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允世為免陳藹亭擔心,及時安撫道:「娘,這一路上您也辛苦了,我看我先安排您去休息,等等還要去見鳳兒,也好讓她開心一下。」
「可是……」她都還沒弄清那些話呢!但一對上盧允世堅定的眼神,她也只能點頭,「那好吧!」
反正,她還是可以找鳳兒問清楚的,又何必急於一時?
「盧福,備個房間,帶張夫人去歇息。」盧允世交代著。
希望鳳兒能早點看到他給她的驚喜!
☆☆☆
「親家夫人,到了。」盧福陪笑地道,「您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擾了。」話一說完,他便掩上房門離去。
陳藹亭一路上越想越不對,心急地道:「竹兒,你看這是怎麼回事?鳳兒一定出事了對不對?」
「夫人……」她不認為,夫人知道這整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幫助,可是事已至此,她能不說嗎……
陳藹亭不管正在煩惱的竹兒,決定去找女兒,她打開門要出去,沒想到盧允世正站在門外。
「娘,喜不喜歡這間房?」他恭敬地喚。
「允世,你來得正好,我越想越不對勁,你爹娘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鳳兒在這裡是怎麼了?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她!」陳藹亭馬上拉著他欲往外走。
盧允世正想開口,沒想到陳藹亭突然悶哼一聲,往後倒在竹兒懷裡。
他瞇上眼,看著竹兒將陳藹亭扶到床上,「竹兒,這樣不太好吧!」
「哼!」竹兒冷眸射向盧允世,「你還有臉對我說這種話,枉我當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將小姐交託給你,沒想到卻害了小姐。誠靖王!誠靖王算個屁,想拿小姐去巴結那個狗賊,你簡直在作白日夢!」
今天,她一定要將小姐跟夫人帶離盧府。
「砰」地一聲,盧允世身旁的木櫃立即塌陷一腳,他臉上的神情煞是駭人,一字一字地道:「這些話,我會轉送給那個女人。」說完,他大喝一聲,「來人!」
門外突然出現了好幾道黑影。
竹兒驚愕,立即擺開架式。
其中一個黑影將房門打開,拱手道:「請少爺吩咐!」
「將張夫人帶回家裡,好好安置!」盧允世不帶情感地下令。
竹兒一臉莫名,因為「家」就是盧允世船的代稱,但他若要將夫人一起帶離中原,又怎麼會讓小姐委身誠靖王呢?
「盧家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就算是蝶宮的人也休想在盧家生事,鳳兒是盧家人,就算死也是盧家鬼,這輩子休想離開!」他極端憤怒地威脅。
竹兒心中產生重重疑問。看來這件事,她必須找小姐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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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一片寂靜,靜得讓人感覺不出有生命存在。
桌上放著一份飯菜,好似讓人動過一小口,床上棉被被整齊地折疊好,好似許久沒人睡過。
床旁的銅鏡裡映照出一個人影,裡頭的容顏沒半點生氣。
張詔鳳歎了口氣。好累啊!生命了無意義,但她還不能死,所以必須多少吃點東西……無奈,才吃了一口,就食不下嚥。
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她朝鏡子看了一眼,露出一抹笑,那笑雖是動人心魄,可惜的是,沒半點生氣。
「小姐!」竹兒來到張詔鳳房裡,才幾天沒見,怎麼小姐就變成這樣了?她走到她
身邊,心疼地擁著她。
「竹兒?」張詔鳳搭上她的手,一臉迷茫。「真的是竹兒嗎?還是我在作夢呢?」
「真的是我,小姐。」竹兒回她的話,
她拉起竹兒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竹兒,我好沒用!明明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跑,大家就會很危險,可我卻還是動也不動,為什麼這麼沒用!」
「小姐……」沒想到,小姐還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沒用也就算了,但總不能笨吧!我已經沒爹了,不能再失去允世!」張詔鳳忍不住掉下珠淚,「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他休想再從我這裡奪走任何東西!」她哀愁的臉上,突然充滿恨意。
「小姐!」竹兒嗚咽地喚道。
這一切全都是她不好……可是,不對啊!要說小姐是為了盧允世才會委曲求全,但誠靖王根本傷害不了他,盧允世的計畫那麼周全,誠靖王就算察覺也是沒法阻止的,
那小姐又為何要這麼做?難道……小姐不知道?
她一定要跟小姐說清楚才行!
