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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辛卉

  「戚先生?」他重複她的口吻,瞇起眼,散發出一股危險氣息。

  她心生畏懼,有了前車之監,她已懂得與他保持距離。預防他二度失控,掐住她的脖子。

  雖然,他們身處馬路上,但此時卻鮮少有人經過……

  她抗拒的舉動、驚惶的眼神,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他板著臉,不再靠近她。

  「不必麻煩戚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飛快的回絕。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因她疏離的稱謂而氣悶。

  深吸一口氣,他決定暫時鳴金收兵,反正今晚收穫頗豐,且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他丟下一句「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後,轉身離去。

  留下祝心蘿,逕自在原地發呆。

  之後幾天,祝心蘿擔心的事,一件也沒發生。

  而戚牧禮自從那晚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她的生活一如往昔,她幾乎要以為那晚,只是一場夢境。

  但她的心湖,像被頑皮的孩子,隨手扔進了顆石頭,激盪起一圈圈漣漪,從此不再平靜。

  特別是今夜,她格外想念他。

  她無法忽視心底那股強烈想見他的慾望,冒著細雨來到「厲風集團」大樓。

  十五樓的燈光還亮著,表示他在裡頭。

  思及此,祝心蘿的心就不聽使喚的加速狂跳。

  她仰著頭,看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正朝她走來。

  「來找我?!」

  祝心蘿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瞧,心臟差點蹦出胸口,臉蛋潮紅、並且蔓延至耳根、頸項。

  「才、才不是,我只是……路過……」

  簡單一句話,她說得結結巴巴。

  瞇起好看的黑眸,戚牧禮擺明不相信。「面對我,你就只會撒謊嗎?」他的語氣顯然不佳。

  她啞然。垂下頭,盯著灰撲撲的地面。

  半晌,她才吞吐的說:「我該走了。」

  一回身,他卻伸手拉住她的藕臂。「我送你。」

  「不用了。」她毫不遲疑的拒絕。

  這曾是她萬般渴求的夢想,如今,她卻不得不懷疑他體貼背後的動機。

  「可是我想送你。」他作對似的固執己見。

  終於,也換他嘗嘗被拒於千里之外的難堪了。

  她搖頭,思緒紊亂。「為什麼……為什麼在那樣傷害我之後,現在又……」淚水浮現眼眶,愛與恨在心中拔河。

  戚牧禮的俊臉奇跡似的閃過紅痕,這回,輪到他沉默。

  他從來不曉得,坦承心意原來需要莫大的勇氣。

  「我承認,剛開始接近你、到厲風上班,是別有居心,可是,你並沒有損失什麼。」祝心蘿一股腦的爆發積壓心中許久的吶喊。

  而她卻淪陷在自己設下的圈套裡,無法解套。

  僅剩一絲絲尊嚴,還有肚子裡的小生命,支撐著她絕望、空乏的心,過著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誰說的!」

  他低咆,反對她的說法。

  他的心,一半不屬於自己——他不再能夠完全控制它。

  另一半,則繫在一個沒經過他同意,便貿然闖進他心房的女人身上。

  他曾悍然的以激烈手段將她驅逐出境,卻在後來感到失落、空虛,悔恨交加、思念滿溢。

  一切的一切,皆超乎他的想像。

  祝心蘿不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激動從何而來。

  「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他發自肺腑的說道:「對不起。」

  她抿唇,武裝的堅強,正以加速度轟然崩潰。

  眼底打轉的淚花,撲簌簌的往下墜落,濕了她的頰。

  戚牧禮揩去她臉上的水珠,俯身吻上她顫動的眼皮、秀挺的鼻、最後停駐在粉嫩的唇瓣。

  由起初的淺嘗、慢慢加深,進而輾轉吸吮、掠奪她檀口中的蜜津。

  「唔……」她從喉間逸出細細的嚶嚀。

  他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裡,回味她的女性曲線,嗅著她身上馨香,他忽然低喃:

  「你擦的香水,是我的!」

  祝心蘿睜著迷濛的水眸,愕然的睇著他似笑非笑的詭秘神情。

  「你這個小偷……」他一語雙關的「指控」她。

  簽約的那晚,在她身上聞到熟悉的氣味後,隔天,他便翻遍辦公室、套房,以及他鮮少回去的房子,發現用了一半的香水就這麼不翼而飛。

  他不禁將矛頭指向她——

  果然,他調出監視錄影帶一看,完全符合他的假設。

  不但未經允許,擅自拿走他的香水,連他的心也一併帶走。

  他更確定了,她對他的感情。

  礙於公事繁忙,不得已,只好將私事暫時按下。

  他已打定主意,無論她躲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來,綁在身邊。

  而且經過「明察暗訪」,她的「交友」範圍相當單純,祝心蘿根本不是他認為的花蝴蝶。

  那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就是——他。

  剩下的,就是讓她親口承認——包括她對他的愛、和孩子的「身世」。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他的黑眸中閃著灼熱的光芒。

