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楚正璘吃驚到大舌頭。
「妳愛我嗎?」
「你……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愛妳,同樣的,我也希望妳能愛我,而且是只愛我一個。」他快被她玩瘋了,她就像頑皮的小孩,用小石擾亂一池春水後,拍拍屁股就走。「我要的是態度明確的情感,我期待的是能專心喜歡一個人,如果不能--」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
他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到英國出差順道相親的事是子虛烏有的事,我今天的私人約會的確是非去不可,見的對象卻不是什麼胸部很大的美女,他只是個平胸、凸頭的老男人!」而那老頭兒,他打算當個驚喜的禮物送給她。
「欸?」和八卦的出入怎麼那麼大?!那,那個金髮美女呢?她知道這樣的話她要是問出口,展懷熏可能會耐心用罄的直接叫她滾!
「如果妳不相信,我隨時可以帶妳去見那位老先生。」
「不、不用了。」楚正璘覺得尷尬極了,和不認識的男人見面,就只是為了證實展懷熏的約會對像不是金髮美女,那也實在太奇怪。
「正璘,妳和劉輝琳的事,妳欠我一個解釋。」
「我和他……沒什麼。」
「這種答案就像是挪用了公款的人被逮到了,問他為什麼挪用時,他回答『有用』一樣令人沒有辦法接受。妳曾當著我的面說妳喜歡他,不是?這不像是沒什麼。」他是個平凡人,當他對一個人感情認真時他也會不安。
他不希望以後交往時,他對她還存著懷疑,縱使他的愛情經歷不算豐富,卻也明白「不信任」無疑是感情中最厲害的殺手。
楚正璘皺了眉,對他冷硬又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感到生氣。「信不信隨你了!」她站了起來,作勢要離開。
展懷熏的眼神瞬間轉冷,連這個她都不願解釋,他實在懷疑,她是不願還是無法解釋?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和前情人之問有什麼?
他並沒有阻止她離去,只是走到另一邊的小型吧檯為自己倒了杯酒。
見他連挽留都不挽留,楚正璘一氣之下拉開門就走出去。
待她氣呼呼的站在自己的房門前,這才想到,方才聽到他回來的聲音,自己急忙忙的就往外衝,根本沒帶卡和鑰匙卡,而今門又鎖上了……
她穿的是睡衣耶,即使是保守款的連身裙款,也沒人會把它當洋裝看。
天啊!要去敲展懷熏的門嗎?才不要!但她更不想穿這樣去飯店大廳找服務生
凌辰四點多的倫敦,即使飯店裡有空調,楚正璘還是感到些許冷意的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雙臂。她蹲在自己的房門前,雙手抱膝,把臉埋到膝上,想著還有什麼法子能讓自己脫困?
然而想著想著,濃濃的睡意襲來,哭了一個晚上也的確累了,忍不住她就在房門口私會周公了,一直到有一股濃厚的酒氣混著男人難聞的體味,且一雙毛手摸上了纖細的頸項,她嚇了一跳,忙睜大眼--
「嚇!」映大眼的是一張陌生的外國人臉孔,只怕是喝醉了,他臉上猥瑣的表情直叫人反胃。
「嗨!東方美人,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吶?要不要到我房裡玩?」之後又說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話,見美人兒嚇得退了一步,他伸手就要捉住了她。「陪我玩玩嘛!和我玩過後,妳才會知道妳們東方男人有多麼差勁……」
「不要!不要!放開我!」楚正璘努力的想縮回自己的手,可那人的力道實在太大,還伸手要捉她的衣襟,睡衣的排扣在他的蠻力下掉了好幾顆,她努力的用腳跟抵住地氈,身子努力的往後拉,可那男人即使不特別高大,蠻力還是很嚇人。
「放開她!」
身後一陣暴喝,拉扯不清的兩人同時一怔,楚正璘趁機一咬,那人吃痛的鬆了手,她一溜煙的就想往展懷熏身後躲。
「Shit!臭婊子!」那人在吃痛之餘怒火高燃,向前欺近了幾步要把她逮回去,然手才觸到她的手,一記令人幾乎昏了過去的猛拳就砸在他臉上,濃濃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漫開……
他這才發現楚正璘居然躲到高頭大馬的展懷熏身後,彼此的體型相差太大,對方即使怒火高漲也不敢回手,只有高分貝的咒罵。「原來是有姘頭的婊子!我還--」
他話未說完,這時正好飯店的經理和保全人員也上來了。
「喂喂,你們來得正好!這婊子和這男人圍毆我,我、我要告他們!」保羅見有人來,且他的模樣明顯是受害者,忙虛張聲勢。
他粗俗的用語令經理皺起眉。這位喝醉酒的保羅先生才住他們飯店三晚,三晚都鬧事,因此方才櫃檯人員又看他步履不穩的回飯店,立即通知人跟上來看看,沒想到……
這回他又惹到誰了?