「嗚--嗚--」屋外突然傳來一道道怪聲,好似催人命般,不停地響著。
竹兒一聽,不禁緊皺眉頭。
出了什麼事?為何蝶宮的召喚笛聲吹得這麼急?她看著張詔鳳,想告訴她真相,偏偏笛聲又一聲急過一聲,吹得她心煩氣躁。
她氣急敗壞地一把拉起張詔鳳,大聲吼道:「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誠靖王傷不了盧公子的,你去跟他說你不嫁誠靖王,不嫁誠靖王!記住啊!」
話一說完,她百般不願地離去。
張詔鳳在竹兒離去後,神情仍是茫然,她轉過頭看著桌上的油燈又快燒完了。
她起身添些油,拿起桌上的筷子隨意夾了幾口飯菜,又怔怔地出神……
第十章
汝非緣珠命,吾非石校尉,
非汝吾不就,願汝伴終身。
☆
盧家大門前,又讓一隊迎親的人馬給滿滿佔據住,盧家望夫婦在大門前與他們周旋著。
「王爺因有要事在身,不便親自前來迎娶,特命小的來此,還請張詔鳳姑娘快快入轎,免得誤了行程!」-名官差拱手說道。
請張詔鳳快快入轎,談何容易?允世從頭到尾都沒跟他們談過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處理?盧家望心急如焚,今天一早,他命人去找充世商討對策,沒想到允世竟不見人影,
在場的僕人,沒主子的吩咐更是不敢亂動。
「盧老爺?」官差僵著臉。
他們來到大門前,都快半個時辰了,到現在連人也沒見到,盧家該不是想抗命吧?
盧家望一臉為難。
「盧老爺子,我再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到時再見不到張詔鳳姑娘,我也只有回去跟王爺稟告了。「官差嚴厲地道。
「不用了!」張詔鳳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她一身素白,不施脂粉,顯得有些憔悴地緩緩栘步走來,好似死人一般,
「您就是張詔鳳姑娘?「官差立即迎上前。
張詔鳳朝他點點頭,又看向盧允世夫婦,她一個躬身,「詔鳳這些日子來,承蒙老爺、夫人的照顧,特此感謝!」
她說完,欲舉步踏入轎中,但忍不住又環視盧府一圈,晶亮的眸子也由滿滿的期盼,化成濃烈不捨及心碎。
他……再也不願見她了嗎?
盧家望無奈地搖頭。
張詔鳳一咬牙,毅然坐入轎中。
「啟程!」官差大喊道。
於是,浩浩蕩蕩的迎親人馬,從盧家帶走了張詔鳳……
☆☆☆
盧允世不自覺地走到他和張詔鳳的房裡。
桌上還堆著幾本書,他隨手將書本拿起,書裡有幾頁被折起,他翻開一看。
裡面寫著石崇晚年遭人陷害的事情,其中,石崇的愛妾綠珠為其殉情的那一段,更以硃筆點了出來。
盧允世一怔,鳳兒心碎的神情,竟如水波般越蕩越大。
「哈!」他搖頭冷笑。
她為何還能一臉委屈?明明是她先放棄他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是石崇,是不可能讓他的女人輕易離開他的,鳳兒這輩子別想離開。
「叩叩叩」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
「誰?」盧允世不悅地問。
「販售你最想要的東西的人。」門外傳來王芸芸愉悅的聲音。
他覺得莫名其妙,「你在搞什麼鬼?」
「你開了門,就知道我在搞什麼鬼。」她又道。
盧允世皺眉,前去開門,「到底有什麼事?」一見她,他劈頭便問。
「我這裡有一封信賣你一千兩銀票,保證物超所值。」王芸芸將手拾得高高的,手上還真有一封信。
他雙手環胸,睨著她。她到底在要什麼把戲?
「唉!好吧!我就先讓你看一部分的內容,不過我可要再提高價錢,兩千兩!」王芸芸從信裡抽出一張白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盧允世沒好氣地將紙拿了過來,只想快點打發她走,沒想到那張紙竟是……
鳳兒給他的休書?!
「荒唐!」他一喝,便將手中的紙丟到地上,
王芸芸撿了起來,一臉他很不受教地看著他。
「這樣,你都沒法看出這封信的價值,好吧!再讓你看一份,三千兩!」她收起那張休書後,又抽另一張白紙。
盧允世這下可沒什麼閒情逸致去看,他轉身就要將門關起。
王芸芸不得已,只好將紙攤開,拿得高高地對準盧允世的臉。
幾個字閃過他的眼中,他一怔,立即將那封信搶過來,細細地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上面寫的都是真的?」他很氣!
「你覺得哪裡有假呢?」她一臉無謂地道。
「該死!」他憤怒地咆哮,「那個該死的女人!」話一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飛奔
離去。
這算什麼?!她的三千兩呢?王芸芸瞪著跑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