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強忍著眼淚,海斯的心揪痛著。
「以後不要再叫我海了。」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祖兒不解他睜大雙眼。
「我恢復記憶了。」
「真的?!」
祖兒真心為他高興,雖然他不曾說過,但她知道他很介意自己空白的過去,現在他不會再煩惱了。
「以後請叫我海斯,海這個名字實在不怎麼好聽。」
「噢!」祖兒乖乖地點頭,可心中卻有些失落。
到家之後,海斯說道:「你也累了,上樓歇著吧!」
他還是關心她的!祖兒黯淡的眼神不由得一亮。
「我還不累,你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
「你大小姐不累,我可累了。」
「對不起!」聽到他冷情的話語,祖兒強忍著眼淚站起身。他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冷淡呢?
祖兒邊哭邊往樓上走去。
從她微顫的雙肩,他知道她在哭,他好想拉住她,說些甜蜜的情話哄她開心,可他不能啊!
海斯握緊雙拳,拚命控制住想將她擁在懷裡的慾望。
可憐的祖兒啊!天底下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啊,海斯用力捶打著牆壁,直到筋疲力竭。
「海斯,既然這麼不捨,就不要勉強自己。」藍恩不忍見到好友如此折磨自己,遂勸解道。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該看的,我全見到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事關祖兒的安危,他冒不起這個險啊!否則,他寧願守在她的身邊,也不忍見她傷心流淚。
藍恩不禁語塞。身為過來人,他明白失去心愛的人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其實海斯要比他幸福多了,起碼他還能知道心愛的人在世上好好地活著,而他呢?他的月兒芳魂又在何處呢?「爹地,海……海斯他今天晚上有應酬嗎?」祖兒望向牆上的鐘,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了。「祖兒,你要是累了,就不要等了。」凌競堯瞧她疲倦的模樣,心疼地說道。
「我還不困!」祖兒強打起精神。
傻女兒啊!芳心全給了那個男人,他真不敢想像,當她發現那個男人的真面目時,她該有多痛心啊?凌競堯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此時,大門傳來一陣聲響。
「海斯回來了!」祖兒雀躍的跑了出去。
霎時,喜悅凍結在她的臉上。
「你還沒睡呀!」
海斯打了個酒嗝,將身體的重量全壓靠向身邊濃妝艷抹的女子。
「海斯,你這是什麼意思?」瞧見祖兒深受打擊的表情,凌競堯心疼極了。
「什麼意思?你們看不到嗎?」說著說著,海斯用力啄了一下女子艷紅的唇。
「海總,有人在看耶!」女子笑得花枝亂顫的。
噁心死了!海斯的眼中閃過厭惡的光芒,隨即一閃而逝,快得不曾讓任何人發覺。
「有什麼關係,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個夠啊!」海斯毫不在意的態度,激怒了凌竟堯。「你這個混蛋!」
海斯不閃不躲,硬生生地承受凌競堯的一拳。
「海斯!」祖兒心疼得無以名狀,她顫抖地掏出手帕,想為他拭去唇角的血漬。
「走開!」海斯一把推開她,「打夠了沒有?打夠了,就別妨礙我的好事!」
說完,他旁若無人地拉下女子的低胸吊裙,吻上她挺立的乳房。
女子立刻愉悅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
「你——」見狀,凌競堯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呼吸急促起來。
「爹地……你別嚇我……」祖兒嚇得手足無措,淚水莧流。
「祖兒別怕……爹地沒事……爹地只要吃了藥就會好了……」
「海斯,幫幫我!」祖兒求救似的看著他,卻失望地看到他冷漠的目光。
「很抱歉,我現在很忙。」
祖兒抹了抹眼淚,用嬌小的身軀支持住凌競堯的身軀,艱難地爬上二樓。
看著她瘦削的肩膀、纖弱的身形,有好幾次,海斯差一點推開攀附在他身上的女人。
「祖兒,不值得為那種男人傷心的。」進入二樓的房間,服下藥的凌競堯虛弱地說道。
「爹地,我明白,您身體不好,還是早些休息吧!」祖兒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
離開房間,走下旋轉梯眼前不堪的一幕讓她心如刀絞。
「海斯,我想跟你談談。」祖兒強迫自己無視於沙發上糾纏的身影。
「談?有什麼好談的?」海斯不曾抬頭,大手卻探進女人的裙底,撩撥得她發出淫蕩的呻吟聲。
「你變了,變得讓我再也認不出了。」祖兒痛心疾首地說。
「不,你錯了,這才是真正的我。」
「不、不!」祖兒拚命地搖頭,「你不是海,海不會這樣對待我的!」
「凌祖兒,你看清楚!」海斯推開女人,站到祖兒的面前。「這就是我,如假包換的海斯!而你說的海根本不曾存在過!」
「不!你把海還給我!求你把海還給我!」祖兒用力捶打著海斯的胸膛,無力地跪坐在地毯上。
「海總,不如我們另外找個地方……」女人暖昧地在海斯的身上磨蹭。好個不識情趣的丫頭,壞了她的好事,害她快要慾火焚身了!
