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界突然在她眼前炸開,趙櫻也不可能像聽到這個消息般的震驚。
楊若是女人?那個連當男人都顯得太過單薄的楊若,居然是女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的聲音由低喃漸漸大聲,「你騙我對不對?你怕人家知道你喜歡男人,所以就編這個謊言……不對……」聲音又轉成了自語,「我已經放出消息,你不可能還怕——」
看著趙櫻不敢置信的模樣,應曉生忍不住想,若若要在這會有什麼反應?
大概會狠狠給她一拳吧!
他原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在得知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人是誰時,他會氣的以暴力發洩,可是很奇怪的,現在的他居然一絲怒氣也無,就好像這件事根本不重要。
「楊若是女人……楊若真的是女人……」心中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怒火也慢慢的勒緊了她,「你們騙我!你們居然敢騙我!」
想到他們一定在背後嘲笑自己,趙櫻氣的爆出怒吼:「我絕不原諒你們,尤其是你!
應曉生,」她的手指僵直的指著他,「我非毀了你不可,我一定要把你踢出球團,我一定要讓你在這個圈子待不下去!」
「請便。」面對這樣的威脅,應曉生連臉上的笑也沒有減少一分,乘機抽走她指上的鑰匙,輕鬆的打開房門,卻恰好遇上按照計畫要來抓奸的穆尚青,以及被拖在身後尚搞不清發生什麼事的趙大山。
「怎麼……」看清眼前與小姐聽說完全不同的狀況,穆尚青本能的停下腳步。
「應曉生?你在這幹嘛?」趙大山莫名其妙的跟著停步,1抬頭即看見最近害他虧了不少錢的罪魁禍首。
「我也不知道。」應曉生聳聳盾、搖搖頭,在走了幾步後又突然回頭,「對了,老闆——」
趙大山偏過頭看他。
「差點忘了跟你提這件事,」他輕鬆的一笑,「我要辭職了。」
隨手擲下一顆炸彈,應曉生也不理會接到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他只是以輕快得近似於舞蹈的步伐下樓,嘴裡還不成曲調的哼著,「啦啦啦……我要去見我的愛人,啦啦……我許久不見的愛人……」
親愛的若若,我來啦!
同一時間,毫不清楚應曉生心境轉折的孟書恆,正一臉煩惱的站在凱揚企業大樓前。
他抱著贖罪的心理,毅然走進這令他心厭的巍峨大廈。
孟書恆運用他的男性魅力,哄得櫃檯前的漂亮妹妹去替他通知那冰塊女,他一面與以欽慕眼光看他的妹妹閒扯淡,一面思考著要怎麼玩玩那冰塊女。
說老實話,要不是為了曉生和若若,要不是為了他終於決定要好好收拾自己惹下的禍端,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踏進這兒。
其實,他滿含罪惡感的想著,當初他會對穆尚青說若若是男的,並不是為了替曉生解決問題,他只是為了……好玩。
因為知道說出來一定會被扁,所以他根本連提都不敢提,想到當初認為會很有趣的戲碼,即演變成現在這付模樣,他就覺得整個人快被心頭的愧疚壓死。
不過他現在就要解決這個問題啦!他是很有誠心、寧願犧牲自己來解決這一切的。
「孟書恆。」
冰塊女的冰塊聲把他從自己的思緒中砸醒,將斜倚著牆的身軀挺直,他蓄意模仿她的聲音道:「祁玉寒。」
隨意的點個頭,她須著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錯嘛!」孟書桓跟著她進門,看著桌上燙金的名牌這:「總經理耶!難得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可以爬到這麼高的位子。」
理也不理他嘲諷的誥調,祁王寒從抽屜裡拿出厚厚的一份文件,「簽吧!」她毫不浪費時間的說。
「可是我不想簽耶!」他自動的在舒適的皮椅上坐下,眨著一雙大眼,很純真的對她說。
克制著那種每次見到他都想掐死他的衝動,祁玉寒不耐的將一絲散亂的髮絲塞回髮髻,「孟書恆,你要什麼條件就盡早開出來,別在那裡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說我不想簽,又沒說我不要簽,」投給她歎怪的一眼後,他邊翻著手上厚厚的文件,邊以慵懶的話調說道:「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確定得到她完全的注意力後,他才道:「把我待的球團買下來。」
「等你簽了合約後,就算十個球團你也買得起」
「不行,」孟書恆打斷她的話,「我要你以凱揚集團的名義去買。」他以難得的認真語氣道。
「……隨便你。」抬頭以看瘋子的眼光別他一眼後,她在行事歷上記下他的要求。
