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的鼾聲打斷了她,梅德琳大怒,真希望有勇氣朝他的耳朵尖叫。
" 我才是該恨你的人。" 她調整衣服,背對他。" 我沒有妥善的計劃,我會生氣你這種想毀我名節的作為。現在,我永遠也無法擁有正常的婚姻,不過吃虧的人是羅狄恩,他也別想將我高價出售,現在他只想殺掉我。" 她低語," 這都是拜你賜。" 她嗤鼻地補上一句。
嘮叨完時,梅德琳已精疲力竭了。" 我怎麼求你對我承諾呢?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可憐的阿狄雅。" 她疲憊地打呵欠。
鄧肯移動。梅德琳睜開眼睛時,他已經靠過來了,臉靠近她的,熱氣吹拂著她的臉頰,大腿纏住她的。
老天!她正擺平脊背。
" 如果你敢非禮我,我就告訴你的愛蘭小姐。" 她怒喝道。
鄧肯挑高眉毛。" 梅德琳,你怎麼老想著我會非-"
她伸手摀住他的嘴。" 別說出來。你不會擺平我的,如果你不想……"
梅德琳的呼吸和他交流。" 你想迷惑我。" 她控訴。
" 你已經被迷惑了。" 他宣佈。
" 離開我!你跟大門門板一樣重。"
鄧肯移開重量,撐起手肘,身體仍緊靠著梅德琳。
"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何種承諾?"
梅德琳迷糊了。" 阿狄雅。" 他提醒她。
" 喔!" 她屏住氣息。" 我本來想等到明天才和你討論。我不知道你會強迫我跟你同床,本想等你心情好一點再……"
" 梅德琳。" 他低沉的怒吼顯示他耐性有限。
" 我希望你能答應阿狄雅,她有權在這裡久住,而你不強迫她出嫁,不管情況如何。就是這些。"
鄧肯皺眉。" 我明天再跟她談。"
" 你的妹妹很怕你,不敢對你說。但我跟她保證你會給她承諾,而且你會看到她恢復到以前的快樂模樣。她很擔憂,鄧肯。但如果你能卸去她心上的重擔,她會好很多。"
鄧肯想笑。梅德琳,就如他所料,當起阿狄雅的母親了。他非常高興計劃成功了。" 很好,告訴阿狄雅我答應她。我會和傑瑞商量的。" 他又加一句。
" 傑瑞必須另找對象。阿狄雅認為婚約已經破裂。更何況,傑瑞一定想娶個完璧的女子-這使我對他印象不佳。"
" 你還沒見過他呀!怎能下結論呢。"
梅德琳柳眉微蹙,其實鄧肯內心跟她一樣難過。" 傑瑞知道阿狄雅出事了嗎?" 她問
" 全英格蘭都傳遍了,這一定是羅狄恩宣傳的。"
" 我哥哥真狠。"
" 你的舅父,貝登神父,對羅狄恩有相同的看法嗎?"
" 你怎麼知道我舅舅的名字?"
" 你告訴我的。" 鄧肯微笑,梅德琳張大眼。
" 何時?我的記憶很好,但這件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 你發高燒時告訴我的。"
" 那時我一定神智不清,你偷聽我的話,真壞。"
" 無法擋住你的聲音。" 對肯想起那三天,不禁咧開嘴。" 你每件事都大喊出聲。"
他誇張了一些,想激起她的反應。梅德琳毫無防備,表情天真無邪。" 告訴我,我還說了什麼?"
" 太多了。言以蔽之-你告訴我每一件事。"
" 每一件事?" 她臉色恐慌。上帝!她羞死了。梅德琳想:自己曾說出很喜歡他的親吻嗎?
鄧肯眼光閃爍,他在嘲笑她嗎?" 我一定也說出了跟我上過床的所有男士的大名。"
" 是嗎?遊戲結束了。" 鄧肯的聲音溫柔得像在愛撫她,梅德琳不知該如何是好。
" 你是什麼意思?" 她問。
鄧肯微笑。" 你的話太多了。" 他告訴她," 這是你該改善的缺點。"
" 不可思議," 她辯駁。" 這整個星期,我幾乎沒和你說過話,你一直忽略我,又怎能肯定我的話太多呢?" 梅德琳大膽地戳他的肩膀。
" 我沒有武斷,我說的是實情。" 鄧肯盯著她藍眼中的怒火。釣她上鉤很容易。他知道自己的話對她傷害不大,他很喜歡梅德琳倔強的神情。
" 我說出心事,讓你很不悅嗎?"
鄧肯點頭。他的樣子很淘氣,一綹頭髮落到前額,咧嘴而笑。
" 那我就閉嘴。我發誓永不再對你說話。這樣你高興了嗎?"