經理一看,忙恭敬的一欠身,心裡直喊糟。這位台灣來的展先生是老闆親自打電話來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的重要客人,這位保羅先生可真會挑人!在心裡哀歎,他對展懷熏說:「展先生,請您先回房歇息,接下來的事我們來處理。」
展懷熏點了下頭,「有勞了。」
「應該的。」恭敬的目送展懷熏和楚正璘回房後,經理冷冷的回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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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不!是打人。他--展懷熏,一個三十三歲的成熟男子,一個認為只有未進化的人類才會做出的莽夫行為,居然就「血淋淋」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打小以來,一直因為興趣未從間斷鍛練的劍道和跆拳道,絕不是拿來打人用的,而今……他總不能說外面那嘴裡冒著「西瓜汁」的男人,他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成了那副德行了吧?
楚正璘又多了一樣光榮史,她又多挑戰他的一個「不可能」。
「妳……」展懷熏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已經很晚了,妳不回房睡,幹啥在外頭遊蕩?」
飽受驚嚇的楚正璘,到現在心情仍未從方纔的恐懼中抽離,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方逃離獵人手中的兔子。「我、我方才忘了帶鑰匙出來,所以……所以……」
「那為什麼不來敲我的門呢?」
她一邊發抖,聽他這樣說,好像遇到這樣的事是她咎由自取似的,她又委屈又激動,「方纔我這樣離開,怎麼來敲門?」
展懷熏咬著牙,「妳一定要這麼倔強嗎?」
「我不是倔強,只是不想給你惹麻煩。」
「妳現在給我惹了更大的麻煩!」即使沒有咆哮,那凍得像結了百來層霜的臉,以及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就夠駭人了。
楚正璘先前的驚駭情緒還沒找到管道宣洩,展懷熏非但沒安慰她,還一臉她活該,巴不得吃了她的恐怖樣!她……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一生氣她又打算往外衝,展懷熏兩道濃眉又攏起,「妳去哪裡,不是沒有鑰匙?」她現在一身沒人會錯看的睡衣耶!她一定要這樣到處晃嗎?
感覺上……就像是自己極重視又私密的東西給外人看了,這種感覺令他十分不快!
「快天亮了,我想我不會這麼背的又遇到了色狼。」
一個箭步,展懷熏捉住了她,將她往懷裡帶,「該死的!妳這女人非得這樣嗎?」
楚正璘嗅到他好聞,屬於男人的味道,一顆亂糟糟的心頓時安心了不少,只是……她有抖得這麼厲害嗎?她這才發現,抖得厲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平常時候八風吹不動的總經理。
「總、總經理,你在發抖!」
「妳一定要這樣讓人替妳擔心嗎?妳知不知道我方才聽到妳的尖叫聲,打開門又看到那醉漢和妳拉扯,我的心臟差點停了!」
「可是你好凶……」
展懷熏歎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
楚正璘心中填滿難以言喻的情緒,圍在她身旁那些保護她不受情傷的高牆像是頹倒了。她的心裡甜甜的,軟軟的,還有更多的幸福滿足感。「其實……我和劉輝琳只是朋友,之前我說和他交往,只是拿他當擋箭牌。」
「為什麼?」偷偷,偷偷的,他的唇以著緩慢而不被發覺的速度在移動……
「為了拒絕你。」
「我有這麼面目可憎?」他吻上了她的眉眼,一路往下,這種細密、溫柔不具威脅性的吻很容易讓人卸除心防,毫不猶豫就接受了。
「我很怕自己喜歡上你,所以就拿前男友來叫你死心,在你之前,我的愛情下場都很悲慘,所以我……」
「劉輝琳知道妳拿他來當擋箭牌?」他的手移到她胸口,發現她胸口的扣子被扯掉了幾顆,他便順勢連她僅剩的幾顆也解了。
「我沒說。不過,說了他也不會反對。」
那麼大方?展懷熏在心中冷哼。「不會反對的理由表示他還對妳有情,期待哪天「擋箭牌」能升級成貼身鎧甲。」一個交頸的姿勢,他在她雪白的纖頸上嚙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