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誇獎我嗎?」佩如很高興他能認同自己。
「你值得。」迪凡衷心的說。
「這句話很熟悉。」佩如佯裝微怒的樣子。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在影射昨晚,我不想再被女人打。」
「我開玩笑的。」佩如笑著表示。
迪凡也忍不住被自己逗笑。
會議室的門被悄悄的掩上,愛絲的臉益發的蒼白,她緊靠在門上,嫉妒的火燒使得她失去控制,她緊握雙拳,不斷捶打牆壁,直到雙手紅腫難當。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迪凡的腳步聲,努力平靜一下心情,開了門,擋住迪凡的去路。
迪凡突然看到愛絲,嚇了一跳,「你在這幹嘛?你生病啦,臉色這麼差。」
愛絲雙手緊環著迪凡的頸項,熱吻佈滿他整張臉,直至他的唇。
迪凡擁著她,熱烈的回應,雙手不斷在她姣好的身體上游移。她任由迪凡吻著她的唇、她的頸、她的肩,「迪凡,我們結婚吧!」
結婚?!聽到這兩個字,迪凡所有慾望一下子全被冰水澆熄了。
他忿忿的推開愛絲,伸手撥弄那原本服貼的黑髮。「你這次的要求太過分了,我們不是早就說過,彼此都不放真心嗎?」迪凡直盯著愛絲看,非常不能諒解她破壞了彼此的協定。
「我愛你,難道你看出來嗎?」愛絲為自己曾應允的承諾感到不堪。當初的確是看上了孟迪凡的錢,可是沒想到竟會愛上他,
「如果我不是現在的迪凡,你還會愛我嗎?如果我沒有龐大的家產,你還會想嫁給我嗎?」迪凡雙手交疊在胸前,斜靠在牆上,瀟灑的點起煙。
愛絲猶豫了一下,用連自己都不太肯定的聲音說:「會吧!」她停了—下,急忙強調一句,「可是我愛你啊。」
迪凡不耐的皺起眉來,「不要做個貪得無厭的笨女人,你現在擁有的,是別人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可別自己搞砸了。」
說完,他熄了煙,冷酷的看著早巳哭成淚人的愛絲,內心有一股不忍,可是他怎能娶一個愛上自己錢的人做妻子?
迪凡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句如凍結的冰般堅硬的話,敲在愛絲原本就脆弱的心上。
「我不會娶你的,若有好的對象就趁早嫁了吧!」
愛絲聞言忍不住氣結,她憤怒的將桌上的雜誌擊向已經被迪凡合上的門,整個人因傷心而跌坐在地上,嘴裡咕噥的說:「該死的歐佩如!看他那副傾心的樣子,一定是愛上歐佩如了。」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真是莫名的靈驗,尤其是對愛情。
回到辦公室,迪凡倒頭坐在真皮沙發上,想著刁蠻固執的歐佩如,她真是一個奇特的女孩,外表那麼的柔弱,內心卻如此堅毅。她彷彿有些特質是讓他傾心的,是什麼讓自己不斷想起她?是……
對了!是她眼中那股倔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神情,還有她那歷盡滄桑的容顏,以及……天啊!自己發什麼神經?竟然花大把的時間去想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孩。
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全神貫注在眼前的文件上。可是文件上的字竟組合成一個熟悉的輪廓——歐佩如。
他忍不住拿起文件敲自己的頭,好停止想她的思緒。
他逼自己抬眼注視爸、媽和希娜的照片,再一次告訴,他絕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不能!
