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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辛卉

  但怎麼……這個男人的吻卻像驚濤駭浪,翻覆她的認知。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不會感到噁心、排斥?! 

  她正在被強吻哪!」

  路品蘭一陣驚惶,為了證明自己腦袋正常;她使盡力氣推拒他。

  他非但沒有停止,大手還撫摸她裸露的大腿,感受她絲絨般的膚觸。

  「啊——」她如觸電般全身酥麻,連忙弓起被侵犯的腳。 

  殊不知,這樣的舉動使得兩人的姿勢更形暖昧。

  這廂上演著香艷刺激的戲碼,那廂的一群人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紛紛展開尋人行動;

  訂婚當天,未婚妻卻失蹤,邱濬六神無主,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四處尋妻。 

  尋遍了整座帝王飯店能去的地方——大廳、酒吧、健身房等等公開場所,依舊沒有未婚妻的蹤影,讓邱濬挫敗無比。

  加上愛面子一族的邱夫人,拚命在旁邊喋喋不休叨念著,他煩躁的想拿撒隆巴斯貼住母親的嘴巴。

  倒是路品蘭的父親路冠廷雖焦急不已,但卻頻頻安慰準女婿,要他別自責、別擔心。

  最後,他們只好打道回府,四十八小時之後若路品蘭再不出現,他們只好報警處理。

  他們一千人卻萬萬也沒想到,他心愛的來婚妻,其實近在咫尺……

  第五章

  在「失蹤」了幾個小時之後,路品蘭毫無預警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路家一行人吃了一驚,隨後忙不迭圍住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追問她這幾小時的去處。

  路品蘭淺淺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只是覺得悶,出去走走而已。」 

  在回來的路上,她早巳想好應對說詞。

  「如果真是這樣,好歹也該留張紙條交代一下,免得大家為你擔心。」路冠廷鬆了一口氣,滿是風霜皺紋的臉龐,終於不再憂慮。

  「爸,對不起,我一時疏忽了。」

  她一臉歉疚,讓人不忍心責備。

  「去打通電話告訴阿濬,讓他放心。」

  路冠廷提醒安全歸來的寶貝女兒,畢竟,她已經算是入了邱家門,也算是邱家的一份子了,凡事都得照規矩來。

  「我知道,爸,你早點休息。」

  她扶父親回房後,也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打電話給未婚夫邱濬。

  兩人聊了好一陣子,這場失蹤驚魂才告一段落。

  沒人看出她的強顏歡笑,她也不會讓家人曉得,她今晚所發生的事。

  路品蘭坐在梳妝台前,恍神的看著鏡中自己的蒼白臉孔,忽然覺得好陌生。

  她已不再是她自己,她和魔鬼沾染上關係是她把自己給賣給魔鬼的。

  她拿起卸妝棉片在臉上塗抹,卸除唇膏時,腦中不經意浮現滕少尊狂野的吻。

  不可原諒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吻噁心!

  彷彿想證明些什麼,她拿起卸妝棉片用力的擦拭嘴唇,一次、兩次……直到整個唇都紅腫不堪了,她才停止。

  「鈴——鈴——鈴——」

  一陣催命式的鈴聲,反覆響了好幾遍,似乎非要對方接聽方肯罷休。

  路品蘭抹乾淚,翻出包包裡的輕巧手機。

  在她摸索如何接通手機的過程,鈴聲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喂?」

  她手忙腳亂的按下接聽鍵,聲音裡有濃重的鼻音。

  會對手機如此不熟悉,是因為她擁有這支手機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兩個鐘頭,至於送她手機的人,便是現在打來的滕少尊。

  他的目的在於想見她時,便能透過這支電話聯絡她。

  「不想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

  「沒有……」她訥訥的回道。

  「後天有一場慈善晚會,我會派司機去接你。」

  滕少尊聽出她聲音的異樣,卻沒點破。

  「嗯。」

  除了答應,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局面就這麼僵著,但在他沒有結束通話之前,她也不敢貿然切斷通訊。

  沉默了一會,他才開口:「睡吧!」

  「你也早點休息。」關心的言語,不由自主的從她口中脫口而出,沒有矯情、也非做作。

  只是,她並不曉得如此簡單、平凡的一句話,竟能在他心中激起漣漪。

  從來,就沒有人用這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叮囑他。

  他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心態,匆忙按掉通話鍵。

  愣了半響,路品蘭才將手機放回手提包內,然後褪下衣物,到浴室沖澡。

  扭開水龍頭,讓熱水兜頭淋下,暫時紆解她緊繃一整天的神經。

  她倒了些沐浴乳在海綿上,仔細的清洗著。

  一個澡洗下來,她的心始終無法平靜。

  她滿腦子全是滕少尊的影像,尤其當他粗糙的手拂過她的肌膚時,她身上冒起了陣陣戰慄……

  夠了,路品蘭!她在心中怒叱自己。

  把水開到最大,不斷地在他觸碰過的部位沖刷著。

  但越這麼做,他俊美冷酷的模樣就益加清晰——

  她不得不承認,她當初會挑上滕少尊當買主,其中他出色的外貌,也是她列人考慮的因素之一。

  她能夠理解,坊間對他不利的裴短流長雖然未曾間斷,卻仍有那麼多女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原因——

