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你只要我幫你做生意?」
「不!我要你出國繼續深造,等回國後,我會讓你成為『柯氏企業』的負責人,與你李叔的兒子一起經營。」
「『柯氏企業』?」
「是啊!雖然目前還沒有『柯氏企業』,但我知道,只要你肯,將來『柯氏』就一定能縱橫商場;而我,會負責一切資金的。」
「那為何一定要我出國呢?」
「我要的不是一個中小企業,我是要創辦一個大財團,一個以『陽輝集團』為基礎的公司,所以,你能答應嗎?」
「我……能讓我考慮幾天嗎?」
「當然!那你好好想想,我進去休息了。」
獨自坐在客廳的季郡邦,反覆地思考著柯政陽的話。
我能答應柯伯嗎?答應幫他成立「柯氏企業」,就等於是加入「陽輝集團」;但是媽生前再三叮嚀,不准許我加入任何幫派……可是,為了替爸媽報仇,我不該答應嗎?答應了,我就必須出國,我又怎麼和芷菁解釋呢?老實說嗎?不!依芷菁的死脾氣,她一定會等我的;那麼,要騙她嗎?我實在捨不得再傷害她了……
一旦加入「陽輝」,我就等於是黑道分子,一個沒有明天的人,如何談感情?我不能讓父母親的悲劇重演,我不能辜負芷菁……唉!天啊!我該怎麼辦?
※ ※ ※ ※ ※
「你不能讓他做傻事!」葛憶貞對著柯政陽說著。
柯政陽則是邊躺在床上邊喃喃地說:「不會的,你放心啦!」
「不行!政陽,你不能睡,你得把話說清楚。」柯政陽知道他若不把話說清楚,那他的妻子絕對會讓他睡不安穩的。
「說吧!你想問什麼?」
「郡邦那孩子擺明了報仇之心,你還幫他找仇家?你可不能讓他殺人,要不然,他的一生就完了!」
「我不會讓他亂來的,要不,我怎麼對得起梓虔?」
「那你打算怎麼辦?」
柯政陽把他的計劃告訴葛憶貞。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你不能讓郡邦加入『陽輝』;再說,以你和梓虔的交情,就算是無條件幫他,也不為過啊!」
「話是沒錯,可是,我又不會害郡邦,而且我是要栽培他,讓他幫我管理公司,我又沒說要讓他加入『陽輝』?」
「可是……可是他才剛畢業,尚未服兵役啊?」
「哈!哈!哈!你錯了,他可是美國公民,和咱們那小子一樣,持有綠卡的。」
「你是說郡邦和李凌一樣?」
「對!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郡邦胡來的;若你還不能安心,那我再向你保證,在我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和『陽輝』有所牽連!」
※ ※ ※ ※ ※
「我答應你,柯伯。」季郡邦疲倦地說著。
「真的,太好了!」
「柯伯,那我們何時去找羅棋?」
「嗯——我想,我們採用圍堵的方式好了。等我調集人馬,我們就可以出發,最快在下午四點以前就可辦妥。到時候,你和我搭同一輛車,我們殿後;不過,我先告訴你,為了避免你過於衝動,我不打算配槍給你。」
「可是,柯伯……」
「你放心吧!如果查明羅棋真的殺了你母親,那我絕不會讓他多呼吸一秒鐘的!」
就在柯政陽眾多人馬的圍堵下,羅棋很快地束手就擒了。
「好久不見了,羅棋!還記得我嗎?」
「哼!化成灰我都認得!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就來吧!」被柯政陽手下架著的羅棋,氣憤地說著。
「羅棋,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殺死我母親?」沉不住氣的季郡邦衝上前去,揪著羅棋的衣領問著。
「不會忘記季梓虔吧?」柯政陽提醒著羅棋。
「當然不會,莫非你是……」羅棋瞪著季郡邦,不置信地說。
而在一旁的柯政陽,則是藉著點頭來回答羅棋。
「該死!竟然有漏網之魚!」羅棋咬牙切齒憤恨地道。
「你不打自招了?!你真的殺了我母親?!」
「哼!我只不過是實現自己的誓言罷了!但如今看來,我好像失敗了,因為我的誓言就是要殺光你們全家!」
「你——」氣憤的季郡邦,奪下站在他旁邊的柯政陽手下的槍,指著羅棋的腦門說:「今天,我要為我的雙親報仇!」
「郡邦,不許亂來,把槍放下!」
「柯伯……」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這種賤命,用不著拿你的前程來賠!」柯政陽說完後,即轉身向他的得力助手使個眼色。
正當季郡邦舉起槍,猶豫著要不要開槍時——
「大哥,殺雞焉用牛刀,讓小弟我來代勞吧!」一個年輕的聲音冒出,羅棋聲應倒地。
「你叫什麼名字?」
「您好,我叫唐霈震。」
「我記住你了!」