「也好!」
海斯摟著女人,雙雙走進房間。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對待她?祖兒哭得柔腸寸斷。
隱約傳來的啜泣聲,讓海斯心痛如刀割。
「海總,來嘛!」
「滾開!少來煩我!」他一把將緊纏在身上的女人推開。
「媽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女人忍不住破口大罵。有沒有搞錯?是他把她的慾火挑起來的,現在他撒手不管,那她怎麼辦啊?
「你給我閉嘴!」
海斯用手一拂,女人便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望著海斯緊閉的房門,祖兒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著自己。
對於這樣的男人,她該死心了,她所愛戀的海已經死了,至於海斯,他只不過是一個長得很像海的人而已。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閉上哭得酸澀的眼睛。或許睡醒了,就可以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她不停地催眠著自己。
一會兒,祖兒便緩緩地沉入夢鄉。
此時,海斯來到她的床前,目光癡迷。
「對不起!別了,我摯愛的人兒!」
海斯凝望著祖兒,大手輕輕地拂上她的額、她的眉,為她蒼白的臉頰,以及斑斑的淚痕而心痛不捨。
眷戀地輕吻她的唇,許久之後,他才神情黯然地離開。
第三章
是誰?
祖兒想睜開眼睛,看清楚是誰在溫柔地觸摸她,在她的耳邊不停地低喃著愛語。
可是眼前彷彿罩了一層濃霧,教她怎麼都看不真切。
「祖兒!」男子衝著她微微一笑,旋即轉身消失不見。
「是海嗎?海,不要走!」祖兒拚命跟在他的身後,想看清楚他的臉,卻在將追上他之際,忽然跌了一跤,眼看他越走越遠,她著急地大喊,可他卻不予理會。
不!不要這麼對她!不要丟下她!
祖兒驚叫著並睜開雙眼,茫然地望著天花板發愣。
此時,牆上的時鐘指向兩點鐘的方向。
她又夢見他了!
只要夢到他,就注定是個無眠之夜了。
她的唇邊浮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索性起床站在窗前,仰望夜空,直到天色泛白,才靠著牆睡去。
「小姐、小姐!」
昏昏沉沉間聽到拍門聲,祖兒一骨碌爬了起來。
糟了!已經九點了!今天是爹地和梅姨的好日子,她這個伴娘可不能遲到啊!
手忙腳亂地套上小禮服後,無意間瞥見鏡中毫無血色的臉,她趕緊補上彩妝以掩蓋蒼白的臉色。
凌競堯望著從樓上緩緩地走下來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了,他這個寶貝女兒從那個男人離開後,就失去了笑顏。
多少次,他經過她的房間都能聽到啜泣聲,讓他心疼萬分。
今天好不容易又能看到她燦爛的笑臉了。
「爹地!爹地?」
「什……什麼事?」祖兒喊了好幾聲,凌競堯才回過神來。「爹地,您只不過是一日沒見到梅姨,就犯相思病了嗎?」
「我……」凌競堯老臉一紅,略帶忸怩地瞪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女兒。
「唉!就怕有人有了老婆,就忘了女兒嘍!」祖兒故意愁眉苦臉地說道。
「胡說,以後只會多個人疼你。」說著說著,凌競堯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爹地!您把人家的頭髮都揉亂了,到時要是有個亂髮伴娘,丟了您的臉,我可不管喔!」
祖兒的嘴裡雖然抱怨,可心中卻為父親感到高興,因為梅姨是個好女人,她一定能為父親帶來幸福。
「祖兒,伴郎是你梅姨的兒子,剛從美國回來,你可要對他好一點喔!」
「YES SIR!」祖兒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
「調皮!」凌竟堯無奈地搖搖頭。
「爹地,我們是不是該走了?要是去晚了,梅姨一氣之下,不肯嫁給您,那可就糗大了!」祖兒提醒道。
凌競堯緊張地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發現時間尚早,抬起頭正好看見祖兒促狹的笑眼。
「敢嚇爹地,嗯?」凌競堯冷笑著,逼近毫無危機感的祖兒,抓住她的小眼左右拉扯。