  不論是他迷人的長相、邪魅的氣質或高不可攀的身份,全都令女人趨之若騖,癡迷不已。

  他身邊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根據八卦雜誌報導,和他交往過的女人,最久的紀錄是三個月。

  所以她想,他很快就會厭倦她。

  屆時,她便能恢復自由之身,跟他沒有任何瓜葛。

  只要她忍一忍,也許不必等到三個月,搞不好一個月後,她就會被他用了……

  一這樣想,她釋懷、也坦然多了。

  ★  ★  ★

  性能良好的高級房車內,靜得連根針掉了彷彿都清晰可聞。

  路品蘭雙手緊擰,眼角餘光不時的瞥向身旁的男人。

  當初她上車前,還以為車內只有司機,但沒料到滕少尊竟已坐在裡面。

  從他身上傳來的清雅香水味,瀰漫整個空間,讓她沒來由的感到緊張。

  看樣子,他似乎很重視今晚的慈善晚會。

  「把這個戴上。」

  滕少尊拿出一隻通體碧綠的玉手鐲,遞到她面前,平淡的口氣,好似一切與他無關。

  路品蘭詫異的睜大星眸,看看玉鐲、又看看他。

  見她遲遲不動手,滕少尊索性幫她戴上。

  她吃痛了一下,眼眶含著淚。

  「很適合你。」他覷了她一眼,語氣就像在談論天氣般,輕描淡寫。

  經他這麼一誇獎,路品蘭不爭氣的臉紅了。

  幸好光線幽暗,她的窘狀應該不至於被發現——

  才怪。 

  滕少尊可是把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他的溫柔,或說和顏悅色,都是為了和她一較高下而裝出來的。

  她玩她的釣凱子遊戲,他則展開他的狩獵遊戲。

  原本他對於好友們提出的遊戲內容,相當不以為意,所以一直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一點都不積極。

  但在他知道她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友後,心中驀地燃起征服的熊熊慾望。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功力高強,抑或是他的內力深厚。

  要玩,就要玩最高難度的。

  高級房車逐漸減速,最後停駛在閃爍著七綵燈光的雕花大門前。

  晚會是在一位著名珠寶商的私人別墅舉行,與會人土皆是一時之選。

  最令珠寶商得意的莫過於叱吒風雲的商場五公子,將會連袂出席。

  這是一項多麼至高無上的光榮啊!

  由於這場慈善義賣晚會所要拍賣的,全是價值連城的罕見珠寶,戒備森嚴自然不在話下。

  為了避免引起歹徒覬覦,就連所有媒體、記者,皆不得其門而入。

  因此,不必煩惱會被無孔不入的狗仔隊跟拍,或被黏人的記者追個不停,可以盡情享受豪宅主人所準備的一切。

  雖是如此,可當滕少尊挽著路品蘭現身時,仍任引起一陣騷動。 

  畢竟,他是當今最具話題的商場貴公子之一,尤其他疑似有殺人前科,更為他增添一股神秘氣息。

  他給人一種全然的距離感、難以接近,不若其他四位貴公子給人陽光、俊朗的感覺。

  他宛如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惡魔,不讓人靠近、也沒人敢靠近,卻偏又引入注目。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越是禁忌,就越想瞭解。

  被他挽著的路品蘭,非常不自在,腳步有些錯亂,好幾次都差點絆倒。

  她總覺得今夜的他,跟前幾次的態度迥然不同。

  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份體貼,連眼神都柔和許多。

  每當他凝視她的,她都以為自己會跌人他深邃不見底的黑眸裡,難以自拔。

  進入會場後,滕少尊一改常態的,替她來了一盤從日本空運來台的新鮮海味,附上一杯香氣四溢的香檳。

  路品蘭微愣,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他挑挑眉,瞬也不瞬的回望她,勾人的眼神引起週遭女性同胞的尖叫。

  涉世未深的她,終究敵不過他刻意營造的款款深情,雙頓酡紅的接過瓷盤。  訥訥的道過謝,她叉起一塊明蝦肉送入口中。

  「好吃嗎?」滕少尊輕聲細語的問道。

  「嗯。」她頜首,報以一記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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