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笑得差點嗆到。「不,她不會要你跪的。」
「她不會,可是黑心哈利會。」凱恩回答。
「誰是黑心哈利?」理察問。
「納山,你跟他們解釋,」凱恩吩咐。「我要去追潔玉。」
「她又走了?」納山問。
凱恩站起來走到門口。「那還用說。我從來不犯同樣的錯誤,納山,我會盡快回來。」
他直接往馬廄走,少了一匹白色的母馬。他問馬廄的人。「你派了多少人跟蹤她?」
「三個。」僕人答道。
凱恩選了一匹黑色的駿馬,一躍而上,奔馳到他產業的邊緣,在一座小茅屋旁找到潔玉。她站在一條小河旁,讓馬飲水,凱恩穿過樹林,策馬疾行。潔玉聽到馬蹄聲,連忙轉身奔入林中,但是被凱恩從馬上攔腰抱走掉轉馬頭,向大屋奔去。
滕斯等在大門口。凱恩把潔玉拉進屋內。「把她鎖在房間裡!」他大聲命令。「在她窗子底下放兩個警衛。」然後他把潔玉交給滕斯,滿面怒容地回到書房。
「我想你大概抓到她了。」納山問。
「那還用說,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逃。」他坐回到書桌後面,臉上不禁露出微笑。「好了,我們回到正題,你們談到什麼地方?」
他們繼續討論潔玉抄下來的信,直到十二點,才分別就寢。凱恩直接到潔玉房間,他打開鎖住的門,遣散警衛,然後進去。
潔玉躺在床上專心看書,沒有理會他。
「這裡光線太暗,不適合看書,」他說道。「而且壁爐裡應該添一點柴,冷得要命。」
她還是沒反應。
「不要假裝我不在這裡,那太荒唐了。」
「像交還每一件我偷回來的東西那麼荒唐?」她頭也不抬地說。
凱恩在床邊的小桌上加了兩根蠟燭,再走到壁爐旁加柴。「滕斯來過嗎?」他問。
「滕斯早睡了。」她淡淡地回答。「你可以做個好管家,你的手下把你訓練得很好。」
他沒有被她激怒。「你大概又想吵架了,可是我不會上你的當。」
「我才不想吵架呢!」她用力合上書,看著他蹲在壁爐前工作。
在火光中,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他的襯衫開到腰際,袖子捲到手肘,身上結實的肌肉隱隱可見。潔玉覺得他真是全世界最迷人的男人。
凱恩轉身對她微笑,溫柔的眼神觸動了她的心靈,他是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感情豐富又穩重可靠。他需要的是比她更好的女人,為什麼他自己不明白?
她淚水盈眶,全身開始顫抖,好像突然置身於冰雪之中。永遠不要讓我離開你,她突然想道,讓我永遠待在你身邊,永遠。
喔,天啊,她多少希望能夠愛他、倚靠他。
但是如果他中途拋棄她、離開她,那麼她要怎麼辦?她還活得下去嗎?
潔玉的臉色雪白,凱恩連忙站起來走到她床邊。「親愛的,怎麼回事?」
「沒什麼,」她喃喃細語。「只是有點冷,你上床來好嗎?」
她掀起被單要他上業,他卻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床羊毛毯,蓋在她身上。「有沒有暖和一點?」他問。
「謝謝你。」其實她心裡很失望。
「如果你還不大累,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到床上來問嘛,」她提議。「這樣你會比較舒服。」
他搖搖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把腳蹺在她身邊。「這樣就可以了。」
她好想要他。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火,她不禁焦躁起來,這男人比誰都精明,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感受?她剛才一直叫冷,為的就是要讓他擁入懷中,讓他親吻,然後……她歎一口氣。凱恩顯然是不瞭解她的需要,又要開始問那些討厭的檔案。
她盡全力集中心思才能回答他的問題,而且她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免得他那迷人的微笑使她分心。
「潔玉?」
「什麼?」她好像嚇了一跳。
「我剛才問你,你是否讀過那幾個威廉的檔案。」
「你是這樣問的嗎?」
凱恩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回答……」
「我讀過,」她打斷他的話。「你想聽聽看嗎?」
「我要聽,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她的臉蛋立刻紅起來。「喔,沒有,」她連忙回答。「好吧,我開始了……」
這時有人敲門,納山探頭進來,看到凱恩時,他皺皺眉頭。「你在這裡幹麼?」
「跟潔玉談話,」凱恩回答。「你做什麼?」
「我睡不著。」他光著腳走進來,走到壁爐旁邊靠著,他沒穿襯衫,露出背上纍纍的傷痕。
