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禮拜你來看我比賽好嗎?」
「比賽?」他轉過頭,「是花式溜冰比賽嗎?」
「對。」
「嗯。」他無可無不可地應道。
「你……一定要來哦。」她抓住他的手,「為我加油。」
「你還需要嗎?憑你的實力,優勝獎牌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我不管。我要你來幫我加油。」她撒著嬌,「這樣我才有信心贏。」
「好吧。」他點頭。
她凝望他,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你知道嗎?風鈴也會參加比賽哦。」
「她也會?」他驚愕地揚眉。
「雖然她的技巧還不純熟,不過老師已經答應讓她報名了。」
「她真的……可以嗎?」
「怎麼?做哥哥的對妹妹這麼沒信心啊?」
「她只是門外漢……」
「已經進步很多了。」不過比起她,當然還差上一大截。許雲嫣暗暗冷笑。
「哦?」梁瀟挑眉。
「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賽中碰上了,你會幫哪一個加油?」她試探地問。
「那沒什麼影響吧。不論幫誰,你都贏定了,不是嗎?」
可她希望他幫她加油!
「幫我好嗎?」她揚首望他,楚楚可憐地眨眼,「人家想聽你為我加油。」
他沒回答,只是定定盯著她,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令她心驚。
「梁瀟,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肯為我加油嗎?」她更加攬緊他的臂膀,急切地、緊張地抓住他。
她希望聽他說,聽他保證如果她和梁風鈴在比賽中碰上了,他會替她加油!他支持的人會是她!
「告訴我,如果你妹妹跟我在比賽中碰上了,你會幫我加油吧?」她充滿希冀地顫聲問。
可他的回應卻冷漠,「我會幫風鈴。」
她倒抽一口氣,「為……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妹。」
「可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容色蒼白,「難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上她?」
「當然。」他毫不猶豫。
當然?
她愕然,彷彿遭落雷擊中,癡立原地。「你……你……你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一樣。」梁瀟不耐地說,「她是我妹,我一定幫她。」
「你……你……你有戀妹情結嗎?」她忽地爆發了,一片癡心竟得來這般回應,她忍不住歇斯底里,「從以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要那麼保護你妹?沒一個男孩子能接近她,全被你打回去!你……你有病!如果你妹說一聲『不』,你是不是連女朋友都不敢交了?」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我不會跟不喜歡我妹的女生交往。」他冷冷瞪她。
她一窒,臉頰忽紅忽白,「你……你真的有戀妹情結——」
「是又怎樣?」他不以為意地說。
「你……你……你瘋了嗎?」她尖喊,「她是你的親妹妹啊!」
他沒說話,湛幽的眸深不見底,教人無法辨認他在想什麼。
「梁……瀟?」
「我們分手吧。」他宣告,語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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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吃過了嗎?」一回家,梁瀟立刻習慣性地問道。
「只吃了一點點。」傭人回答。
他蹙眉,「怎麼了?」
「小姐好像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眉峰繼續收攏,「她人呢?」
「在練習室。」
還在練習?
「這個拿到風鈴的房間。」將娃娃遞給傭人,梁瀟蹙著眉宇,走進浴室,迅速洗了臉,然後拿毛巾擦拭。
傭人還跟著他,「對了,少爺,太太下午回來過,不過她說她跟老爺還要到醫院開會,會很晚才回來。」
「知道了。」他點頭,一面吩咐,「讓廚房弄一盅雞湯給風鈐,她最近太透支體力了。」
「是。」
「有沒有每天盯著她吃維他命?」
「有。」
「那就好。我去看看風鈴。」說著,他走向為了方便她學芭蕾,特地清出的練習室。
室內,梁風鈴正坐在地上做筋骨伸展運動,聽到他的步伐聲,她頭也不回。
「是亦凡哥哥嗎?你別管我,我還要再練一小時。」
都九點多了,她還要再練一小時?今天禮拜六,她該不會整天都在練習吧?
