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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茱麗·嘉伍德

  她不敢看他,閉上眼睛,內心充滿恐懼和羞恥。

  "  不。"

  他怒喝,聲音粗暴,梅德琳沒得到任何安慰,她覺得受傷和委屈,他們做愛的熱焰已經熄滅,代之而起的是落寞,失敗的絕望情緒。天啊,她開始哭泣。

  鄧肯沒有注意她,因為他剛適應這個事實,這個發現使他躊躇不前。這個無禮、不可思議的女人哭得這麼大聲,好像要把死人叫醒,但也哭得令他心焦。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梅德琳口中的阿契裡斯。阿契裡斯發現自己的弱點時一定很不高興,而且跟他一樣,非常懊惱。

  鄧肯不知以後該如何遠離她,他需要時間、距離。梅德琳一在他身旁,他就會六神無主-這很令他憤怒。

  鄧肯大聲長歎,他知道現在梅德琳要什麼了,挫折地低吼一聲,鄧肯把被單拉開,將她擁入懷中,也告訴她停止哭泣,但她猛然回絕,繼續流淚,直流到他的頸項。

  梅德琳想告訴他,她鄙視他,自己永遠不再對他說話,他是她遇見最無情、最令人難以忍受的男人,但她必須停止哭泣,否則他聽起來會覺得她的話只是可憐兮兮,毫無威力。

  "  你現在後悔嗎?梅德琳。"  他問,再也受不了她的哭聲。

  她點頭,撞到他的下巴,"  是的。"  她回答,"  很明顯,我沒有愉悅你,我知道你討厭我,因為你皺眉頭,對我怒喝。很顯然地,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義務,鄧肯。"

  上帝!她真是難以預料,她哭泣是因為認為她沒有使自己滿足,這個想法令他微笑。

  梅德琳突然推開他的手,"  我再也不許你碰我。"

  她氣得忘記自己一絲不掛,鄧肯欣賞著眼前賞心悅目的景象,梅德琳面對著他,雙腿縮攏,她的豐挺胸部如粉紅玫瑰,令人無法忽視,鄧肯伸手撫觸,梅德琳輕呼,將他的手推開。

  她想拉起毛毯,但鄧肯輕易贏得這場拔河賽,把毛毯搶過來,丟在地板,鄧肯握住她的雙手,咧嘴而笑。但梅德琳用膝蓋撞他時,鄧肯的笑容消失。

  他低吼一聲,抓住她的腿,用自己的腿將她的有效地鎖住。他放開她的雙手,慢慢捧起她的臉,感覺她的心在他胸膛下快速的跳動,需要比吻更強烈的力量平息她的憤怒,"  等等,夫人,你一點也不笨拙,只是天真,你比我預想的更令我愉悅。"

  梅德琳凝視他很久,淚眼盈盈,"  是真的?鄧肯。"

  他點頭,很生氣,他發誓明天要好好地教訓她,別再質問自己的答話,後來他記起,這個誓他已經發過了。

  她被安慰了,"  你也令我愉悅。"  她低語。

  "  我知道,梅德琳。"  他拭去她的眼淚,對著她的臉歎息一聲,"  別對我皺眉。"  他命令。

  "  你怎麼知道你令我愉悅?"

  "  因為你呼叫我的名字,你求我-"

  "  我沒求你,鄧肯。"  她打岔,"  你太誇大了。"

  他傲慢地微笑,梅德琳張口想說他有多自傲,但他的嘴封住她的制止她的抗議。

  這是個熱情的吻,梅德琳不禁向他靠近,鄧肯的慾火再度上升,"  睡覺吧!"  鄧肯抽開身,"  第二次還會痛。"

  她用吻停止他的抗議。梅德琳害羞的跟他低語,這次要在他的上面。

  鄧肯微笑,仍堅持她睡覺,"  這是命令。"  他說。

  "  我不想睡,你吻起來好香。"  她輕吻他的耳垂,鄧肯的神智開始渙散,他決定停止她的遊戲,免得自己再度失去控制,他不想傷害她,但明白梅德琳很天真,根本就無法去瞭解。

  他必須讓她知道那會有多麼不舒服。他手指探進,梅德琳馬上呻吟,她的手指深陷他的肩膀,"  現在告訴我,你要我。"  鄧肯催促,聲音因慾望而沙啞。

  梅德琳慢慢弓起身,聲音混雜著痛苦與喜悅,她的胸部摩擦著他的,"  我真的要你,鄧肯。"  她呢喃。

  鄧肯剎那間失去控制,他覺得自己強壯得可以征服全世界,當梅德琳想滾開時,她搖頭。

  "  你一定要我乞求你嗎?"  她問,他想她的聲音顫抖,因她跟他一樣因需要而痛苦著。

  當他慢慢進入她時,他吻去她的皺眉。

  梅德琳與他緊緊密合,滿足地呻吟,她最後的清晰思想是她不必擺平脊背。

  ★★★

  鄧肯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實用主義者,他明白自己固執,一意孤行,但他不認為這兩項是缺陷,他喜歡遵守日常生活的僵硬模式,覺得這樣安全又舒適,而身為一個統領眾多人民與土地的領主,若沒有個固定的模式,便容易失去紀律而大亂。

