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亦寶張口結舌地望著亦澤。
「我接受了岳翔的追求。」亦澤希望由自己親口告訴亦寶,以免他的打擊太大。
「真的?」亦寶邊掐著自己的臉頰邊問。他是在作夢嗎?
「我會騙你嗎?」亦澤顯得很不耐煩,事實上,她根本不想談論這事,只是不得不 說。
「姐夫!」亦寶突然轉頭大聲喊著,並朝坐在不遠處等待的岳翔飛奔而去。
「你要死了啊?」
亦澤羞愧得直想鑽進地洞裡,她氣呼呼地追在亦寶身後,揚手就打了他的後腦勺一 掌。
亦寶邊揉著痛處,邊繞到岳翔身後,辯道:「我只是太感動了嘛!」
「感動個鬼!」亦澤呸道。
「再叫一次。」岳翔笑咪咪地回頭對亦寶說。
「姐夫!」亦寶兩眼濕濕的,感動的再次喚道。終於有人肯追亦澤了。
「小舅子!」岳翔也感性的響應他的呼喚。
「見鬼了!」亦澤惱羞成怒地低吼著,「你們惡不噁心啊?」
他們兩人槍口一致的回答,「當然不噁心。」
「我不准你們這樣叫!」亦澤暴跳不己。
「你的條件裡又沒包含這一項。」岳翔可不依哩!
「……你們……」亦澤氣歸氣,還算頗識時務,知道寡不敵眾。她別開頭道:「沒 關係,你們愛怎麼叫,我都不管了,我……走開就聽不到了。」說完,她真的走得遠遠 的,不想再聽見任何難以接受的字眼。
「姐夫!」
「小舅子!」
但是,看見兩人愉悅抱在一起的情景,亦澤除了頭大,還是頭大呀!
從那天之後,岳翔天天準時出現在店裡,手裡握著一枝玫瑰花,單膝跪在亦澤跟前 ,向她求婚--嫁給我吧!
為此,亦澤幾乎快瘋了。
「他XX的!你到底有沒有毛病?」亦澤伸出穿著球鞋的腳往岳翔潔白的襯衫一踩, 上頭立刻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土黃色鞋印。
岳翔一點也不氣餒,他低頭看了看已經髒掉的襯衫,竟然不以為意地站起來,決意 要將亦澤的鞋印收藏著。
「我想抱你,可以嗎?」岳翔貼近她,卻又完全不觸碰到她。
亦澤一手搖著調酒杯,一手大力地推開他貼近的臉,沒好氣地低吼,「你煩不煩哪 ?」
「不煩、不煩。」岳翔換個位置,卻依舊靠她很近,「那……吻你行嗎?」
亦澤挑著眉,轉頭怒瞪他,卻差點跟他親個正著,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拜託你正經一點,行嗎?我都快被你煩得神經錯亂了。」
「我沒辦法啊!」岳翔哀歎一聲,乖乖地坐在一旁。「後天我就要去美國受訓三個 月了。」
「去美國三個月?」乍聞這個消息,亦澤的心裡卻沒有預期中的雀躍,她轉過身去 。怎麼回事?她應該樂見他的離去才是呀!
「是呀!你會想我嗎?」說著,岳翔竟又貼近她,並從她身後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 上。
亦澤頭也沒回地伸手一把推開他,無情地說:「討厭死了!」
岳翔的眼神黯了黯,故作落寞狀,「我真的這麼討人厭嗎?」
亦澤本想奚落他,但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反而於心不忍。
她聳聳肩說:「也不是『很』討人厭啦!只是『普通』討人厭罷了。」
岳翔在心裡暗自竊笑,卻故意哭喪著臉,「算了,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解釋了 。」
見他真的很難過,亦澤更不安了。
她急著解釋,「我只是嘴巴說說,並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別安慰我了,你就讓我帶著受損的自尊心,一個人離鄉背井地在美國的空軍基地 傷心落淚,也許悲傷過度會讓我在受訓時分了心,以至於--」他危言聳聽地一直說。
「夠了、夠了,你別再說了,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亦澤越聽越內疚。
「一點誠意也沒有。唉!我還是走人吧!免得在這兒丟人現眼……」他低垂著頭, 垮著肩走出吧檯。
「喂!你別耍孩子脾氣了。」亦澤追了出去。
「我沒有。」岳翔依舊低垂著頭,一直往外走。
「你--唉!」亦澤無力地低歎一聲,終於豁出去的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啦?」
「陪我喝酒。」岳翔突然熱切的抓著她的手。
「就這麼簡單?」她狐疑地望著他,忘了抽回被握住的手。
「要不然,你認為我想怎麼樣?」岳翔笑著反問。
「我……」亦澤哪敢多講,只能搖搖頭說:「好吧!陪你喝酒就陪你喝酒。走!到 店裡去。」
亦澤轉身欲走,但岳翔卻抓住她,「咱們去海邊喝,怎麼樣?」
「也好。」亦澤不反對。「回店裡提幾罐啤酒再去吧!」
「酒讓你提供,下酒菜則由我負責。」岳翔朝她眨眨眼,又說:「在店裡等我,別 亂跑喲!
