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他便帶著一臉疲憊的神情來到公司,不到下午,整個公司的人紛紛爭相走告,除非不得已否則千萬別接近總裁的辦公室,因為那兒正刮著起碼十級的颱風,進去的人很少可以全身而退。
而子敬卻還在納悶,怎麼今天的公文變少了呢?聽到敲門聲,他眉頭緊皺,不耐的叫著,"進來。"
"哇!二哥,你是吃了火藥嗎,怎麼你的員工都不敢靠近你呀?"寶貝一進門便直嚷嚷著,然後將手上的公文堆放在子敬的辦公桌上。
子敬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麼?"
"是要給你看的公文,我看你的女秘書在門口徘徊了半天,就是沒勇氣送進來,只好大發慈悲,幫她這個忙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臉色不善的瞪了妹妹一眼。
"有!"寶貝用力的點頭,然後說道:"被你這麼看一下,我的腳還在發抖呢?你說可怕不可怕?"說著她還故意抖了幾下。
"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我看該發抖的人是我。"他沒好氣的瞪了寶貝一眼,才又說:"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寶貝也不拐彎抹角的直問道:"我想知道你跟漫妮怎麼了?"
聽到漫妮的名字,子敬的臉色馬上大變,一臉陰森的說道:"什麼事也沒有。"
平常人見他這種神情,早就嚇得襟若寒蟬了,偏偏寶貝不是被嚇大的,她依然神色自若的說:"我才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
"你絕不會無端醉酒,而漫妮也不會不接我的電話,我要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固執的想知道答案。
子敬咬牙道:"無可奉告。"
"好吧!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我就每天來吵你,吵到你說了為止。"說著她就坐在子敬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托著腮幫子盯著他看,然後嘴巴哼著歌,腳還跟著打拍子。
"你……"子敬無奈的看她一眼,決定不理她,拿起桌上的文件開始看,但定力再高的人也沒辦法忽略寶貝的存在。他不禁要問,上天怎麼會派這個剋星來當他的妹妹?
終於他咬緊牙關,用力合上手中的文件,怒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絲毫不受影響的看著他的臉,輕鬆道:"當然是想知道你跟漫妮的事羅!"
子敬掙扎了半天,終於換上了不在乎的神情說道:"我看到她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在一起吃飯,我過去質問她,結果還被羞辱一頓,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吧!"
寶貝聞言生氣的跳了起來,指著子敬的鼻子怒問道:"你去質問她!你憑什麼?"
"就憑我……"他啞口無言了。
"你曾給漫妮任何承諾嗎?"
"我……"
"我看你八成連一朵玫瑰花都不曾送過她,對不對?"她不等子敬回話,便接著說:"那你憑什麼干涉她的交往,哪怕某天她是嫁給了別人,你都沒有資格過問,更何況是跟別人吃飯。如果不是你的口氣太差,我想漫妮也不至於說重話。"
寶貝越說越氣的兜著圈子,"難怪她不接我的電話,我想漫妮心裡一定比你不好受,你慢慢的在這裡發你的脾氣吧!我要去找漫妮了。"
寶貝氣憤的往外走,到了門口忽然又回頭,嘲諷道:"記得提醒我明天送塊牌子給你。"
"什麼牌子?"他警戒的看著一臉怒火的妹妹。
"內有惡犬,請勿進入。"說完話,她用力的甩上門。
"你……"子敬哭笑不得的瞪著關上的門,然後靠向椅背。
寶貝的話使子敬陷入了沉思,他仔細的回想看自己說的話,天啊!我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我簡直把漫妮說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的女郎,我……我怎麼可以這樣?強烈的自責之後,他終於開始分析自己的心。
以前就算與他交往的女人當面告訴他,"我明天要結婚了。"他也都能眉頭不皺一下的說:"恭喜你,我會請王秘書送上我的賀禮。"
為什麼漫妮不過與人吃一頓飯,他就打翻醋罈子……醋罈子?他在吃醋?為什麼?一連串的問題轟向他的腦袋。其實答案就在他的心中,他愛上了漫妮,卻又自欺欺人的漠視一切。
天啊!我怎麼能盲目至此呢?漫妮呢?她是否也愛著他?就算她愛過他,但她的愛經得起他的摧殘嗎?他心痛的想著自己該如何挽回這一切。
漫妮當時痛苦的臉色、指控的眼神,在在的鞭苔著他的心,他不由得眉頭緊皺的想著,漫妮會原諒我嗎?會嗎?他把手插入頭髮中,陷入了痛苦與不安的思緒中。
※ ※ ※
寶貝坐在丈夫的車上,雙手交胸,嘴裡不停的罵道:"二哥是王八烏龜蛋、混蛋、臭雞蛋……"
恆帆瞄了一下氣嘟嘟的嬌妻,笑道:"好了啦!寶兒,你一上車就罵個沒完,不累啊!"