梁瀟抿唇,身軀斜靠門框,靜靜望她。
做完拉筋運動,她站起身,正準備踮起腳尖時,身子忽然一晃。
他連忙搶進,趕在她倒地之前扶住她。她頹然揚首,朝他送來一個虛弱的微笑。
「我真沒用,亦凡……」嗓音一頓,她驚愕地瞪大眸,「哥哥?」
「你臉色很難看。」他責備她,伸手撫上她的前額,目光更是一沉,「好像有點發燒了。」
「真……真的嗎?」
「跟我回房。」他命令。
「我不……」
「跟我走!」他不許她反抗,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擁著她走出練習室。
男性化的氣息撲向她鼻尖,她驀地有些暈眩,心韻不知不覺加速。
真發燒了嗎?否則為什麼連臉頰也燙了呢?她咬住唇,仰望梁瀟的眸光迷濛。
「哥哥,我們不是……在冷戰嗎?」將近兩個月,他一直對她不理不睬的啊。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計較?」梁瀟不高興地怒斥她。
「我——」她不是要跟他計較,更不是想反抗,她只是……只是太高興了啊!他這麼久不理她,今天卻這麼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她覺得……好幸福。
他帶她回到她的臥室。
「我想先洗澡。」她抬頭,貓咪般地低語。
「先休息吧。」
「可人家全身都是汗,不洗難受嘛。」
「好吧。」拗不過她,梁瀟只得由她,「小心別在浴室裡昏倒了。」他微笑,替她準備好換洗衣物,遞給她,「我在外面等你。」
「嗯。」她點頭,拉開臥室內的浴室門扉,踏進浴室。
大概真的發了燒吧。她覺得全身好燙,將沐浴乳抹上濕潤的嬌軀時,細膩的肌膚甚至暈染開一層薄薄嫣紅。
她愣愣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好一會兒,她的心一動,忽然轉過頭,望向霧面玻璃門。水氣在門扉放肆地漫開白霧,讓她甚至連門外那抹淺淡的人影都捉摸不著。
可卻清晰地感覺他的存在。
「……風鈴,你沒事吧?沒暈倒吧?」關切的嗓音自門外傳來。
她一顫,「我很好。」
肌膚更紅艷了,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哥哥,就在門外……
「小心點。洗完出來喝雞湯。」
「哦,好。」她揚聲應道。
身體似乎有某些部位異常敏感了起來,她看也不敢看,急忙站在蓮蓬頭下任水流沖刷漫蘊開來的陌生情動。
數分鐘後,她終於慢慢拉開霧面玻璃門扉。
「洗完啦?」他對她笑,一把攬住她,扶她上床。「怎麼臉這麼紅?」他坐在床畔俯視她,憂戚地擰眉,「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呼吸一促,「不……不是。」
他倒了一杯熱開水過來,「喝一點,補充水分。」
她依言飲了一口,卻不意嗆到。
「小心一點。」他拍撫她的背脊,「怎麼樣?有沒有舒服點?」
「嗯。」
他將體溫計塞入她嘴裡,「含著。」
「嗯。」她乖乖照做,只是美麗的眼一直離不開他。
他忽地歎息了,左手撫弄著她微燙的額,「聽說你拿到參賽資格了。」
她點頭。
「任性的丫頭!真拿你沒辦法。」他搖頭,唇角卻淺淺揚起好看的微笑,「恭喜你了。」
她愣愣地。
他取出體溫計,瞧了瞧,「三十七度八,還好不太嚴重。」關懷的眼神鎖住她,「不過今晚不許再練習了,早點睡。」
「哥——」她鼻尖一酸,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片刻後,傭人端來一盅熱騰騰的人參雞湯,他接過,親自餵她。
每一口香濃的湯液滾入喉,她的骨髓都不禁一陣戰慄,然後,眼眸逐漸朦朧。她眨眨眼,想看清他俊朗端正的臉龐,卻怎麼也看不清。
「怎麼哭了?」餵她喝完雞湯後,他擱下湯碗,拿拇指替她拭去靜靜滑落的淚珠。
「哥,我不是……」她哽著嗓音,「故意不聽你的話——」
「我知道。」他柔聲道,伸手攬住她的頸項。
「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的,可是這次……你讓我參加比賽好嗎?」她低聲求他。
「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聽吧?」他半嘲弄。
「哥——」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別再哭了。」他哄她,「不然爸媽待會兒回來,看你眼睛紅紅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才不會呢,他們都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怎麼會欺負我?」說著,她將螓首更加埋進梁瀟的胸膛,明擺著撒嬌。
從梁風鈴有記憶到現在,父母總是忙碌地飛來飛去,不是參加醫療團便是參加醫學研討會,連續待在家的時間從不曾超過一個禮拜。
對她而言,最親的人不是父母,而是總陪在她身旁的哥哥。
在兄長溫暖的胸膛賴了片刻後,她才滿足地揚起頭,眸光一轉,發現了擱在玻璃茶几上的禮物。
「那是什麼?」
「啊。那是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