我馬上回來。「然後他就跑得不見人影。
「嘖!他到底以為我幾歲呀!不要亂跑?嘖!」亦澤不以為然地笑著,但一思及他 即將遠行,笑意不由得淡了幾分。
「來,乾杯。」
「喂!你少喝一點啦!」
在昏暗的河堤上,隱約可見兩個人盤坐在地上痛快地暢飲著。
「不行,我就要去美國了,整整三個月不能見到你,我越想心越煩,不痛快一點, 多喝兩杯怎麼行?」岳翔將手搭在亦澤的肩上,仰著頭猛灌啤酒。
「無聊,這也值得你煩?」
亦澤翻著白眼,拍掉他的手,但沒兩秒鐘,他的手又爬回原處。
「當然煩,萬一有人趁我不在把你追走了怎麼辦?」岳翔借酒裝瘋,無非是在刺探 她的心意。
亦澤聞言不禁大笑,「別搞笑了好不好?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瞎了眼嗎?
別人躲我都來不及了,還追我哩!哈!」
「亦澤!」岳翔柔情的喚道,並趁她不備將她的眼鏡摘下。「看過你的真面目的人 ,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你。」
亦澤暗自慶幸,幸好天色很暗,否則岳翔肯定會看見她滿臉通紅的窘狀。
「不要胡說八道了,我看來既不像男人,更不像女人,除了你這個白癡,誰會喜歡 我?」
亦澤自嘲地偏著頭,望向一望無際的漆黑海面。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岳翔貼近她,嗅著她身上乾淨的氣味。
亦澤本想回他一句--我又不是白癡,當然感覺得出來啦!但轉念一想,她如果這 麼說,不就等於承認了她在觀察他嗎?不成、不成,他聽了肯定會自我膨脹地對她做出 更過分的要求。
「你不是嗎?」她反問。
「你猜呀!」岳翔調皮笑著。
「我才沒那種閒工夫咧!」說著,亦澤雙手枕在腦後,往地上躺下去。
「你想知道答案嗎?」岳翔也依樣畫葫蘆的躺在她身邊。
「不想。」她望著星光稀疏的夜空。
「可是我想告訴你。」岳翔支起身子,側頭看她。
「沒有用的。」亦澤苦笑地轉頭想說服他,但他滿是柔情蜜意的臉卻突然放大的出 現在她上方。
他……幾乎要吻到她了。
「你……你想幹嘛?」她屏著氣不敢亂動。
「我喜歡你。」他怕她跑開,索性翻身將她困於身下,卻又依約沒有碰觸到她。
「別亂來,我會動手修理你的。」她威脅著。
「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怕。」岳翔柔情的低語,「亦澤,我喜歡你,在我離開前, 我只想聽你說一句話。」
「什……什麼話?」她的手已經反射性的抵著他的胸,唯恐他會突然「獸性大發」
。
「你會等我嗎?」
「不會。」她斷然地說。
「胡說!」岳翔的臉緩緩地靠近她,要挾的說:「再不說實話……我就要親你了!
」
「不公平!」她叫嚷著,「你根本是在威脅我說出你想聽的話。」
岳翔搖頭。「由你的眼中,我看見你刻意隱藏的感情,你是在乎我的。」
「沒錯,我是在乎你,但那是出於英雄惜英雄的心態。」她辯道。
「不,你看我的眼光分明就是女人看男人的樣子。」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令她的頭皮發麻。
「我沒有。」她死都不肯承認。
「亦澤,坦誠一點,難道你從沒想過愛人與被愛嗎?」他依舊柔情萬千的望著她, 讓她無處可逃。
愛人與被愛?她從未奢想過啊!
「我不需要被愛,更沒資格去愛人。」
「你又說謊了。」岳翔的臉更靠近她幾分,賊兮兮笑著,「再說一次謊我就能親到 你了,所以,我非常樂意再聽你說一次謊。」
「你--」可惡,她竟然被他逼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好吧!我不說話總行了吧!」她自以為聰明的說。
「你喜歡我嗎?小女人?」
「不要叫我小女人!」她怒斥。
「那……小親親呢?」
「也不可以。」該死,他總是有辦法惹毛她!
「honey呢?寶貝呢?小甜心呢……都不可以嗎?」
他拚命的問,她則拚命的搖頭。
「叫我阿澤,其餘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