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說愛我的,說出來的話永遠收不回去,我不准你收回去!」江靖淮暴跳如雷,他抓起被單起身下床,倉惶地往依蝶的方向走去。
依蝶躊躇不前,她的腳步往旁邊移動,她不知道堵淮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她貪心地想得到他更多的承諾……
扶他坐回床上。
依蝶細心地檢查他的傷勢,起身欲去拿取醫藥箱。
發覺她要離開,江靖淮這然拉住她的手臂,大手一帶,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不要!不要離開我。
依蝶趴在他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急促鼓動的心跳,他是在意自己的嗎?
江靖淮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自己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懷中的女人,這個小女人奪去他的愛、他的靈魂,些微細小的動作都嚴重地牽動著他的心,他怎能放她自由?一旦失去她,那江靖淮將只徒具空殼,而他的靈魂將隨她而去。
「為什麼要我留下?」依蝶數著他的心跳,溫柔地問。
「我……」江靖淮欲言又止。
「給我個理由,讓我心甘情願留下來的理由。」孟依蝶輕勾嘴角,有種促狹的快感。
「什麼理由不理由,叫你留下來,你就乖乖留下來便是。」江靖淮嘴硬地大聲咆哮,卻仍不肯鬆開她分毫。
孟依蝶將自己推離他的胸膛:「那我馬上走。」從沒見過江靖淮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她不在意多欣賞幾分鐘。
「你!」那決絕的話語,又輕易地在他傷痕纍纍的心上劃上一道裂痕,「難道我放棄了『在宇』還不夠嗎?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彷彿被窺透了心底的秘密,江靖淮的臉頰浮現不自然的紅暈。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爸的事我會想辦法。」執拗因子又壯大了,硬要他給她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這個女人分明想把他給氣死!他都已經承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單單在心裡承認就已經夠他不好意思,她竟要他說出口,這……明明是強人所難嘛!
「不說就算了,我走了!」看他不動如山,依蝶故作深灑地準備離去。
「我愛你!」情急之下,心底的話脫口而出,不過說出口之後,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口一陣輕鬆。
「你……」乍然聽到他的告自,依蝶禁不住感動萬分。
「還不過來?」江靖淮霸氣地命令著。
依蝶順從地走了過去,立刻被江靖淮緊緊擁在懷裡,天!這種感覺好似千百年來,他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你說的是真的嗎?」想到他適才壯烈的告白,內心止不住掀起陣陣漣調。
「我有騙過你嗎?」江靖淮愛憐地輕擦她的髮絲。
「那你為什麼要跟凱撒琳打情罵俏?還當著我的面前這麼親熱,你是故意要讓我難過的,對不對?」想到他的惡行,依蝶就忍不住揭他瘡疤。
「我沒有跟她打情罵俏,都是她自己主動的。」江靖淮辯解。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只要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會無法抗拒。」依蝶嘟起紅唇,不滿意他的回答。
「是嗎?我根本看不見她漂不漂亮。」江靖淮勾起唇角,世界真是奇妙,一旦向對方坦承堆積的情感,好似被遺忘很久的輕鬆感又回到全身的細胞,這感覺真好,他不禁又將依蝶摟緊了些。
「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怕我會承受不了。」依蝶可憐兮兮地要求保證。
「真是個小酷桶。」江靖淮取笑她,「不會了,我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的感情,怎麼會再忍心傷害你。」
「貧嘴,希望你說到做到。」擺明了還要看他未來的表現才能定案。
『傻瓜!」他懲罰性地輕捏她的臉頰。
「靖淮,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依蝶嬌羞地問。
「再說一次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話不過他故意裝傻;好不容易釋放累積的仇恨,他覺得自己又回到從前的江精淮--開朗、調皮的江靖淮。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嘛!」』她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那有什麼問題?聽好哦!」他深吸一口氣,「傻瓜!」
依蝶聞言果愣了一下,撒嬌地拍打他的胸:「討厭!不是這一句啦!」
「那是哪一句?」江靖淮故作無知地逗著她玩,這個小女人害他吃了這麼多苦,該罰!