「乖孩子。」拋給她一個讚賞的媚眼後,孟書恆拿起筆看也不看的翻到合約的最後一頁,以他天生的優雅及瀟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祁玉寒接過他遞來的文件,以公事般的口吻道:「我會通知玉蓮,」她翻了翻行事歷,「請你空出這個禮拜六,我會聯絡律師處理一切相關的事宜,包括婚姻協定及遺囑的履行,詳細的情形週六你再和玉蓮談好嗎?」
「為什麼要和玉蓮談?」他站起身,詫異的看著她,「我不反對你邀玉蓮來,畢竟她是你的姊姊,不過,」他走到門邊,「結婚是我們兩人的事,有什麼我們自己談就好,何必驚動外人呢?」
他走出門外,將頭探進門縫,看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忘了告訴你,我選你,不選玉蓮,所以我們禮拜六見了,親親老婆。」快速關上門,他咯咯笑著站在門前。
三秒後,孟書恆聽見辦公室裡發出的挫敗低吼,笑得更開心了。
沒辦法,他心情愉快的邊吹著口哨邊想,他是要跌進坑裡也非得拉人作陪不可的那種人,而且——他壞心的想起祁玉寒那明顯厭惡他的神色,他就一定要拉最不甘願的那個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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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曉生輕巧的將車停在門邊,掏出若若給他的鑰匙,試著打開楊家紅色的木製大門。
還在摸索門上的大鎖時,木門突地伊呀一聲開了。
疑惑的推門進屋,他才走了兩步便聽到楊二哥厚實的嗓音,「你來幹嘛?」
一回頭便見到衣著整齊的楊磊,想來剛才開門的應該是他沒錯。
抬頭看看只隱約見到一點月影的黑夜,應曉生答非所問的說:「真是個適合夜襲的晚上,不是嗎?」
楊磊雙手抱在胸前,以評估的眼光看他良久才冒出1句:「婚禮訂在什麼時候?」
「不知道,」他聳肩,「要看若若的意思。」
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楊磊伸出手,「若若今晚睡在她的工作室裡。」與他相握後,他好心的說。
「謝謝。」感激的道聲謝,應曉生在拉開通往客廳的紗門時,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二哥,你要去哪?」
已經關上大門,楊磊的聲音模糊不清的從門外傳來,「誠如你所言,今晚是個適合夜襲的晚上,不是嗎?」
被他的回答勾起了笑,應曉生小心的走進客廳,然後再放輕腳步,走向二樓尾端的小房間。
他輕易的打開未上鎖的房門,躡著腳走進,把門關上,想了想後,又轉身將門鎖上。
眼前是四張堆滿了怪東西的桌子,應曉生瞄也不瞄的走向書桌後的大片屏風,只見屏風後的木床上正躺了個明顯睡不安穩的女子。
他緩緩蹲下身,伸出手觸著她有些模糊的小臉,感覺到她憔悴不少的曲線,心疼的喟歎出聲。
站起身,他將身上的衣物卸除後,便自然的鑽進她的被窩,一手環著她腰,一手解著她衣扣,看著逐漸顯露的微棕膚色,他再也克制不住的低頭輕吻……
灰澀不安的夢境突地轉成浪漫的粉紅,如此詭譎的變化讓仍在夢中的筱若忍不住皺起眉頭,可是隨之而來的甜蜜感覺又讓她輕展歡顏,那種感覺——她酣醉的歎,就像曉生的吻、曉生的撫觸……
「醒過來呀!」將她所有的衣物拋出被窩,他的唇舌挑逗著她如貝殼般細緻的耳,「快醒醒呀!若若,我好想愛你……」
「曉生?」耳裡響著他在某些時刻才會出現的濃稠語調,筱若朦蒙的眨著酸澀的眼,昏亂的腦袋還不能分辨夢與現實的差別。
「嗯……」他將吻印上她的睫,「是我。」
「真的是你?」身上宛如火燃的撫觸,以及他如蝶翼輕撲的密吻,讓筱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確是處在現實之中。
「等等!」忽視全身因他而起的燥熱,筱若伸手抓住他在被下活動自如的大手,「你怎麼會在這?你不該在這的啊!」
「可是我就是在啊!」貼著她的耳,他帶笑的回答。
「但是……」若若還有話說。
「噓!」嘴離她只有數寸,他的氣息輕援著她乾渴的唇瓣,「別說話,」他降低身子抵著她,「乖,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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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能再正常說話時,已是好幾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