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做好心理準備,免得你在洞房花燭夜的當晚,失手將你 心愛的老公打死。」他又露出嬉皮笑臉的不正經樣。
「胡說什麼,我又沒說要嫁給你。」她怒斥,卻是心口不一。
「我不管,你吻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他耍賴的功夫一流。
亦澤朝他扮了一個鬼臉,俏皮地道:「才不咧!我偏不對你負責,看你要怎麼辦?
」
「那我只好向我未來的丈母娘哭訴,說你始亂終棄!」岳翔邊說邊踩油門,重新上 路。
此時,氣氛已變得輕鬆愉快,亦澤也早忘了緊張與不安,跟岳翔爭辯得很開心。
車子終於駛入營區,岳翔將車子停在禮堂附近的停車場,然後牽著亦澤下車。
「記住,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亦澤仰起美麗的小臉,對他扯出一抹近乎純真的幸福笑容,很孩子氣地「嗯!」了 一聲。
她是在對他撒嬌嗎?他很驚喜,卻更高興。
「你愛我嗎?亦澤小親親。」他突然問。
「咦?」亦澤沒想到他竟然會有此一問,害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我……不知道 耶!「「你沒想過?」他並不感到意外。
「嗯!完全沒想過。」亦澤很老實地承認,「我只知道我不討厭你。」
「那就是喜歡了」他接口說:「可是,你都肯讓我親你了,難道你對親吻的對象沒 有要求嗎?」
「沒有。」她搖頭。「我想都不曾多想。」
「唉!那就煩勞你有空多想一想,免得到時候我們真發生了什麼不可挽救的事的時 候,我要找你負責,你卻死也不肯負責,那我一定會恨死你的。」他誇張地說。
她知道他所謂的負責便是結婚,可問題是,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是以只能默默無 言。
「你看,是老邶。走,我們過去打招呼。」他輕挽著她,慢慢地朝邶南與其它夥伴 走去。
「哇!瞧瞧是誰出現了,嘖……真是個標準的大美人哪!」
邶南的連聲讚歎說得亦澤都不好意思了。
「咳、咳、咳!」岳翔連咳數聲,才讓邶南回過神來,岳翔朝他使個眼色,要他別 太強調這些,免得亦澤又尷尬起來。
「嘿!肚子餓不餓?那裡有自助餐點。岳翔,還不快替小姐服務?」邶南大聲地指 使著。
「餓嗎?」岳翔低頭詢問緊緊依著自己的亦澤。
岳翔自然流露的深情,看得亦澤為之動容。
「還好,不很餓。」她搖頭,只想一直這樣靠著他。
見她露出如此嬌柔可愛的神情、岳翔心中一悸,他向邶南打聲招呼,便擁著亦澤往 外走去。他知道她的不自在和膽怯,心想,來此露個臉就夠了。
「去哪裡?」亦澤似乎知道他的打算,小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
「你想去哪裡?」
「嗯……」她低下頭道:「我想回家,這鞋我穿不慣。」
「想換下這身衣服嗎?」岳翔不置可否,依舊擁著她在月夜下漫步。
「不要,這可是我花了一整天精心打扮的耶!」她搖頭,「我只想脫下鞋子。」
「好吧!」岳翔將她攔腰一抱。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今她失聲尖叫,「你幹什麼?」
「既然鞋子礙腳就脫了吧!我抱你走。」
岳翔乘機又偷親一下她紅灩灩的雙唇。惹得她雙頰一片嫣紅。
「你好壞。」不知不覺中,她又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
「我喜歡你的笑容,很美、很純真。」半年前的她,連笑都帶著一絲勉強。
「那是因為--」她話還沒說完,就見邶南急急忙忙地向他們跑來。
岳翔鬆開手臂,讓亦澤下滑站在地上。
「岳翔,你要出緊急任務。」邶南簡單地交代一句。
「現在?」岳翔望了她一眼,正色道。
「十分種後升空。」邶南不願透露太多,他向亦澤微一躬身便跑開了。
「你--」岳翔張口欲言。
亦澤回他輕鬆的一笑,「我會開你的車子回家,你放心吧!」
「我就知道,你非常適合當飛官的妻子。」岳翔俯低身體很光明正大的親她,盤忌 猶未盡的說:「等我結束任務,我會去找你。」他的話有很深的暗示意味。
她知道他的意思,羞怯地點頭。
「嗯!我等你。」
他伸手極輕、極柔地撫過她的臉頰,隨即邁開步伐,與她錯身飛奔而去。
亦澤旋過身,看著他矯健的身影漸行漸遠,一顆心卻沒沒由地繃緊地甩甩頭,想甩 去壓在心口的那股窒悶感,卻徒勞無功。