「就是……」她附在他耳邊,悄聲地說:「你愛我。」
「我知道啊,你愛我!」他淘氣地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哎呀!不是啦!你應該說『我愛你』!」依蝶羞紅了臉,真是很大木頭。
「對呀!你愛我嘛。」江靖淮依舊裝作滿頭露水狀。
『討厭啦!伽…··」孟依蝶可不依,兩人倒在床上,笑鬧成一團……
過了好久,兩人喘著氣平躺著,江靖淮撥撥她前額汗濕的劉海,輕輕啄著她小巧的鼻。
「我愛你。」他以無比溫柔的嗓音宣誓他的愛情。
「我也愛你。」這句在她心裡深深呢哺的愛語,終於在今天可以毫不扭慢地對他說出口。
在朝陽升起的一瞬間,他們為彼此的愛情許下永恆的承諾。
淮園接下來的日子惟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幸福美滿」。
一到江靖淮工作的時間,依蝶就會沖杯咖啡端到書房,在他身邊陪他度過一個早晨;下午則是跟著王媽,時而閒話家常,時而幫忙王媽做些簡單的家事;而夜晚則是專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
夫妻倆的恩愛勁兒,可真是羨煞眾人。
王媽眼見心願得償,成天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她最殷切盼望的,就是依蝶能生個小娃兒讓她玩玩;唐威則大歎肉麻,老嚷著要快點將桑淨芸娶進門,以免成天看著江靖淮跟孟依蝶親親熱熱的,不小心看多了會上火、長針眼。
這天,久沒露面的賀剛又跑到淮園來了,雖然江靖推已經清楚地明白依蝶的心意,但得知賀剛的來訪,還是老大不高興地擺張酷臉,迫使賀剛如坐針氈,屁股還沒坐熱就倉促告辭。為此依蝶還叨念了江靖淮一整個下午,只差沒讓他耳朵長繭,使得江靖淮大呼受不了。
由於賀剛的出現,讓孟依蝶憶起自己許下的諾言一定要江靖淮的眼睛重見光明。
她知道江靖淮是真的愛她、對她好,可是她還有一個已結--自己現今的身份是孟心蝶,也就是說江靖淮並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孟依蝶,換句話說,江靖淮心裡愛的人是她的姐姐孟心蝶。
這種感覺還真是難以形容,哎!
夜是迷人的,在房外的陽台,孟依蝶倚偎在江靖淮的懷裡,靜靜地聆聽他規律的心跳,一邊看著滿天星斗,心思不知已神遊至何處。
「在想什麼?」江靖淮拉攏她的秀髮,敏感地詢問。
「沒什麼。」她增懶地回答。
眼睛的創傷一直都是江靖淮最深沉的痛,也是淮園裡眾所皆知的禁忌,任誰也不敢提起這敏感的話題,即使擁有他全部的愛,依蝶也不敢輕易地揭開他的傷口。
江靖淮粗曠修長的手指如輕風般撫過依蝶的臉龐,順著她的柳眉,滑下她的明眸,然後輕撫過她小巧的鼻樑,最後停在她柔軟的紅唇。
「我真想能好好地看看你--」言辭間有訴不盡的渴望。
孟依蝶的心急速加這,既然他起了頭,要是不好好把握這個時機,以後恐怕再也沒這種機會了。
「靖淮,你有沒有想過……」她低哺地發出聲音,思考著該如何開口比較不會唐突。
「想過什麼?」
依蝶抬起頭,看著他嚴峻的臉部線條;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陰陽怪氣了,臉上的線條也明顯地柔和不少,他的轉變她-一看在眼裡,她真是心疼這個男人阿!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重見光明,我們的生活會不會變得更好?」依蝶小心翼翼地措辭,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輕風撫過他們的臉頰,江靖淮微笑地閉上眼睛:「你是不是想叫我去動手術?」這個小妮子的心思真單純,說個話都不懂得拐彎抹角,一下子就被人家發現她的目的。
「你怎麼知道?」依蝶傻愣愣地回問。
「傻瓜,你那點心思還瞞得了我?」江靖淮誇張地揉亂她的發。
「哎呀!別鬧了啦!」她撫順自己的秀髮,拉著他不安分的大手,「靖淮,你真的不想去動手術嗎?」
「嗯哼!」江靖淮低下頭,將鼻息噴在她的耳際,以前不想。」
「以前不想?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想阻?」孟依蝶精明地挑出他的語病。
「現在啊……」他故意頓了頓,不正面回答她。
.」低倒是說啊,你現在到底想不想去動手術嘛!」依蝶著急地拉著他的衣襟催促著。
「嗯,現在倒真是有點想了……」他慢條斯理地答覆著。
「真的嗎?為什麼?」依蝶的眼神炯炯發光,她是狂喜的,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期望靖淮的雙目能夠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