柯政陽說完後,就走向季郡邦,拿下他手上的槍。「孩子,別失望沒親手殺了他,你應該往好的一面想,畢竟他死了,不是嗎?走吧!真正的羅棋已經死了,而在你心中的魔鬼才是你所要殺的。走出陰影吧!太陽永遠為你而燦爛。」
※ ※ ※ ※ ※
「這就是你不告而別的理由?」
「是的!」
此時的黎芷菁覺得好難過;她為五年前季郡邦對他們的感情瞭解得不夠透徹而難過,也為他所承受的一切不幸事件而難過。
不明白黎芷菁的心情的季郡邦,看見黎芷菁眼裡的淚水,以為是他傷透了她的心!「芷菁,你別哭,你可以打我、罵我、不理我,但你千萬別折磨自己!我不敢奢望你原諒我,但我衷心盼望,你能幸福快樂!告訴我,你好嗎?」
「不好!」黎芷菁邊走離沙發邊說著。
「為什麼?」季郡邦焦急地跟了起來;但才剛站起來的他,立刻感到一陣昏眩。
「芷菁……」
黎拄著只覺得身後的聲音有著不尋常的微弱,轉身一看,竟然發現季郡邦已昏倒在地。
「郡邦——郡邦——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 ※ ※ ※ ※
「唉——又是一天的結束。」李凌苦著一張臉,叫陳欣嵐覺得好笑。
「走吧!大哥,已經五點半了。」
他們兩人一同走進李凌的住處,一進門,卻看見躺在地上的季郡邦及正在打電話求救的黎芷菁。
「郡邦!」
「郡邦哥!」李凌與陳欣嵐驚訝地跑向季郡邦。
「你們——陳欣嵐?!」
「老師!」
「你們別光站在那裡,郡邦到底怎麼了?我看,趕快送他去醫院吧!」李凌的話喚醒驚訝中的兩個女人。
「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黎芷菁擔心地看著季郡邦。
將季郡邦送往醫院後,在急診室外的三個人,擔著同一種心。
「從沒見過郡邦生病,但這次……」李凌在內心雖充滿不安,但面對更顯焦急的黎芷菁,不免要安慰她幾句。「芷菁,你別擔心,郡邦只是太累了。」
對著眼前這位直呼自己名字的陌生人,黎芷菁只是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李凌發覺了黎芷菁與他的距離感,於是連忙介紹自己,並把他和季郡邦的交情說了一遍,更是把身旁這個逃學學生的一切,報告給她知道。
他想:既然郡邦去找芷菁,那就表示我昨晚給他的刺激奏效了。不管郡邦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當務之急,應該是幫郡邦拉回芷菁的心才對!
他告訴黎芷菁:「五年來,你很可能恨透了郡邦,但郡邦可是沒有一刻忘記你;對你,他總是不斷地自責。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他拚命地唸書,回國後,更是拚命地工作,他絲毫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因為,一旦有空,他就會掉進回憶的的泥沼裡,不能自拔。他歎氣的次數也與日俱增。這次,他會去找你,真是讓我感到有點意外。」
聽完李凌的一席話,黎芷菁真是又高興又傷心;他高興季郡邦仍是在乎她;而傷心,則是因為季郡邦的不愛惜自己。
「老師,你別難過了,郡邦哥他會沒事的!」
「欣嵐,你現在都不去學校,那你的課業怎麼辦?」
「有大哥幫我啊!我現在每天都在「柯氏」大樓的十三樓內閉關用功,不懂的,就問大哥。」
「問他!?」黎芷菁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商業鉅子,如何為陳欣嵐解答理科問題?
「是啊!大哥可是麻省理工畢業的。」
這句話更是讓黎芷菁驚訝得不敢相信。
急診室門的開啟,他們三人一同走上前去詢問醫生。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黎芷菁首先發問。
「他重感冒已經很多天了,真不知道他怎麼能撐這麼久?你們做家屬的,也要多注意多關心他;既然人不舒服,就不要大勞累,更不能熬夜!像他這樣得了重感冒,又長時間睡眠不足,很容易就會產生併發症的。現在,要讓他多休息,等他體力恢復後,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完後,即離去。
「原來郡邦真的是累出病來的!」李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那郡邦就拜託你了,我和欣嵐先走一步,明天我們會再來看他的。」想讓黎芷菁和季郡邦單獨相處的李凌,向陳欣嵐使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