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祐吾朝,永盛不衰……」
「天祐吾朝,永盛不衰……」
激昂的群眾們群起附和著……台下一張張紅亮的臉龐,是對黑暗王朝的赤膽忠心。
摟著神色迷亂的駱冰形,閻冥笑得十分得意,他心知,自此以後,臣民盡在他的掌 握之中,而闇後之位也已不可撼搖。
慶宴接續開始,精壯舞者赤裸著上身,激撞著大鼓,讓興奮氣氛達到最高潮;舞孃 勾繪細緻的臉上,露出如豔日般的燦爛笑容,舞動的身軀更加妖燒;紅紅的餓火映著明 月,使人如著魔般地瘋狂……閤冥攏過她肩上的秀髮,滿意地感覺到她似黑緞般的髮絲 柔軟冰涼地穿梭在他的掌心,「妳不高興?」
駱冰彤學他揚起了細細的眉梢,「高興你藉我之名,而行勞民傷財、荒逸享樂之實 嗎?」方纔,已有他的臣民對她明褒暗貶了。
他挑起濃眉,敲了敲她的鼻頭,「攏絡民心乃必要之事,奢華乃表示此為太平盛世 。」呵!他在心中暗忖,她就是該死地懂得惹火他,今晚他可是為了她才如此驕奢的。
偏頭閃躲過他的大掌,駱冰彤瞥見一直注視著牠的美人。
姊妹再見,兩人均不自在地尷尬起來。
駱心柔率先綻開一朵猶帶哀愁的笑容,「闇後。」但美人就是美人,雖有哀愁,卻 仍是絕美動人。
駱冰形微領首,無言地沉默了。
她一直都不想與駱心柔爭,可到最後,她卻莫名地佔了上風……這五年來,駱心柔 一直伴在闇冥身邊,她只是佔了一個空名,她們姊妹倆的這場情債,終是難分輸贏…… 闇冥似乎不喜歡她飄忽的心神,於是問:「在想什麼?」順手餵了她一口梅肉凍糕。
抬眼望著他幽遂的腫胖,駱冰彤笑了,「她很美。」她的語氣淡淡地沒有一絲嫉妒 。在闇冥身邊來去的紅顏何其多,只有她是最乎凡、不堪……狹長的眸瞥了身旁的駱心 柔一眼,「她是很美。」只是,她美得沒有靈韻。
但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看著懷中駱冰彤的素肌長髮,「我早知道那些凡物俗氣 ,入不了妳的眼,妳絕不會乖乖地任人擺佈。」若她真的妝點上金翠玉步搖,盛裝而來 ,那他可真會失望了。
駱冰彤斂下胖子,「別把我當成你玩弄的傀儡娃娃。」難道他送來一箱又一箱的綢 緞縷羅、珠寶首飾,都只是為了想看看她的反應嗎?
「娃娃?」
闊冥揮袖捲過兩側半人高青玉磁花瓶中怒放的紫薦花,揉碎在掌心,指腹沾染上紫 色花汁,伸指在她潔白的額上三兩筆點勾出紫色花瓣的形狀,映著瑩白的肌理,為她增 添了一抹清攝的神采。
「我不是你的娃娃。」駱冰形微超薄怒,舉起衣袖就要抹去,柔美卻被攔截在他古 銅色的大掌中。
他一時興起的親暱動作,讓她覺得恨不能適應,起身就要告退。
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別急,妳還沒吃東西。」他的笑聲中有一絲戲謹。
換過奴僕端來飄著花瓣果香的清水,他厚實的大掌細細地搓揉著她的掌心,為她洗 去花的汁液。下巴則抵在她的頸窩間,熱熱的氣息呼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讓她渾身泛起 了細細的痘痞。
「如果我不來,你真的會遷怒我的侍女?」她好想掙脫這曖昧的姿勢,所以趕忙找 其他的話題說。
「服侍不周的僕人,留她們何用?」輕緩的語氣中有著嗜血的殘酷。
「惡劣!」她抽回手,不想理會狂妄的他。
闇冥咬著她潔白的耳廓,「不!只要能讓妳屈服,縱使手段惡劣,我也樂意為之。 」濕膩的紅舌添吭著她腴白的耳背,滑向修長的頸項。
在他低啞的笑聲中,她清楚地察覺到有一道含怨的眼神一直在瞰著她,徹夜未移… …獵月宴持續至寅夜,百姓歡欣喧騰的氣氛絲毫末減,反而有傾向狂歡徹夜的趨勢。
闇冥沒讓駱冰彤留下,抬手喚過侍女帶她回楓苑歇息。
緩步圭在映著月色的路上,灼亮的月光,照得牠的心中一片惆悵。如果是白晝與夜 晚讓她選擇,她獨愛靜譏的深夜。
當大地沉靜地安眠,只有暈黃的月光與她為伴,獨醒在世上。
她輕輕閉上眼睜,張臂擁抱住一身的月光,這樣的月夜,讓人熏熏然地沉醉在盈盈 的月光下,她揮退侍女,走到湜兒住的觀風樓。
湜兒早已睡得香甜,她擁著他小小的身子,雪白的柔夷如同以往母子同眠時一般, 側身輕輕放在他起伏的心胸膛上。
身旁的氣息驚擾了沉睡的湜兒,他未張眼,卻聞到屬於他娘熟悉的淡淡薰草香,含 糊地低叫:「娘?」含著拇指,挪動身子更俱近他娘的身畔。
「噓……快睡吧!」她輕輕拍撫著他,澄澈的撞胖變得幽黯。
掌下小小的心臟活躍地跳動,她的孩子正要跨步走向他人生的開端。
而她……也許無法再陪伴他繼績走下去了……許久未和她一起睡的湜兒卻捨不得再 睡,掙扎著想和她說話,「娘……我們沒去天山,辰兒姊姊曾不會生氣?」他孺攝地低 問。在湜兒小小的心中,一直記得去天山是為了拿藥為娘解毒。
「不會的,辰兒姊姊很疼湜兒,怎麼會生你的氣?」駱冰彤低緩的聲音如淡淡的花 香飄浮在暗夜裡。
但湜兒還是好擔心,「那娘的身體怎麼辦?」他問過師公,可師公也是不說話,只 是一直吐出自自的煙,把整個人都藏在自白的煙裡面。
「別擔心,快睡吧!娘答應你,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低啞的聲音卻不自覺地 悄悄硬咽起來,娘……會一直守在你身邊……而她,真的想呵!
