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我們到達之後,再讓我睡。」他暗示著什麼似地說。
羅蘭的心臟撞擊著她的肋骨。「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沒有令你很無聊。」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無聊。」他的聲音性感的低沉了下來。「事實上,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做,那是自從昨天晚上,我拿著你的東尼水轉身看到你忍著不去嘲笑我的震驚時,我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羅蘭雖然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她仍知道他想吻她。他從她無力的手中拿走她的可樂,放在木桌上,然後將她輕輕的拉入他的兩腿之間。她的臀側擦過他堅硬的大腿內側,使她全身的神經系統發出驚人的警告訊號。他的手無比溫柔的滑上她的肩,握住她。在無助的期待中,她看著他堅定性感的唇緩緩向她降下來。
他的唇覆住她的,以一種懶洋洋的誘哄,卻又專注得驚人的堅持移動著、探索著,羅蘭徒勞無功的想要抓回那已逃得無影無蹤的理智,可是當他的舌頭滑過她的唇,她已注定要打敗仗了。
她不自覺的呻吟一聲,依向他,任由他分開她的唇。他的反應是即刻立現的,他的手臂收緊,將她囚在他的胸前,他的嘴同時飢渴的張了開來,舌頭侵入她的嘴內,愛撫著她的。羅蘭體內的什麼東西爆炸了,她的身體拱向他,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頸項,手指伸入他頸背的頭髮中,急切的反應著他飢渴的嘴。
尼克終於抬起頭來時,羅蘭覺得自己象被這個吻給烙上了印記,永遠的成了他的俘虜。內心翻騰的各種情緒使她顫抖,她將前額抵在他肩上,他溫熱的唇拂過她的面頰到達她的鬢邊,再往下捉弄的啃舐著她的耳垂。而後他沙啞的笑聲出現在她的耳邊。「看來我該向你道歉了,羅蘭。」
她向後靠在他的手臂中,抬頭上望著他。帶著煙霧的灰色眼眸注視著她,眼半垂著、充滿激情,雖然仍在微笑,但那笑容帶著警戒,和一些自我解嘲。
「你為什麼該向我道歉?」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懶洋洋的上下愛撫著。「因為就算你曾保證你並不天真,但一直到幾分鐘前,我仍在擔心這個週末你很可能會應付不了——也可能會比你理應承受的更多。」
羅蘭仍因那個吻而有些暈眩,她輕聲問:「那幾分鐘後的『現在』,你又是什麼想法?」
「我在想,」他嘲弄的低喃道。「應付不了的可能會是我了。」他望入她閃閃發亮的藍眼,自己的眼睛亦因反應強烈而暗下來。「我也在想,你如果再這樣繼續看著我,我們很可能會晚兩個小時才到得了哈柏溫泉。」
他的眼光瞥向路旁一家汽車旅館的招牌,但羅蘭甚至來不及驚慌,他已舉起手放下她的太陽鏡。「你這對眼睛讓我毫無招架的能力。」他以幽默卻又認真的口氣說。
然後,他拉住她的手臂往汽車走去。
羅蘭癱在她的座位上,覺得自己好像剛由一場颶風中聲還。汽車引擎吼了起來,她強迫自己放鬆下來,並理智的思考。擺在她面前的立刻就有兩個問題:第一,尼克現任已有意在這個週末將她帶上他的床,在他的想法中,這根本已是不必思考的定論。當然,她大可以在時間到來的時候拒絕他。但第二個問題也在這裡:她好像並不想拒絕。她從不曾對任何一個男人這麼著迷,也不曾只因一個吻就這麼神魂顛倒,更不曾如此渴望一個男人對她做愛。
她望著尼克握住方向盤的堅定而能幹的手,再轉向他粗獷英俊的側面。他是那麼迷人,那麼的充滿男性那種壓抑不住的生命力,任何女人一見到他,大概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跟他上床,甚至不會要求他要有感情上的投入。她總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征服吧?會嗎?