  祝心蘿嚥了口唾沫,低頭不敢看他。

  「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柔嗄的問,宛若循循善誘的老師。

  「我……」她囁嚅,緊握的手心冒著汗。「我沒有……」

  在他面前,她永遠都屈居下風,抬不起頭來。

  他就非得那麼殘忍,一點台階都不給她下。

  「難道,你真的對我沒有一絲眷戀?」他試探的問,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速。

  她一驚,無法理解他為何有此一問,好似他們曾是一對情人……

  索性賭氣的雙唇緊閉,三緘其口,不肯透露。

  戚牧禮無聲歎口氣,看見她蓄滿淚的眼,不忍心再逼供。「算了。」

  正慶辛逃過一劫之際,他的一句話又讓她神經緊繃。

  「吃過晚餐,我再送你回家。」

  他向來習慣掌控大局,即使踏進愛情國度也不例外。

  「我吃飽了。」她答得過快,反而顯得可疑。

  「聽話。」他板起臉孔,輕聲斥責。不是冷淡的、也非嚴厲的,而是包容、寵溺。

  他脫下外套,披覆在她身上,執起她的柔荑,走向大樓延伸出來的寬闊腹地下躲雨。

  「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

  語畢,冒雨朝車庫而去。

  她受寵若驚張大星眸,忘了反抗,愣愣的望著他英挺的背影,頭一次感受到被呵護的甜蜜滋味。

  他又恢復成她最初認識,溫柔、體貼的翩翩貴公子,那麼令她神魂顛倒。

  她可以、可以再對他有所期待嗎?

  可以把傷痕纍纍、尚未痊癒的心交給他嗎?

  即使,她的心一直都只容得下他。

  卻又擔心,這美奸的一切,是否又是他刻意用來傷害她的另一種假象……

  第十章

  坐在舒適的高級房車內,良好的隔音設備,阻絕了外面的滂沱人雨,密閉的空間安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

  祝心蘿雙手規矩的擺在併攏的腿上,自始至終都螓首低垂,末發一語,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尤其是身旁的男人,帶給她莫名的壓迫感與緊張感,卻又無法忽略逐漸擴散的喜悅。

  暗自輕喟一聲,責備自己不夠堅持。

  不是決定要徹底將他摒除於生活之外?要割捨那份深濃的愛戀?怎麼才一頓飯就被收買了……

  「晚餐還滿意嗎?」

  趁著等交通號志變化的空檔,戚牧禮側首徵哅她的意見。

  「啊?嗯。」

  她像小媳婦一樣,垂著頸子點了下頭。

  「你確定有吃飽?」他狐疑的目光,瞅著她的腹部。

  他很懷疑,吃那麼一點東西,足以提供一個大人以及小孩的營養。

  「嗯。」她答得相當精簡,雙手防衛性的護住肚子。

  戚牧禮將她的動作收納眼底,心中五味雜陳。

  他將視線調向前方,呼了一口氣,英俊的臉龐讀下出他此刻的情緒波動。

  相隔一個多月,兩個人的角色互換,她所經歷的種種酸甜苦辣、喜怒哀樂,輪到他品嚐一遞。

  愛情,是折磨人的玩意。

  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再多道歉,也彌補不了。她恨他也是理所當然,連他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之俊,陷入一陣漫長的靜默,抵達目的地,雨也驟歇。

  「你住這裡?」

  他應她要求,在一棟外觀老舊的公寓前停下來。

  她只淡淡的回了句,道過謝後匆忙下車。

  更正確點說,是落荒而逃。

  多和他相處一秒,她就多淪陷一分,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因此必須遠離罪惡淵藪,避免再犯錯。

  戚牧禮猶豫片刻,決定跟上去,恰巧和下樓買煙的辛卉碰個正著。

  「咦?」

  雖然有高度近視,但辛卉對帥哥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祝心蘿之故,對他的印象自然深刻。

  戚牧禮則把她當成隱形人,沒有停下步伐。

  這個臭男人來這裡幹什麼?!

  「等一下!」辛卉叫住他,然後又走上樓。

  戚牧禮冶著臉,瞪視著眼前擋住他去路的女人。「有事?」

  「廢話,不然沒事叫住你幹什麼。」對於帥哥,她一向是很禮遇的,可是倘若對方擺張臭臉,則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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