「娘,等我……」小小的手捉住牠的柔夷,摸著他咬出的斑斑傷疤,小嘴含糊地低 吟,「湜兒……會快快長大,長大後要娶娘……等我……」他會好好地保護她。
無聲的淚花悄悄的墜落,但她的唇角卻擒著一抹感動的笑,「嗯!娘等你。」
一直都會等你呵!她在心中泣訴。
「等我……」吟哦著放鬆了小手,像是得到了保證似的,湜兒終於肯安詳地沉沉睡 去。
駱冰形輕拍著他,也輕輕的閤上了眼……盈盈的月光下,她擁著她的孩子,睡得好 安詳。
飄浮在柔軟的睡夢中,是兩道灼灼的目光讓她不安地醒轉過來。
她緩緩的睜開眼胖,床前一道偉岸的身影隱在陰影中,那炙熱的眸子刺得她生疼。
他那雙幽胖瞪視著緊俱在她懷裡的孩子,看到孩子的心手與她交撞得親密,忍不住 瞇了瞇瞳眸,揮掌拍掉湜兒依偎著牠的心手,讓纖瘦的嬌軀落人他的懷中。
湜兒被突來的動作驚醒,「娘?」看到他娘又被泡在闇冥的手中,提兒不高興地扁 扁嘴,小手捉住駱冰湜不放,「娘、娘……」酷似闇冥的小臉將紅唇眠起,與他爹有幾 分神似。
他好討厭爹!為什麼爹總要和他搶娘?湜兒的心手更固執地攀上駱冰彤的纖腰,腦袋埋在牠的胸前不肯離開。
閻冥陰沉地隧了碰眼,不高興的發現懷裡的妻子竟伸手推拒著他,「你嚇到提兒了 。」可當她轉向她胸前的孩子時,卻用愛憐的語氣輕語,「乖,不怕不怕,娘在這裡… …」
是天性吧!湜兒雖年幼,但骨子裡的霸道卻是與闇冥如出一轍,只是,她反而成了他們父於倆相爭的目標罷了。
瞬間,他的幽胖邪肆的一凜,黑髮翻飛,房裡淡雅的輕風條地揚起一抹狂亂的冰冷,狂肆地襲向床上的小人兒。
駱冰彤雙起眉,俯身為他擋住無形的風刃,沒有刻意的防備,軌見她身形一凜,嘴角便悄悄溢出一絲腥紅。
她難過的心忖,他果真殘忍,縱使是他的骨肉,他也毫不留情地下手。
「娘?」直覺不對勁的混兒也來不及仰頭,便被彈指點住了睡穴,扔回床上。
抱著駱冰彤,闇冥幾個起落便回到寢房,他扯開她單薄的衣袍,發現她的雪背上除 了自肩蜿蜒到背腰的舊傷疤外,胸背還橫跨著一道今人怵目篇心的淤紅。
他蹙著濃眉,突生不悅。他只是打昏孩子,她幹嘛以身相擋?她纖弱的身軀此刻一定受了內傷,這讓他對湜兒又多了一份怒氣,先前,湜兒說要娶她已今他恨不得沒有這個「不肖子」了。
「不必了。」地無力地拂開他伸出的手,只是捂著胸口低喘。
她不想讓他發覺自己的氣息紊亂,蛇毒早已蝕壤了她的身軀。
只是……他若真的知道了,又曾在意嗎?唉!閤起了眸子,她暗暗嘲諷自己的不自 量力。
闇冥眠起唇角,陰側側地道:「我說過,在妳心中永遠只能有我一人。」
「否則呢?殺了我嗎?」人命之於他有如鏤蟻般輕賤,她早已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