他再度點頭,但這次較慢。梅德琳深呼吸,準備告訴他他是個粗野的傢伙。但他低下頭,摩擦她的唇,使她逐漸屈服。
鄧肯的舌頭在慢慢對她做愛。梅德琳難以抵擋地張開嘴。他感覺到她體內熱火竄起,他的手與她的頭髮交纏。
老天!他要她。他們的吻由溫柔轉成狂烈的激情,兩情繾綣,直到鄧肯知道自己該停止了。但他要拉回時,感覺梅德琳的手羞怯、遲疑地輕撫著他的背部。鄧肯低吟一聲,陷入更深的喜悅。他們的嘴唇火辣、濕潤、緊貼。
梅德琳全身發顫,聽見她嘶啞的呻吟,鄧肯不情願地移開她。
梅德琳的雙眼因激情而朦朧,她的嘴唇腫脹,潤紅,似乎在邀請他再度品嚐。鄧肯知道不該玩火,但他的意志背叛了他。挫折的低吼一聲,鄧肯滾過來,拉她靠近自己。
梅德琳想哭,有明白自己為何繼續讓他吻她。更重要的是,她無法停止,她覺得自己跟妓女一樣地放浪。
鄧肯輕輕一碰,她就融化了。她的心在打鼓,手掌發熱,充滿無法止息的渴望。
聽到他的低吼,梅德琳推想她的吻一定觸怒了他。梅德琳很惱怒,決定拉開距離。當她扭動身體時,鄧肯發出粗啞的呻吟,他的手移到她的臀部,緊緊按住她。
多麼矛盾的人!他不瞭解穿著長外袍睡覺多麼不舒服嗎?她再度移動感覺他在顫抖,梅德琳想,他要開口罵她了。
但梅德琳已經累壞了,沒力氣煩惱他的脾氣。呵欠一聲,她睡著了。
這對鄧肯是最大的挑戰,如果她再動一下,他就完了。
鄧肯從沒要一個女人像要梅德琳這麼殷切。他閉起眼睛,氣息不勻。梅德琳偎向他。他開始倒數到十,希望能控制自己。
懷中的無邪美人,完全不知道她的魔力。她這個星期幾乎使他瘋狂。他想她走路時款擺纖腰的模樣,想她的一顰一笑。他懷疑梅德琳對別人是否也有相同的影響力。唉!他看見他的士兵,眼神跟著她轉。即使他最忠心的家臣,也是他最親近的朋友-安東尼,對她也改變態度了。一開始他沉默、皺眉,但後來幾乎都是安東尼在說話。他沒有跟在她後頭監視,而是伴在她身側-這正是鄧肯想要的位置。
他不怪安東尼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但吉爾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弟弟顯然迷上她了。這目前仍是個問題。
梅德琳又在蠕動了。挫折地低喊,鄧肯掀被下床。梅德琳動了一下,但仍然沉睡著," 睡得像個無知的嬰孩。" 鄧肯呢喃,走向房門。
他要再度回到湖迷,但這第二度的游泳,不會像第一次那麼舒服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晚泳次數愈來愈多,冰涼的湖水對他而言是冷卻體內慾望的最佳選擇。
輕歎一聲,鄧肯關門離去。
★★★
" 唉!阿狄雅,有時候如果出生的孩子有缺陷,斯巴達的父親們會把把孩子由窗戶丟下去,或丟下懸崖。我知道你很吃驚,但貝登神父告訴我這些故事時,從不吹牛。"
" 斯巴達的婦女又是何種情形?你的貝登神父有告訴嗎?" 阿狄雅興致高昂地問道。她看著梅德琳重新打掃和安排自己房裡的傢俱。阿狄雅已經說過她不該常常如此辛勞,但梅德琳固執的個性容不得別人和她爭辯。
自從梅德琳被迫和阿狄雅碰面後,已經三個星期了。阿狄雅自說出心事之後,心中的罪惡感和痛苦頓時減輕不少。她信任梅德琳的意見,接受了往者已矣,來者可追的觀念。梅德琳寬大、無私的友誼,清除了阿狄雅淤積內心的疑難。上個月她的月事正常了,這更令她如釋重負。
梅德琳替她打開了另一個境界,她為梅德琳豐富的知識所驚,每天都等著她說新的故事。
看見梅德琳的臉時,她笑了。她的朋友鼻樑上沾著灰塵,綁住頭髮的藍絲帶,常不聽話地掉下來。
梅德琳停止打掃,她靠著掃帚柄。" 我知道你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她暫停,掃開落在額前的秀髮,但在額上留下了新的灰塵。" 我相信斯巴達的女人跟男人一樣糟。不止如此,我還懷疑她們何以自處。"
阿狄雅呵呵笑。她的笑聲溫暖了梅德琳的心。鄧肯妹妹的改變非常令人高興。她的眼神又重新有了光彩,最近也常常露出笑容。
" 現在新的神父已經來了,我們絕不能讓他聽到你剛才說的故事。" 阿狄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