這一刻,她終於瞭解岳翔為何堅持要她,因為,身為飛官的另一半若不夠堅強、不 夠悍,絕對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壓力和恐懼。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她將車子開回家,一進門便馬上脫下禮服, 換上T恤、牛仔褲,跟著平底涼鞋,打算返回店裡工作,她不希望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裡 等岳翔,所以一換完衣服,她立刻出門。碰巧大門才鎖上,家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她 遲疑了一下,決定忽視它,才進電梯,手機也跟著響了,亦澤看著手機上題示的號碼, 見是店裡打來的,雖按下了通話鍵,卻因收訊不良而斷線。她捺著性子,等出了電梯, 坐上車子開出地下室,才打電話回店裡。
電話鈴幾乎是一響便被接起,讓亦澤頗感意外。「喂?是我,誰找我?」
「阿澤哥,不好了。」是亦寶,他的聲音帶著哭意,「岳翔哥出事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們才剛分手……」她握住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則因為害 怕而顯得沙啞。
「是邶南說的,他剛打電話來找你,說岳翔哥開的飛機失控撞山了。」
「天……天……」亦澤將手機隨手一拋,踩下油門就往空軍基地飛馳而去,此時此 刻,她只想著,「岳翔,你絕不能出事,你絕對不能出事……」
可是,事與願違,岳翔的飛機在撞山後下落不明,此刻他生死未卜,軍方已派出搜 救小組,準備搜山救援。
「讓我去,拜託你,讓我一起去!」
亦澤從頭到尾沒掉一滴眼淚,她臉色蒼白的拉著邶南,求他帶她去見岳翔的長官。
禁不住她的懇求,岳翔的長官終於答應她,卻私下要同行的士兵將她安置在紮營的 地方,不讓她參與軍方的搜救行動,以免她拖累搜救的速度與過程。
當亦澤被帶到山腰臨時搭建的指揮中心便被禁止繼續前行時,她非常憤怒。
「為什麼我不能上山?」她揪著指揮官的衣服,氣憤的問。
「這是上級的指示,我……不得不從。」指揮官見她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心底隱 隱有些寒意,他勉強地道:「我們不想多派人手照顧你,現下救人最重要……」
「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現在的她只想趕緊上山救人。
「請你別阻礙我們的搜救行動好嗎?」指揮官執意不肯放行,揮手要那些已經準備 好要登山救人的士兵動身。
「好,你不讓我去,我自己想辦法。」她咬牙衝出帳篷外。
「長官……」士兵們卻覺得有些不忍。
「別理她,你們趕緊出發。」
「是!」背著裝備的士兵偕同民間救難隊一起往山路前行。
躲在草叢旁的亦澤趁無人注意,一躍身立即跟上。
由於她並無登山裝備,就連鞋子也是只適合在平地行走的涼鞋,是以一路萬分狼狽 ,但她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身手還算敏捷的她縱使滑倒無數次,身上也因為急於攀 爬而出現多處擦傷,但她絲毫不退縮,悄悄地跟在搜救隊伍後。
「咦?你是誰?你是怎麼上來的?」
終於,一名民間救難隊的隊員發現了她。
「我是那名飛官的家人。」亦澤簡短的交代,只希望他不會為難她。
「你穿這樣,又沒攜帶裝備,很危險。」救難隊隊員陳允成濃眉大眼,深遂而突出 的五官正是樸實的原住民特微。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一定要參加搜救!」
她的決心與毅力贏得陳允成的讚賞,他點點頭。
「你都有辦法跟著我們爬上來了,就沒有人能趕你下山。只是……你得自己照顧自 己,我們要在一個小時內趕到出事地點,你可以辦到嗎?」
「沒問題。」亦澤抬頭望向冒著黑煙的山頭。毫不遲疑地回答。
「那就好。」陳允成扔給她一把開山刀和手電筒,轉頭繼續往前進。
連續一個小時的快速趕路,令一行人走得十分辛苦,而崎嶇難行的山路也讓亦澤早 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未經保護的小腳已是傷痕纍纍,但她依舊咬著牙努力跟上, 連半句喊累的話也沒說。
終於,遠遠地便聽見帶頭的人喊,「看見飛機殘骸了。」
一行人立即加快手腳攀爬到一處斜坡。
「人呢?有沒有看見人?」亦澤急得大喊。
「沒看見。」前頭的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