第四章
寶琳在聚光燈下又踩錯步子,今天晚上連出了幾個錯,還好都不算太嚴重,沒有阻礙到服裝秀的進行。
「寶琳姐,你沒事吧!」一個新進的模特兒關心的問。
「沒事。」寶琳邊說邊換了套衣服。
換作平時,寶琳對這種關心大都不予理會,可是今天不同,今天她的心情特別好,對任何暗示她老、該退休的弦外之音,她都不在乎。
「寶琳,你今天走得真差。你身上這件是最後的壓軸,可得好好展示,別忘了外頭可是有很多媒體記者,走壞了,他們的筆可不留情。」寶琳的經紀人在她耳旁叮嚀。
其實寶琳自從踏入模特圈子,從不曾這麼緊張過,她就像天生要吃這行飯的人,但今天她硬是緊張得胃抽筋。
外場做著暗號,寶琳隨著節奏向場內觀眾展示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夏裝。
她一眼就看到令她心悸的人。她對著杜宇投以燦爛的笑容,然後用迷死人的笑巡過全場,最後回到定點,音樂停止了,眾人才爆出熱烈的掌聲。
所有的模特兒連同設計師全都回到台上,接受眾人的喝采。寶琳抱著滿懷的花事,在刺眼的鎂光燈下找尋杜宇的身影。
寶琳沒有推開人群迎向杜宇,她喜歡被包圍、被愛慕的感覺,還有一個理由讓她沒有馬上奔到杜宇的懷裡,——她不想讓媒體知道她正在談戀愛,那會影響到她的工作。
她做了個手勢,要杜宇到車上等她,然後急忙回到後台換衣服。
「寶琳,林董請吃飯,特別指名要你作陪,快點換衣服,車子在外面等了。」
寶琳停止了換衣服的動作,橫著一張臉說:「我不是早就說過我不應酬的嗎?」
「你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行?」經紀人近似哀求的說。
「不行。」寶琳已經答應了杜宇,不再接任何應酬,況且此刻杜宇正在外面等她。
「就最後一次,我保證。」
「對不起。」寶琳滿臉歉容的說。她背起背包,在眾人竊竊私語下離開。
來到會場外面,她高興的坐上杜宇的車,沒有聽到場內傳來的咆哮聲,「楊寶琳,你真以為你是寶啊!拿架?我就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
「我很高興你能來。」寶琳盈盈的笑。
「你們今天展示的服裝真清涼。」杜宇不是沒見過世面,可是那透明得一覽無遺的衣服穿在寶琳身上,就是讓他看不過去。
「別那麼酸葡萄,以後這種秀我不接就是了。」寶琳非常瞭解杜宇的心態,有哪一個男人喜歡看見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寬衣解帶?「今晚去哪?」
「給你一個驚奇。」
「燭光晚餐?上陽明山看夜景?到淡水吃海產?」寶琳搶過話頭,高興的猜著。其實只要跟杜宇在一起,到哪都是個驚奇。
「帶你回家見我爸媽。」杜宇沉穩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寶琳的笑容就那樣僵著,訕訕的說:「你看我穿成這樣,一身T恤、牛仔褲的,去見你家人不太好吧!」
杜宇握方向盤的手伸到後座,伸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交在寶琳手上,「打開它。」
打開禮盒,映入寶琳眼簾的是一襲名家設計的禮服。
「送給你。」杜宇停了一下,婉轉的說:「等會兒的聚會是家族性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談你的職業和家世背景。」
寶琳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對不起,我不太舒服,我要回家。」
「回家?這個聚會是為你辦的,大家都在等你啊。」
「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走回去。」她作勢要打開車門,杜宇才急忙掉頭。
一路上兩人不說一言,杜宇為著寶琳的任性生氣,寶琳也為了杜宇嫌她的職業和家世而難過。
趁著車子還沒停穩,寶琳就跳下車,她希望杜宇叫住她,向她說對不起;所以放慢了腳步;然而,杜宇卻正在為該如何解釋寶琳不出席的原因憂心,下意識的加足馬力飛馳而去。
寶琳再也忍不住悲傷,從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埋怨過上蒼。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希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她用盡最後剩餘的力氣回到冷清的家,才倒在沙發上放聲大哭。
聽到哭泣聲,佩如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等確定不是在作夢,才跑到客廳,想要搞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寶琳,你怎麼了?」看著滿臉淚痕、蜷在沙發上的好友,佩如驚慌萬分。
而寶琳就像突然找到依靠似的,撲身偎在佩如懷裡。
「別哭了,告訴我是誰欺負你。」
寶琳在她懷裡猛搖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寶琳才紅腫著一雙眼,楚楚可憐的喃喃說:「我是不是很笨?明明知道配不上杜家,偏偏又愛上他。」她緊抓著佩如的衣袖。
「你不笨,是那杜宇沒福氣。算了,不要再想他了。」佩如用腳趾頭想都猜得出來發生了什麼事,竹門怎能配礙上朱門?她輕輕的歎口氣,為寶琳也為自己。
用衣袖擦去寶琳臉上的淚痕,她指著桌前鮮艷欲滴的紅玫瑰,「瞧,這是冬露先生送的,還是有人對你一往情深啊!」
寶琳這時候才看到桌上那束多得誇張的玫瑰。
佩如順著她的眼光,想到剛才為了找一隻特大號的花瓶把它插上,幾乎把整個廚房翻過來的情形,最後只有將洗碗槽蓄滿水,暫時權充花盆了。
「我看你再不快點拒絕他,你這裡就快變成花店了。」
「開口說不很難,我說不出口,而且最近又因為跟杜宇在一起,沒機會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