"都是你不好。"寶貝已把箭頭指向丈夫。
他楞了一下,無辜的問道:"天地良心,我又怎麼了?"
寶貝轉頭瞪了丈夫一眼,嬌嗔道:"你剛才應該跟我一起進去的,那就可以替我教訓一下二哥。"
"拜託!我要是跟你一起進去,你八成什麼事也問不出來。"
"為什麼?"寶貝好奇的看著丈大。
恆帆憋著笑道:"我要跟你一起出現,你二哥會冷冷看我一眼,然後說:'請把危險動物關在家中,不要讓她出來咬人。'你說,這樣你還問得到真相嗎?"
"說得也是。"寶貝點頭,不對,他剛才說……
"喂!誰是危險動物來著。"她生氣的擰了丈夫一把。
"哎呀!"恆帆慘叫一聲,誇張的說:"你想謀殺親夫啊!"
寶貝賞了他一個大鬼臉。
見妻子的可愛表情,恆帆忍不住爽朗大笑,他就是喜歡妻子活潑快樂的模樣。雖然人人都說他太寵老婆,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本來嘛!娶妻就是要回來好好寵的,不是嗎?
紅燈亮起,恆帆慢慢停下車子,突然一輛機車從旁邊呼嘯而過,引起了恆帆的注意力。
"咦!前面那個人好像是漫妮。"恆帆指著前面的女騎士說。
"對!是她,她怎麼騎這麼快?"寶貝心裡突然閃過不安的念頭。"恆帆,咱們快點開到她旁邊。"
恆帆苫笑一聲,"寶兒,你老公開的是車子又不是飛機,前面那麼多車子怎麼過去,等一下紅燈過了,我們再慢慢趕上她不就得了,反正看情況她也是要回家嘛!"
"那我先下車去叫她……"
"我不准,這裡是大馬路耶,太危險了。"恆帆什麼事都可以順著她,但事關她的安危,那鐵定沒得商量。
"可是……"寶貝一臉不安的看著漫妮的背影。
恆帆看妻子一臉不安,關懷道:"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她苦惱的搖頭,說不出自己的感覺。
就在這時,綠燈終於亮了,漫妮的機車直直的衝了出去,緊接而來的是一聲巨響。
"不——"寶貝的驚叫夾雜著金屬碰撞聲,在街道上迴響著。
"我很高興你對工作有這麼高的熱忱,但工作就是工作,不是用來逃避現實的工具,你還是回去休息幾天吧!"陳浩一臉平靜的看著漫妮,從小看著她長大,她有心事他不會看不出來?
"可是我真的沒什麼事做,所以……"
"不行,你已經一連接了好幾個案子,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漫妮不死心的求道:"社長,我……"
"漫妮,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很好啊!"
"那你跟子敬交往得如何?"
"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更談不上交往,我高攀不起!"漫妮臉色大變的說著。
陳浩眉頭緊皺的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激動,你們之間……"
"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漫妮立刻矢口否認。
"好吧!那你回家去,好好的休息幾天,等你情緒較穩定了再回公司。"
"可是我……"
"好了,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新的案子等你休完假後再說。"陳浩堅定的說。
於是漫妮心情低迷的從徵信社走了出來,情緒起伏的坐上自己的機車,加快油門馳騁在馬路上。
她自嘲的想著,白漫妮呀白漫妮,你不是說要看緊自己的心嗎?怎麼人家隨口說了一席話,就令你痛心疾首呢?
想起海子敬的指控,她覺得自己的心一緊,他怎麼可以把她說成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怎麼可以,她將自己的憤怒與心痛發洩在油門上,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