  唉!大亂,這讓他想想他的小嬌妻。他知道梅德琳賦予了"  混亂"  兩字新的定義,自從下決心娶她之後,天曉得以後的日子會有多混亂難測,他對自己承認,他的婚姻是他作過最不切實際的決定。

  鄧肯認為他能繼續日常公事,不受打擾,他能像他們交換結婚誓言前忽略她的存在,但他錯了。

  梅德琳比他所想的還要固執。鄧肯討厭變化,他內心明白梅德琳一定知道他的想法。但每盜要她停止搗亂時,她會投給他無邪的眼神,然後愉快地繼續我行我素。

  喔!他美麗的妻子在他面前還是很害羞,他只要看她一眼,她馬上臉紅。他很不解,為什麼她那麼容易羞赧。但當他不注意時,她又做盡任何她高興的事。

  梅德琳帶來的改變並不小。最明顯、最不令人抱怨的是大廳的改變。沒得到允許,梅德琳便命令人把搖晃不穩的平台搬出去,那些有老舊刻痕的大吃飯桌也被移走,吩咐木匠新做一張毫無瑕疵,較小的桌子-再一次沒得到允許。

  僕人們都覺得梅德琳有潔癖,有些不正常,但沒人敢講話,他們對她的命令趨之若騖,大家都以愉悅他們的女主人為金科玉律。

  地板被擦拭,牆壁被裝飾,新的燈芯草制蠟燭,聞起來有如玫瑰香氣,在地板上排列整齊。一張繡有鄧肯藍白家飾的掛氈,掛在壁爐上方,非常引人注目。壁爐前還有兩張大椅,擺設模仿梅德琳頂樓的房間。以前大廳只是個吃飯的地方,現在梅德琳將它改成溫馨、舒適,讓大家可以來此閒聊的休閒場所。

  鄧肯注意到士兵進大廳前要先將靴土蹭乾淨。他們好像全都遵從梅德琳無言的指示,而且那些狗也被她三番兩次以計引誘到廳外階梯下了。

  吃飯時沒有人再往後丟骨頭,吉爾告訴鄧肯,梅德琳如何站在餐桌前甜美地解釋他們將像個文明人般吃飯。沒有人抱怨,這些戰士跟僕人一樣只想取悅梅德琳。

  唉!她現在是隻老虎。如果有任何僕人對威克森無禮,她便會長篇大論地勸誡他們一番。

  鄧肯瞭解她也在對他演講,她以循循善誘的方法,挑戰他的意見。他記得那天梅德琳聽見吉爾跟他談論威廉王和他的兄弟,羅勃和亨利後,等吉爾一離開大廳,梅德琳馬上告訴他,她擔憂國王的親兄弟會不忠,因為國王對他們倆都沒有給予充分的權威和信任。她以專家的語氣說道,威廉的兩兄弟一點也不感激國王,他們會不滿,甚至叛變。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女人怎會瞭解政治呢?鄧肯耐心地解說國王已賜給羅勃諾曼第,這塊土地比蘇格蘭更珍貴,他不滿的原因是他必須將稅收交給國五充當十字軍東征的費用。

  她不管他的邏輯推論,堅持他就跟國王一樣,把自己的兄弟保護在羽翼之下,不允許他們發表意見。她擔心再這樣下去,艾德蒙和吉爾會跟國王的兄弟一樣,憤憤不平。

  鄧肯最後抓住她,吻她。這是唯一能讓她轉移話題的方法,結果總是相當令人滿意。

  鄧肯告訴自己有比家務事更重要萬倍的事要做,那是將普通人變成偉大的戰士。為此,他盡量與弟妹疏遠,特別是他固執、為所欲為的妻子。

  然而,或許他能成功地推開家務事,卻無法和時時製造問題的梅德琳分開,他太忙著保護她了。

  事實上,他所有的部下也都輪流在保護梅德琳的安全。她對他們沒有一句感謝,因為她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做什麼,她的衝動,或一時興起,常常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一天下午,梅德琳急忙跑向馬廄,她由一排正練習射箭的士兵前面走過。一支箭由她頭頂飛過,發箭的士兵,嚇得跪倒在地,梅德琳跑過去,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製造的混亂。

  幾乎造成悲劇的意外不勝枚舉。他忠實的家臣安東尼,因他的職責而憔悴,雖然他從未抱怨過,但鄧肯確定他寧願打仗,也不要跟在主人老婆後面。

  思量多次之後,鄧肯知道梅德琳從小在懼怕中長大,為了躲避羅狄恩的折磨,她學習壓抑自己的感情,不大哭、大笑或表現憤怒,而跟貝登神父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些老人家則教她要做個淑女,要隨時控制約束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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