「這裡有件凱恩的睡袍,拿去披著。」潔玉指著一張椅子。「納山,不要感冒了。」
納山乖乖穿上,然後悠閒地坐下來。
「回去睡吧,納山。」凱恩命令。
「我想問我妹妹幾個問題。」
房間門沒關,過了一會兒,理察也踱了進來,他穿著寶藍色的長睡袍,似乎很興奮能在這裡聚會。
潔玉把被單拉好,看著凱恩,觀察他的反應。
他一很無奈的樣子。「拿一張椅子過來坐吧,理察。」
「非常樂意。」他對潔玉笑一笑。「我睡不著,所以我來這裡看看,如果……、
「如果她還沒睡,你就可以問她一些問題。」凱恩接了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理察笑道。「納山,麻煩你去叫李昂過來,他一定也有不少問題。」
「他可能睡了。」潔玉說。
「他房間在我隔壁,我聽見他在踱步。那個該死的裁判庭,把我們搞得心神不寧。」
過了一會兒,納山和李昂一起回來,潔玉覺得很荒唐,她人在床上,身上只穿著睡衣。「我們為什麼不到樓下書房去談?」她提議。「我可以……」
「這裡就好。」凱恩打岔。「李昂,潔玉要念威廉的檔案。」
「我要一字一字重述嗎?」她問。「那可要花很長的時間。」
「從最重要的部分開始。」理察指示。「李昂和我明天一起回倫敦,會再去查一遍。」
潔玉聳聳肩。「那我就從狄威廉開始。」她靠著枕頭開始背誦。
李昂和理察這才真正見識到她不凡的記憶力,大表驚歎,不時打岔問她一些細節。一直到凌晨兩點鐘,她才背完那份冗長的檔案,已經呵欠連天,睡眼惺忪了。
「我們都該就寢了,」理察說道。「明天早上再繼續工作。」
他們正要退出房間時,潔玉突然叫道:「理察爵士,如果你們要找的威廉不在我看過的檔案裡面,怎麼辦?」
理察轉身。「你看過的檔案只是一個開端,我們還要進一步做詳細檢證才能確定,閱讀第一份相關的檔案,那要費不少時間,不過我們一定會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把裁判誕的成員一個一個揪出來。」
「有沒有可能他們現在全死光了?」潔玉問。
她看起來滿懷希望,理察真捨不得讓她失望。「應該不至於,」他說。「既然有人追那些追得那麼緊,所以裁判庭的成員應該還在世。」
理察、李昂和納山魚貫走出房間,潔玉鬆了一口氣,又可以和凱恩獨處了。她覺得很疲倦,又心事重重,急需要他的撫慰,希望他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摟著,永遠也不放開。她拉起被單,拍拍床墊,示意他上來。
「晚安,親愛的。」凱恩走到床前,俯身親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吹滅蠟燭,轉身走出門外。「祝你有個美夢,甜心。」
房門輕輕關上,她仍然很震驚他竟然丟下她一個人。
他不要她了,這個想法刺痛了她的心。她搖搖頭。不,不可能的,他只是因為她不聽話,到處亂跑而生氣……而且他一定累了,今天他做了不少事。
真可惡!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該丟下她一個人。
她沒有做什麼美夢。她被可怕的黑暗包圍著,覺得四周好像有許多鬼在繞圈子,而她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她被自己的呻吟驚醒,立刻轉身想擁抱凱恩,接受他的撫慰。可是他不在那裡。
她顫抖著踢掉被單,走到窗口,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想著自己悲慘的處境。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又煩又累又冷,她終於放棄,決定去找他。
門一打開凱恩就醒過來,她站在門口。「我不會跳舞。」她說道。同時用力關上門,走到床邊。「你最好早點知道,我也不會做針線活。」
他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她忍不住推推他的肩膀。「怎麼樣?」她問。
他還是不回答,但卻掀開被單,潔玉立刻脫掉睡袍,躺在他身邊,他立刻把她擁入懷中。她不再顫抖,不再害怕,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黎明時分,他把她搖醒,跟她做愛,兩個人都滿足了之後,她又沉沉入睡。
下一次她被搖醒,已經快中午了,凱恩穿得整整齊齊,溫柔地催促她張開眼睛醒來。可是她不想起來,只想把被單踢開,要他到床上。凱恩卻用被單把她裹得緊緊的,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不解風情,直到她睜開眼睛,才看到滕斯也站在她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