法。她掙扎坐起,立時假裝這麼一動令她暈眩。她偎向羅伊身側,楚楚可憐地低聲懇求他環住自己的腰,隨即閉上眼睛。

  不料她真的感到一陣反胃,她不能確定是由於自己作假抑或失血情清形較她所知的嚴重。

  洛倫掀起她的裙擺,撕下一截襯裙,開始包紮她悸痛的肩部。

  妮可低頭看著裡住雙手的粗糙繃帶,自己這副慘狀令她不禁搖頭。自從遇見羅伊,傷害和屈辱便接鍾而至。假使如此繼續下去,不出一星期她就會送命。

  她正要開口向丈夫這麼說,以便刺激他的自尊,但片刻前她才偽裝的暈眩感覺再度出現。這回她要求羅伊摟緊她時可不是作假。

  "不曉得我是要吐了還是要暈過去了。"她低語。

  羅伊一心但願她會暈過去。根據經驗,她一旦暈厥就容易擺佈了。

  "她又睡著了。"洛倫表示。

  羅伊頷首。他說話時聲音沙啞。"她失血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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