一朵惆悵的微笑出現在羅蘭的唇邊,他認命轉頭面向窗外。每個人都經常說,她是那麼的聰明和理智,結果她卻是坐在這裡,竟已開始計劃如何讓尼克愛上她。……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愛上他了。
「羅蘭,我這邊的車廂變得好寂寞呀,你在想什麼呢?」
仍沉靜的思考著他們的命運終將如何的羅蘭轉過臉來,微微而笑的搖搖頭。「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嚇死的。」
羅蘭決定只談論家人,然而尼克對自己卻絕口不提。
等到她坎井密西根湖碧波粼粼,輕拂沙灘時,天大的心事也都放到一旁去了。「再五分鐘就到了。」尼克說著將車從公路轉向一條保養良好的鄉間小徑,兩旁有松樹夾道。幾分鐘後,他又左轉進入一條私家車道。整整一英里路上,兩旁植著修剪整齊的山梨,樹上垂著纍纍的果實。
羅蘭環視這一片精心整理過的園地,發現跟她原來設想的尋常農舍迥然不同。然而,當他們駛出樹木的陰影,迎向落日餘暉,停在一長列豪華轎車之中時,眼前的景象更令她意想不到。
不遠處矗立著一幢巍峨摩登的三層樓房,碧綠如茵的草地上點綴著一張張彩傘遮蓋的桌子,一路斜向沙灘去。穿著蘭色制服的侍者穿梭在賓客之間,看來客人不下一百人之多。有的圍坐在游泳池邊,有的在草地上或沙灘上散步閒聊,不遠的碼頭邊還停著許多遊艇。
尼克替她開了車門,手扶在她肘上。羅蘭別無選擇,只能隨著他穿過一輛輛耀眼的名牌轎車,加入賓客之中。
站在草坪的邊緣,她默默打量來往的人群。有些是著名的電影明星,有些則是雜誌上的熟面孔,當真是冠蓋雲集,星光閃閃。
她抬眼去看尼克,後者也正在打量人群。他看起來對這群有錢或者有名的佳賓並不特別感興趣。事實上,他反而有點被惹惱了的樣子。當他開口時,聲音裡也透著同樣的懊惱。「很抱歉,我不知道崔西所謂的小聚會竟是這個樣子,否則也不會帶你來了。這種聚會一向又吵,又擠,又瘋狂。」
雖然處在一群名人中間很不自在,她仍設法裝出一副不在意的神色,勇敢地向他笑一笑。「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頂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已經到了。」
「那是妄想。」他苦笑著警告她。他們沿著草地走向臨時搭置的露天吧檯,一個妖嬈絢麗的紅髮女郎看見他們,立即迎了上來。「尼克,親愛的。」她親密地叫他,一隻手滑進他的手臂,踮著腳尖吻他。
尼克放下手裡正在調的酒,慇勤地擁住她,也回她一個吻,然而當他送開手後,羅蘭注意到紅髮女郎的手臂仍然挽在他手上,熱情地笑著說:「我們還以為你存心讓大伙失望,不打算來了呢!」她眨眨眼。「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因為找你的電話響個不停,都是你公司的人打來的。咦,這位是誰呢?」她明媚地問道,總算把手臂抽出來,退後一步好奇的端詳羅蘭。
「羅蘭,這位是李貝拉。」尼克開始介紹。
「叫我貝貝八!每個人都這樣叫我。」紅髮女郎說著又轉向尼克,好像她根本不在現常「我還以為你會帶愛佳來呢。」
「真的?」尼克嘲弄的說。「我也以為你跟亞力在羅馬呢。」
「本來是的。」貝貝承認。「可是我們想見你,每個人都想見你。」
尼克趁貝貝走開時跟羅蘭說:「貝貝是——」「我知道貝貝是誰。」羅蘭努力保持平靜地說。「貝貝是時裝雜誌和報紙專欄的寵兒,她父親是富有的石油商人,自己則嫁了富可敵國的希臘工業家。我常在報章雜誌上看見她。」
貝貝說的沒錯,尼克好像磁石一樣,吸引了無數人。除了主人崔西和她先生喬治之外,各形各色的賓客都紛紛過來搭訕,而且談的多半是尼克避之惟恐不及的生意。羅蘭一徑倚在他身邊,淡淡地笑著,一口又一口地啜飲香賓。看到尼克被纏煩了,她就甜蜜蜜地插進話,把他帶開,幫他解圍。饒是如此,幾個鐘頭下來,她已經喝得醉意醺然了。
沙灘上的舞會已經上場,尼克把羅蘭的空杯拿開,挽著她走向沙灘。他們站在沙灘上,聽著音樂和歌聲,望著一輪明月燦亮地灑滿一湖的銀光。「我們跳舞吧。」尼克說。羅蘭柔順地倚著他,朦朦朧朧地想著這一天真是多姿多彩,從面試到午飯到現在的舞會,幾乎令她應接不暇。
「羅蘭,你醉了嗎?」尼克輕柔地低語。
「我也不知道。」她醉眼模糊地說,她從沒喝過這麼多酒。
尼克望著月光下醉態可掬的她,癡癡地看了半天,才歎口氣說:「來吧!你真的醉了。」他把手臂環在她肩上,領她往屋裡走去。攔住一個僕人,問清楚羅蘭的房間,便挽著她上樓。「今晚我住海灣那邊,我在那兒有幢房子,明天我們單獨過一天。」他替她開門,然後說:「你車子的鑰匙在領班那裡。你只要往北開兩英里路,碰到第一個十字路口時向左轉,海灣就在路的盡頭。那裡只有一幢房子,你絕對不會弄錯的,十一點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